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金杯
作者:慕禾
时间:2023-11-17 02:18:26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架空
延枭眸中翻滚着黑云。他沉默片刻,对哈尔巴拉说:“想让小王应允,你就去替小王做件事。”
哈尔巴拉笑的轻快,往前走几步站在男子面前:“何事?说来听听,让我看看有没有意思。”
延枭眸光一闪,身子往前探了半寸,手仍旧握在扶手上攥得生紧:“杀了图兰王。”
哈尔巴拉猛然俯身撑在延枭的榻椅上,让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笑着低声吐息:“你心好毒啊,竟然连自己的亲阿帕都杀。”
延枭冷笑,不甘示弱地回道:“你难道不是吗?你阿塔能有今日,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不也是拜你所赐。”
哈尔巴拉笑地阴桀。他盯着男子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撤开手立起身子,俯视他道:“好,我答应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帐外的火光耀的阿隼手中的刀子愈发灼亮。他见少年在四下找着什么,好奇问:“为何突然要试刀?”
“我想看看这把带着中原锤炼技法的刀和那面具人的有什么区别。”勃律打量了一圈,没见到一个人身上配了刀子。
阿隼了然:“你想如何试刀?”
少年皱皱眉,嘀咕声:“得找个和那天差不多的……”
阿隼没听懂什么意思,正想再问,阿木尔领着一人朝他们走来。走近了,发现后面是个带刀的生面孔。
阿木尔刚想和勃律汇报着什么,少年却蓦然出声:“来得正好。”说罢,他快步走到那个生面孔的跟前,一手抽出来他随身的佩刀。
此人被小殿下的动作搞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经拎着他的刀子回到了阿隼面前。
勃律手腕灵活地拿刀转了一圈,冲阿隼说:“就这个了,你可把刀拿稳了。”
阿隼下意识后退一步,忙蹙眉阻止:“你伤还没好,动作不能太大。你把刀放下,我来试就行。”
“你又感觉不出什么区别。”勃律话落的一瞬间,踏着步伐提刀就飞身砍向阿隼。男人急忙抬手抵挡,两刀相撞,铁刃破鸣。
“你小心点!”阿隼忙不迭朝他喊,可勃律听都不听,回身又是一刀,突如其来的力量大到惊人,让他一时不备,刀险些脱了手。
阿隼暗骂一句,力气回握把刀在掌心握稳当了,一气之下踏前而上,劈在勃律手中的刀上。
可哪料这一刀下去,四下的人都听见了破碎声——阿隼竟是把那刀子生生劈断了。
勃律怔愣一瞬,回过神的时候断刃已经飞出去掉在了地上,手柄上端只留着空落落的半截,从手心处窜出一撮麻流震遍全身。再看阿隼手中的刀子,方才相斥的刀锋上出现了明显的裂口,蔓延到刀背。
“是那个手感,就是这刀火候不行。”勃律缓缓垂下手,握刀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松了松:“刀光虽然不一样,但是精炼程度相似。”
说完了,少年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两道人。
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的阿木尔结舌说:“好端端的……怎么动刀了。”
“确认一件事。”勃律摁上腰侧,方才果真如阿隼说的,动作太大,身上未好利索的地方有些疼。他瞥了眼站在阿木尔身后看着自己刀子断成两半还不敢言的人,努努嘴说:“把人带到符燚那里,让狼师给他赔把刀。”
他折身往帐子里走了两步,想起来又停下,回头问阿木尔:“这时候找我,什么事?”
阿木尔的视线还没随着这话从地上捡刀片的阿隼身上挪开,就听勃律紧接着又道:“我下午出去的事被大帐知道了?”少年眯眼落在他身后,“他是大帐来的?”
那将士急忙行礼:“殿下,是特勤让我来的。”
勃律松下肩膀:“表兄让你来做什么?”
将士回道:“殿下要的人已经找到挖出来了,特勤烦请殿下去一趟。”
勃律听后面不改色,只静了一息,便看向阿木尔:“可有什么发现?”
