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夫传奇录》完结
侯明远无奈,只好将他送出别院,一路送到城外换了马车,方才恋恋不舍地挪回别院。
在外间呆了半晌,侯明远眼见日头已高,却始终不见二爷出得门来,心中渐生蹊跷,在外间敲门叫了几声不见主子回应,便干脆大着胆子推门一瞧——竟然没人!
侯明远彼时尚未曾察觉自己受骗,盖因他自认绝不会认错二爷的声音,还以为爷是见着公子走了,心中不畅快,出去走走散散心去了,也便安心等二爷回来覆命。
孰料就在这时,侯明远看到有几个大丫鬟端了洗漱用的铜盆皂角毛巾等物什匆匆进了隔壁房门,又似乎隐隐听到了二爷刚睡醒时的声音,终于察觉到不对,呆了一呆便屁滚尿流地爬进了隔壁房门一探究竟......
于是,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侯明远华丽丽地悲剧了,被主子一脚踹到了墙角里动弹不得。
李玳一张俊脸凝固得如同被刀锋削出的山岩,半晌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口——技。”
话音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昨夜他根本就没有去过花子尧的房间,他那般尊重于他,怎可能做出夜半爬墙的举动?这分明就是花子尧自个儿演的一出戏,还是一人分饰两角儿,倒也精彩得紧啊......
李光此刻也终于一脸恍悟神色,道:“花公子其母当年便因擅口技而名满江南,却没想到.......”瞄眼见到主子锐眸中那线凌厉之色,心中一突,李光终是住了嘴。
他当日受命去查花子尧的身世,却漏过如此重要的一点,造成今日这般糟糕境况,算起来,李光是要受罚的。
不料李玳怔然半晌,却并未曾出言责罚李光,只口中低喃道:“我这回知道,他是如何逃离开太师府的了......”声音细不可闻,除了李玳自己,没有人听得清楚。
诚然,若非有这一技傍身,花子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太师府中逃得一条命来的......
想到这里,李玳唇角浮起一丝苦笑,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憎怒得好。
最终,李玳打发了诸多人等,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侯明远闯下大祸,被自个儿主子罚去做了三等仆役,每日里与各种马桶奋斗,泪流满面却也心甘情愿。
李玳与李珏两兄弟的关系则突然变得疏远起来,两人如非必要甚至都不与对方碰面。
赵家村流盗入室盗窃杀人一案一直未曾告破,凶手至今不明,而李珏异乎寻常地,对此事保持了沉默。
李茗跟在李珏身边多年,自然知晓主子如今心情沉郁。花子尧走后某一日,他曾对李珏道:我曾听侯明远提及一事,乃是司马大人彻查赵大盟与赵建父子死亡一案之时无意间审出来的.....那名叫赵老实的村人当初之所以肯载着花公子上了自家的牛车,却是看中他样貌出众又身体孱弱,意图行为不轨......
只是在对花公子动手动脚的时候,被其妻赵李氏撞破,因而赵李氏才那般愤恨想要烧死花公子。而赵老实之所以请了镇上的大夫为他瞧病,不过是见花公子虚弱不堪怕他一时丢了性命无法行那龌龊之举罢了......
此事是侯明远无意间知道的,后来悄悄告诉了我,只是司马参事大人道此事切不可被主子们知道,便是深怕二爷晓得了会要了赵老实一家的命.......
李珏闻言更是沉默难言,也不知他在心中想些什么。
花子尧一直没有找到,侯明远为他雇的车在出了城十里地之后便被他打发了回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当日与侯明远所说的去向自然也作不得数。
那个可能暗中与花子尧接触过的人也遍寻不着,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失了踪迹。
好在犹然能探到太师府的人依旧在悄悄地寻找花子尧的下落,让李玳可以在心焦的时刻安慰自己,道是好歹子尧没有落入夏亥手里。
只是李玳的脾气却是一日一日坏了起来,有时候会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第二日却是加倍的沉默或暴躁。
他不停地想,花子尧为什么要走,是因为他暗自喜欢的大哥那日对他太过逼迫苛责令他伤了心?
