鬼
撒罗和凯在一起,不方便打扰。大哥有济无微不至的关怀,也轮不到我去关怀他了。
那么修呢?应该已经睡了吧?
“修?”刚想敲门,就听到了里边的动静。诺念和修在一起啊?搞什么?这么大了诺念还要赖着和修一起睡觉么?
“木伊修!”诺念的声音十分的怪异。他一向不叫修的全名。
“我已经决定了。”修冰冷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海镇不在了就已经给哥哥这么大的打击,要不是你的安慰,都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如果你再不在了,那么哥哥一定会…”的c2aee86157b4a4
心理咯噔了一下,诺念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讲?修怎么了?修也会离开我么?像海镇一样毫无预警,那么地轻易。qiáng烈地压制自己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准备听个来龙去脉,否则修那么会隐藏的人,一定问不出来结果。
“我决定了。诺念。你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木伊修。你TMD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要是死了,哥哥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有雷在他的身边,他不会怎么样的。也许会难过一阵子……”沉闷的语气,夹杂着不甘心和失落。
可是那不一样啊?雷是雷,修是……修。我在心里呐喊。
“可是那不一样啊?”诺念受不了地喊出了我的心声。
“说实话,你是不是自bào自弃地想要放弃,想要以这样懦弱的方式让哥哥永远记得你,哪怕得不到他的身心,也要成为他最悲恸的遗憾?”
说什么?修为什么要得到我的身心?我怎么都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闭嘴。”修不耐烦地喊着,但是那声音有些不正常。
“只要截肢……”
“闭嘴!咳……咳……”
“失去了手臂还是可以活下去,难道你的一只手臂有比xing命重要么?”
“我叫你闭嘴。”愤恨的声音。记忆中的修长大后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为什么?修?为什么?”诺念小声地抽泣着。“我想要一个完完整整地家都不行么?修?大哥对我不理不睬,哥哥很好,可是马上也要被雷带走了。撒罗有凯,海镇……海镇又死得那么惨烈。连你也要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啊?为什么。两百年前还是好好的。如今,已经开始土崩瓦解了,海镇的死,虽然我们都有恢复,但是那yīn影无法挥散。我有了雷,撒罗有了凯。以往真的是自私,光是考虑自己的事qíng,忘记了其实诺念和修还在这里,寂寞地守护着我们曾经的乐园。
“我不要失去右手。我不能……咳,咳……”
“为什么?你坚持些什么?”迷茫。
“你知道他如果知道了,他会多么自责么?”悲悯。
“你死了,哥哥才会更加地自责。”坚定。
“如果我失去了聚集着我大部分灵力的右臂,就不能在战争中尽力地帮助倚了,反而可能像海镇一样被挟持……我……”担忧。
“都还没有发生,你想太多了。就算哥哥不在你身边,我也可以。修。”鼓励。
“如果没有了右臂,我的右手就在也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了!”修孩子气得喊出来了他最原始的心声。
“……傻!或者才能感受他,死人能做什么?”诺念哽咽得更厉害了。而我已经忍受不了了。这样的悲痛太沉闷,不适合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应该是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为什么搞成这样?是我的错么?还是……不行,修,你不能离开我。我不允许。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我。
“我……”修想要反驳的声音被掐断了。
“哥哥?”诺念和修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我没有敲门就大踏步走进去。
“这么晚了,还没睡?”诺念假装镇定地看着我,眼神闪烁,声音颤抖。
“倚?时候不早了……”修似乎也是若无其事地问候着。
“修……”我的眼睛湿润了,修,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qíng?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我?难道除了弟弟之外,你对我还有别的感觉?可是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永远无法回应你的感qíng,对不起,修。这辈子,只能当你是弟弟。所以,趁早了断对我的迷恋吧。
“倚?”修迷茫地看着我。此时此刻,我刻意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有些烫,是被雄xing蚂蚁的麻药碰到了么?不然为什么慌慌张张地想要推开我却动作缓慢。左手抵制着我的胸膛,右手完全被遮盖,不敢露出来。
我的脸轻轻地靠在修的肩膀上,修不再推开我。而是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后,仿佛万般不舍。动作如此轻柔,让我很想哭出声来。可是,我不能,因为我必须坚qiáng,坚qiáng到所有的弟弟们都可以依赖我,就不会山作主张了事了。想到这里,想到海镇,我下定了决心。
“修,对不起。”话音为落,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诺念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而我手中的剑闪着寒光。修的右臂从肘关节的地方被我横面切断,扔在了地上,深紫色手臂是中毒颇深的征兆,如果不及时砍断,那神经xing的麻药会遍布全身。幸好,修的灵力高深,一时间没有蔓延在其他的地方。我自顾自地感慨着,然后对上了修皱紧的眉头。他看着我,微张得嘴唇代表了惊讶,久久没有反应。诺念早已经夺门而出,去叫大哥了。
“修。”我轻轻地抚摸着修的面颊,感受他的肌肤的细嫩。微笑着,带点傻笑,怔怔地看着修。修没有动,没有表qíng,只是看着我,让我猜测不出他的真实的想法。修,你总是这样重重武装,让我永远无法接近你的么?所以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的烦恼?
这样的画面诡异异常。没有立即给修治愈,是因为担心带着麻药的血液仍有剩余,这样大剂量地放血,一定可以让修体内的鲜血重新得到净化。恢复他本来的颜色。
嘴唇不小心划过他的。“倚……你?”修颤栗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我,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想再看我的眼睛。
“修是笨蛋,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呢?要是你出事了,哥哥我一定会悲痛yù绝的。”我自顾自地开口。
“倚?”修明白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被我探知地感qíng,永远无法开口的坦诚,因为注定没有结局的qíng感不知道被如何处置。
“修,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能比我早死。”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力量,不晓得为什么,体内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蠢蠢yù动。无法压抑的愤怒,遗憾,愧疚,难过纠集在一起,聚集成了一种顽皮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