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
作者:桑奈
时间:2023-09-28 02:11:16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末了,他声色俱厉道:“但微臣并不后悔。堂堂一代大儒,耄耋之龄,却贪色成性,府邸内歌女三年换一批,如今更是枉顾伦理纲常,祖侄孙狎妓一人。此等品性,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别说当时黑灯瞎火的不知是大学士,就算知道,微臣也照抓不误。”
宣瑛不会白白折腾这么一出。
那老学士少年时就玩得花,不过那都是过去,至于他这个年龄是否真的能老当益壮,谁又在乎呢?
宣瑛将这件事暗示给他听,就是告诉他,此次人证物证俱全,这老古板跑不掉。
经过这么一遭,海芦必定声誉受损,皇帝就不用被一个私德不检的儒生掣肘。
所以嘉和帝将老学士提到殿前,更不曾阻止过祁丹椹声色俱厉的质问。
海青争辩道:“没有的事儿,皇上,我们真的只是在听曲儿?这是污蔑、污蔑……”
有老臣纷纷为海芦发声。
嘉和帝面沉如水制止朝臣,道:“大学士,朕已经听懂了来龙去脉。你有错,祁少卿亦有错。既如此,不如各退一步。”
海青不肯松口,恳请道:“皇上,叔父不过听个曲儿,何错之有?就算他想,他的身体……”
嘉和帝斥道:“你的意思是指责朕偏听偏信?那烟花之地的人现今都在大理寺牢狱中,你还要一一叫到殿内来询问不成?”
海青语塞。
若真如此,他叔父乃至海家的名声算是彻彻底底毁了。
海芦意苍老浑浊的双眸透过迷离烛火,看向高台上沉稳威严的帝王。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成为这场较量中的牺牲品。
皇帝不需要真相,他说他有错,那么他就是有错。
现今,皇帝需要他有错。
曾有人说他私德不检,迟早会成为别人攻讦他的利刃。
他却觉得自己风流才子,必定扬名千古,史册留名。
“噗……”他一口血吐出来。
海青连忙扶住海芦,惊慌失措道,“叫太医,太医……”
第7章
刚到戌时,宫宴就散场了。
百官陆续从天工门出来,各自回府。
南星本来还在诧异宫宴结束得这般早,可看到众位官员几乎都走完了,他始终没见到祁丹椹的身影。
从过往的官员口中,他听到了祁丹椹的名字。
有些官员义愤填膺,破口大骂,其中扯到了什么大儒、皇上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焦急走来走去。
官员们走得差不多了,祁丹椹才踏着烛光月色,从宫殿里出来。
南星连忙迎上去:“公子,你没事吧?”
祁丹椹脸色不虞,“没事,只是今后半年,我们可能要拮据点。”
宣瑛春风满面从身后走来:“祁少卿真是厉害,当日殿试时,策论与檄文震惊朝野,父皇本欲钦点你为状元,只是看你那一□□爬的字,才惋惜点你为探花。所有的人都喜欢你那篇策论,可在本王看来,你殿试的那篇檄文才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檄文是用于晓谕、征召、声讨等的文书。
祁丹椹来自乡野,用词直白利落,骂人批判更是一针见血,直戳人肺管子。
因此那篇檄文虽流传甚广,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所以祁丹椹殿试的两篇文章,流传出去的只有那篇策论。
可无论如何,昔日宿敌是最懂他的。
他只稍稍一点拨,祁丹椹就明白他要干什么。
然后超常发挥,将海芦气得吐血。
这要是放到一般人身上,怕是真不敢开口。
就算敢开口,怕也达不到祁丹椹这效果。
祁丹椹想到宣瑛拿他当挡箭牌,不由得讽笑道:“殿下还真是贴心,这种费力不讨好得罪人的活,全都交给下官了。现在下官被罚了半年俸禄,家里揭不开锅了,殿下是不是该补贴点?”