阿木尔欲言又止:“……身上只有一处伤痕,是用弩穿膛而死的。”
“弩?”阿隼听到后怪道,他问勃律:“你们草原上还用弩?”
“不常用。”勃律抿起唇,吐出三个字,眼底暗沉。
阿木尔小心开口,告诉勃律:“大殿下那里前段时间置过几只,算算时间,刚好是他们遇害的前一天。我查过后发现,后一天大殿下就带人带弩出了族,说是耍玩去了,直到晚上才拎着几只兔子回来。”
勃律唰得抬开眼皮,手在身边握了握又松开。他紧紧蹙眉思量几息,末了却只对阿木尔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挪动脚跟想往帐中迈,却怎么都迈不动。少年张张嘴,最终扭头沉重的又交代一句:“表兄那里离大帐太近,我就不去了……他们是为我、为狼师战死的将士,阿木尔,你替我把他们好生安葬了吧。”
阿木尔知道他的顾虑,叹口气应下来,领着后面那个特勤派来的将士去找符燚赔刀。
阿隼把断刀还给那名将士,跟着勃律进了主帐。他瞧着少年骤然单薄的身影,一眼看穿了勃律的所思所想:“你怀疑是你大哥在害你?”
勃律缓缓走到桌案边:“这么些年,他领他的兵,我领我的兵,虽然兄弟之间明争暗斗,但总没有性命之博……大哥一直自信自己是下任穆格勒可汗,不屑动脏手。”
阿隼冷声说:“可这次已经很明朗了,十有八九是他想置你于死地。勃律,你应该知道,这两个兵若回了部族禀报了昭仑泊的情况,你也不会险些丢了性命。”
“是啊,我知道。”少年轻叹。
阿隼有些恼:“你还是心太软。”
少年倚住桌案边沿,抿住唇沉下头。他沉静了片刻,在阿隼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话想要软下态度认错的时候,低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还存有一点留恋。我一直骗自己,我说父汗是在乎我的,是宠我的,对我阿娜是有情的。我说大哥虽然看不上任何人,但对于兄弟之间总归不无情。延枭心性残暴,但好歹碍于父汗的威严没胆量下手……可如今在这个族里人人都想要我的命,我最后竟也成了最不堪的那只手足相残的猛兽。”
阿隼注视着他,认真说:“我只知道,你手里的刀不是让你白白送命的,他们想要你的命,就不是你真正的亲人。”
少年低落地垂下身子,在阿隼看来他突然变得破败。勃律垂眼盯住他回来后就放在桌案上的自己的佩刀,上面镶着的珠宝滑动着流光溢彩。
“不错,我本来就是草原上最凶的猛兽。”少年忽地就吐出口气,在阿隼的目光中重新挺直腰板,轻嘲地笑了笑:“你说的太对了,我的刀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残刃,更何况我现在有你啊,你还在我身边。”
少年向男子伸出手,就见阿隼毫不犹豫地握了上去。他感觉少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好像在寻求一点只独属于他的热量和慰藉一样,这点热流又如蛊惑般一点点反向渗入自己的心脉中。
勃律想让阿隼成为只属于自己的利刃,就像他最喜爱的宝刀一样长久地被他抓在手中。
翌日,图兰部外围,二十辆车马晃荡着使劲部族。
族内的一大片空地上,四周围着的都是延枭的心腹。哈尔巴拉穿着最朴素最不起眼的衣服,扮作延枭的侍从跟他站在一起,和对着来往的车辆。
看了一会儿,延枭想起什么,皱眉低声问身边人:“还有多少人没有进草原?”
“别急,一波一波的,会有些慢。”哈尔巴拉漫不经心地环臂,指尖一下一下敲打在手臂上,丝毫不急。
延枭有火怒不出来,只好上前去翻看这几车粮草。翻到第五辆的时候,厚重的粮袋一掀开,下面竟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批批泛着银白光亮的兵刃。
延枭大吃一惊,急忙把粮袋甩回车上,怒火中烧地回到哈尔巴拉跟前,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粮车里会有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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