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千岁
作者:Econgee
时间:2024-01-18 02:11:38
标签:宫廷 太监攻
随便她如何抵抗,搜院子的番子动作也没有慢下来一分。
“别说你只是户部尚书的女儿了。”珰头理了理挎在自己腰间的刀。“就算你是户部尚书本人,也没有对东厂说不的权利。”
这边一人一句地扯着,那边有了念生的指引之后,番子很快地就找到了埋骨藏尸的地点。
拿着落在旁边的小花锄,好几个番子顺着那个坑又往旁边挖了挖,不过一会儿,就又挖出了好几块的白骨。
离的不算远,也让围在院外看热闹的百姓瞧了个清清楚楚的。
“哎呀,这是真的杀人了吧。”
“杀的是谁呀,瞧他们母女二人,也不像和其他人有过来往。”
没用多久,一句完完整整的尸骸就被挖了出来,连带着一个圆鼓鼓的头骨,只是那头骨也不完整,脑袋后头碎了那么一小块儿。
“瞧瞧,这不就知道为什么来搜查你的院儿了吗?”珰头笑了,手朝着戚春文摆了一下。“带走吧。”
他话音落下,离得近得番子就围了上去将戚春文制住了。
“啊——”她被这样贸然的接触吓了一跳,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我可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谁给你们的资格,放开我!”面上的表情也在喊叫之间变得有些扭曲了。
“哟,这还是个大官的女儿呢。”
“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哪个?”
门外围着的百姓讨论着,人多了也不太忌惮,直接就讨论起了朝廷命官,一人一句加上戚春文的喊叫声,这院里院外就变得十分热闹。
“得了得了,吵死了。”珰头从怀里随手抽了一张绢帕出来,走近之后塞到了戚春文的嘴里。“有什么事儿跟我们到了东正门再说吧。”
他又转头看向了念生那边,“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这个时候戚春文好像才看见念生,被堵住了嘴骂不出什么话,脸上的表情就淬满了咒怨之色,眼神似乎要把他吃了。
念生根本不在乎,当作没看到那些怨恨。把她送到了东厂定了罪,他的任务也算是做完了,再也不用忍受这奇奇怪怪的母女二人了。
他乐乐呵呵地答了珰头的话。“好嘞,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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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到东厂去了?”李重华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几个字,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今日便打算审问吗?”
“是东厂也得查清案子再审人,不急。”说着,李浔端了一碗黑乎乎的、冒着苦意的汤药走近。“你醒得正好,把药喝了。”
一凑近,那药的苦味儿就钻进了李重华的鼻子里,熏得他一激灵,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靠在架子床上暗自地叹了一口气。又要喝药了,好像总也离不开这些似的。
接过的时候也没敢再闻,屏着一口气就直接将整碗都灌了下去,一口喝完泄了气就忍不住被苦得浑身一颤。
“我瞧瞧。”李浔接过空碗之后伸手摸了摸李重华的额头,“倒是不烧了,再养个一两日估计也差不多了。”
“给你吃了那丸子,居然也还是会染上寒气,确实身子骨有些弱了。”
听着这个,李重华没敢说话,他隐隐觉得不是因为刮到身上的寒气,而是那不知节制的情事。那被弄得裂开了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有些坐不住,只觉得擦得出火星子来的干疼。
人总说快活事快活事的,其实根本就不快活。
“待那医师入了京,让他给你瞧瞧吧。”将碗放下之后,李浔在李重华房内的铜盆里净了净手。“我还有些事儿,你再睡一会儿,有什么要的唤人去跟子卯说。”
“嗯,好。”
说离开便没有半刻的停留,李浔也没擦干手上的水珠,甩了甩之后就推门出了房。
李重华靠着坐了一会儿喘气,等有些实在受不住了便又躺了回去,只能侧着、不敢压着。
忍了好一会儿发麻的疼之后,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子卯给自己的那一瓷瓶的药膏,记得当时手伤了也是拿那个擦好的。
于是偏了个头,往横梁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儿,随后挺着身子放下了帷帐,又摸索着从床头的暗柜里将药膏拿了出来。
沾着药膏准备往身后擦的时候,心里头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只能告诉自己也没人瞧得见也没什么,忍着那样的怪异下了手。
涂上去的时候水润冰凉的,确实要好受不少。不过一会儿就慢慢地开始发热了,皮肉像是被温水慢煮着, 生出了几分让人不知疼痛的麻意来。
李重华忍出了一身薄汗,昏昏沉沉的时候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他总是要让李浔也受受这样的屈辱和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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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查清楚再审人,但其实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心里也早就有了数,顺着那个想法再往上查便耗费不了什么时间。
不过等了两日,就升了堂。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按部就班地做完定个罪也就算完了,重要的地方在后头。但李浔说有一场好戏可以看,李重华也没能继续在床上躺着。
不过幸好喝的药喝、用的药都起了效果,身子也好了个差不多。
这事儿是在闹市里大声宣扬出去的,亲眼见到挖出了白骨的百姓不少,这次升堂会审也来了不少的围观,东厂没派人去赶,他们的胆子也就更大了些。
李浔说不好夺了这些百姓的乐子,就唤人在堂后立了一个屏风,他们二人就坐在屏风后头听着这一切,倒也还能隐隐约约地看清些东西。
“你这个贱民,你竟然敢。”戚春文被绑着带了上来,这第一句话也不是喊冤,而是啐骂了一句同样跪在堂下的念生。“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念生缩瑟了一下,没说话。
李浔见了之后凑近,压着声音对李重华说了一句。“演得倒挺好。”
他笑了笑,确实挺好,是个机灵的。
“肃静!”堂上的掌刑千户一拍醒木。“岂能容你大放厥词?”今日审问的不是司内,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哪能事事都让督主亲自上堂。
“来人,掌嘴。”说着,丢下了一个令签。
站在一旁的番子也丝毫不留情,走上前去扬手就是给了戚春文两巴掌,她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哎哟,不愧是东厂,这对女人都下这样的狠手。”
“这可是杀了人的,还分什么女人不女人了?”
围观着的百姓又窃窃私语了起来,还是有几句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啊啊——”而这边的戚春文则是受不住摔趴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尖叫了几声。“贱民,你们这些贱民。该死,都该死。”
“戚妹子,我也帮了你们母女二人不少了,你这……”念生适时地做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惊愕和失落来。“都是人,哪来的什么贵贱啊。”
“噤声,公堂岂是你们寒暄之地?”那掌刑千户面上表情不快,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醒木。“且听本官问话。”
戚春文哪里会听他的话,嘴中念念有词,瞧着是有些魔怔了。那掌刑千户不耐,挥了挥手让人给她的嘴堵住了。
“念生?”
“哟,草民在。”念生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戚春文的距离。
“你再详细地说说发现白骨的过程。”
“是。”
念生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当时的场景,刨地的姿势、乍一看见的心情、彻底挖出来之后的感受,有一样算一样都说了清清楚楚,堂外围观的百姓听得哎哟哎哟,随着他的话一起情绪起伏,仿佛身临其境了。
“你说你帮她们刨灰?”
“对对对。”念生叹了一口气,“也是运气不好,上次赵姨做饭的时候那油灯被吹倒了,整个院儿就都烧了起来。”
“做饭?你一独身男子去到了她们孤儿寡母家吃了饭?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辰?”这掌刑千户问起念生的话来也不客气,教人看不出什么偏好,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