嘉和帝为了安抚海芦与世家,不痛不痒的罚了祁丹椹半年俸禄。
祁丹椹不贪不敛财,还经常得罪人,俸禄虽不少,月末有余粮,但在京都买了座三进三出的房子,地段虽不好,但也花了他这几年的积蓄。
如今罚他半年俸禄,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宣瑛微笑:“是父皇罚你的,关本王什么事?又不是本王罚的。”
祁丹椹冷冷看过去。
宣瑛照旧笑得阳光灿烂,俊美容颜如同旭日朝霞般绚烂夺目。
祁丹椹就在这迷死万千少女的笑颜中,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拍在宣瑛的胸前。
宣瑛拿起看了看,一股刺鼻浓烈的香味直充脑门。
他不解道:“这是什么?”
祁丹椹道:“前段时间,我在悲画扇结交了几位闺中密友,其中有位甚是仰慕锦王殿下。特地准备了香囊,让下官代为送给锦王殿下,下官念他一片痴心,就答应了。还望殿下念他一片真情,收下吧。”
宣瑛如同握住一条致命毒蛇般,将香囊扔给黄橙子,恨不得连手都剁掉。
若不是皇城外不能果奔,他怕是连触碰了香囊的衣服都要扒掉。
一想到这香囊是某位素未谋面断袖给他的,他就直犯恶心。
祁丹椹见宣瑛脸色骤变,满脸不适的模样,心里舒坦了些:“礼物已送,那下官告退。”
他上马车时,看到宣瑛拿着丝帕拼命擦手,目光愤恨的瞪了他一眼。
莫名的,他心情更好了些。
今天又是成功把宿敌恶心到的一天。
黄橙子拿着香囊左看右看,再看到自家殿下阴沉的脸,他愤愤替主子出气道:“奴婢待会儿就将这玩意儿给烧得连灰都不剩。”
宣瑛只觉得晦气:“走,回府。”
就在他上马车时,大理寺丞张涛从黑暗阴影中走出来,焦急喊道:“殿下,下官……海大学士的事儿解决了吗?”
在宫里侍卫来大理寺带走海芦,张涛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一路跟着侍卫到皇宫外,坐在暗处等着。
等着等着,他就睡着了,醒来就看到宣瑛上马车,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他只得来询问。
宣瑛:“无事,你回去休息吧。”
张涛松了口气:“没什么事就好,下官这就回去休息。”
目光一瞥,他看到黄橙子手里握着的香囊。
内侍当然不会佩戴君子兰的香囊,这肯定是锦王殿下佩戴的。
他笑问道:“殿下也喜欢这香囊?前段时间陪着少卿大人查案,他也买了一个。”
宣瑛动作一顿:“你说祁少卿也买了香囊?”
张涛不知自己哪儿说错话了,只以为宣瑛贵为皇子,他的下属敢佩戴同他一样的香囊,实乃大罪。
再想到宣瑛总爱故意针对祁丹椹,他连忙替祁丹椹开脱道:“这香囊做工是江南彩织,君子兰淡雅高洁,喜欢的人定然不少,不少人买来送人。祁少卿兴许是买来送给什么人,并不是自己佩戴……”
宣瑛没听到张涛后面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祁丹椹这断袖买香囊送给他。
他买香囊送给我!!
只有亲近之人才会送香囊。
他送我香囊,是不是意味着他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我为他解围,赶走纠缠他的六哥开始,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糟了,满大街都是英雄救美成佳话的,虽然姓祁的不美,但他胆子大啊。
糟了,我只防女人,忘记防男人了。
宣瑛头脑沙尘暴呼啸而过。
黄橙子拿着香囊正要处理掉。
宣瑛阻止道:“慢着,将这玩意儿带回去。”
他眉眼闪过一丝阴冷
——他要当着他的面毁掉香囊,断了这死断袖的念想。
第8章
熹微时分,清晨的雾气笼罩着如坠繁华迷梦的京都。
路边小摊贩支棱起招牌,推着小车卖汤饼、索饼、馄饨等早食,过往务工的人都会买上热气腾腾的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