还是因为自己午后那一个近乎强迫的吻逼走了他?也或者只是因了自己晓得了他的过去,他心中难堪便肯狠得下心一走了之?
可是这又有什么呢?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子尧......你可知道么......
子尧,你手段太好,我找不到你......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子尧啊子尧......子尧......
作者有话要说:看老花今天更得这么早,亲们忍心不给俺撒花花咩?
☆、第67章 浮生八苦(二十六)
李玳将醇厚的酒浆倒进了嘴里,一双眼有些迷醉,瞧着那小酒盏颇有些不过瘾的意思,干脆随手一扔砸在了青石地面上摔个粉碎,又拎了酒壶往口里倒。
将军府的灯盏与天边秋夜一轮圆月照得整个庭院里亮堂如同白昼,自然也照得出李玳满脸的失意与痛苦。
却在此刻,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扳住了那只酒壶,意欲夺走。李玳如何肯依,手肘猛然击向那人臂关节,随即手掌一切一缠,便稳稳地将那酒壶夺了回来,继续往嘴里灌酒。
莫望无奈收回手,劝道:“莫喝这么些酒......我看你这几个月几乎便要泡进酒缸里了.......”
李玳斜眼瞥着好友,口中嗤笑道:“怎么?堂堂护国将军府竟连几壶酒也要计较起来了么?”
莫望叹道:“与谁计较也不可能与你计较,你这说得什么话。”
李玳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
“不过你也须克制着些,喝多了酒总是易误事不是?前些日子你醉了酒,居然就敢当街把夏亥打了个头破血流......听说夏太师暴怒,差一点把你家府门给拆了?”
李玳猖狂地笑:“那老匹夫胆敢!哈哈哈......”说着,那酒醉微醺的眼里已然射出一股浓烈至极的愤恨之色来,瞧得莫望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意思。
夏亥终究是查到了花子尧在赵家村被李家两兄弟带走的事情,于是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要人,却不料李珏去了普济寺,李玳出门喝酒一直未归,李孝廉出公差根本就不在京城。夏亥无奈,干脆纠集了一帮家丁护卫守在李府门前,来他个守株待兔。
李玳大醉而归,在家门口却正遇到找茬的夏亥,他本就因遍寻不到花子尧而心中不痛快至极,仇人一见面自然分外眼红。李玳于是干脆带了人把夏亥打得屁滚尿流,狼狈滚回了太师府,这才当街大笑三声,踉跄入府。
此事闹得极大,最终还是太子殿下出面好一番协调方才将夏太师安抚下去。
莫望皱眉道:“殿下太过由着你的性子了,也不知这般对你是好是坏。”
李玳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莫公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太子与静王已是斗得风起云涌,朝堂之上多少风波迭起......嘿,我们这些做纨绔的也该给主子吠两声助助威不是?啊哈哈哈哈......”
莫望失笑:“哪有自己便称自己作狗的,你这人......嗨!”又压低了声音叹道:“你说得不错,夏太师一直力挺静王.......你这般折了夏老头的面子,殿下心中还是高兴的,也就怨不得殿下那般宠信于你......”
李玳哂笑一声:“只可惜陛下不愿意殿下太过称心如意,竟然把静王亲妹指婚给你小子,生生把莫老将军放在火上烤,也不知陛下他老人家到底作何想法......”
莫望闻言一惊,抬首环顾一番,虽然晓得整个庭院里除了远远伺候着的几个侍女别无他人,没有主子吩咐更不会轻易向前,但言行依旧十分小心,声音压得更低:“自古君王与储君之间的关系都极为微妙,况且陛下确实十分看重静王,将来到底如何犹不敢断言......”说话间显出一丝忧虑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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