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5 0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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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临舟说:“早些年行商碰上赶路时,常宿在野外,就和商队里的镖师学着如何狩猎,打打牙祭。”
穆裴轩上了马背,挽着缰绳,想了想,道:“那一定很自在快活。”
段临舟莞尔,说:“天地之大尽在脚下,说快活也快活,不过长路难行,路遇野兽山匪也是寻常事,山匪还不是最麻烦的。”
穆裴轩:“嗯?”
段临舟道:“瑞州往南而去,有南疆十万大山山势连绵,山间多瘴气,蛇虫毒物数不胜数,若无当地向导引路,只怕要埋骨他乡。”
“更不要说往东而走远出海域,商船航行,碰上疾风骤雨,滔天海浪,声势之浩大更非人力可敌。”
段临舟说起这些事信手拈来,侃侃而谈,穆裴轩虽瞧不见段临舟的神色,却可想会有多神采飞扬。
他不由得想,多年前的段临舟会是什么模样?
穆裴轩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借着揽缰绳将段临舟往怀中搂了搂。
穆裴轩见段临舟揉了揉自己的手臂,问道:“伤着了?”
段临舟说:“只是有些酸痛。”
穆裴轩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便放下心来,吩咐分墨去烧些热水,便让段临舟坐去了篝火旁。
他拎着段临舟射的野兔,亲自去了溪边剥皮洗兔肉。兔肉也是穆裴轩烤的,架在火上,洒了香料,滋啦滋啦地油脂烧得往下躺,隐隐传出香味儿。
徐英嘿然道:“今儿有口福了,小郡王别的不说,肉烤得最香。”
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改了刀的兔肉,穆裴轩瞥他一眼,说:“你手中不是烤着吗?”
徐英手里串了只野鸡。
徐英厚颜道:“你手艺比我好。”
于靖笑道:“你就别馋小郡王手里的兔肉了,你没看分墨马背上挂的那一串,怎么小郡王就单单亲手烤了这只?”
徐英看了眼冒香的兔肉,又看了眼揣着手老神在在地坐着的段临舟,恍然,“这只兔子是段老板打的?”
他惊道:“段老板竟还会骑射?”
段临舟微笑道:“略通一二。”
徐英啧啧称奇,他看着段临舟瘦削的脸颊,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可惜……”
话没说完,就听方垣道:“徐英,再不翻个面鸡要糊了。”
徐英猛地回过神,嗷了声,手忙脚乱地翻了个面,扬声儿让下人将蜂蜜拿来刷野鸡。
段临舟看着方垣,方垣朝段临舟笑了笑,说:“方才在山中发觉了一些野果儿,酸中带甜,段老板尝尝?”
段临舟笑道:“好啊。”
一行人热火朝天地忙着,黎越说:“咱们带来的酒放哪儿了?”
许方意说:“我那儿放着呢。”
说着,就让人去拿从庄子里带来的酒。
不多时,溪边都透着股子酒肉的香味儿。穆裴轩见兔肉烤得差不多了,就拿洗净的匕首片了一块儿搁在碟子里,递给段临舟,说:“尝尝看。”
段临舟没客气,提着木箸夹起一块儿吹了吹,送入了口中,不由目光一亮,道:“没想到小郡王的肉烤得这么好。”
穆裴轩还没说话,徐英馋得很,巴巴道:“段老板有所不知,前几年我们几个去狩猎,可又不耐底下人跟着,就自己动手。”
“没承想把肚子吃坏了……”
穆裴轩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不说那次我们吃坏肚子的肉是谁烤的?”
徐英一噎。
黎越插嘴道:“徐英还非得让我们吃,说自己烤得多好,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结果我们赏脸吃了几口,也不知他添了什么,当天下午就闹肚子。”
徐英下意识看向方垣,臊得脸都红了,不服气,说:“你以为你们烤得多好,小郡王的肉里带血丝,黎四你差点把衣服都烧了,还有许方意,都焦成黑炭了……”
几人哄然大笑。
第14章 一个平行番外
穆裴轩没想到自己一睁眼,就出现在了瑞州码头。
码头在瑞州东市,即便穆裴轩生在瑞州,来这码头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倒是后来娶了段临舟之后,陪着他来过几次。
穆裴轩皱着眉,环顾四周,他记得他和段临舟在书房议事同幕僚议事之后便一道回去休息了,那时正是三更天。
不知怎的,一睁眼,就到了热闹喧嚣的瑞州码头。码头人多,许多卖苦力的汉子三三两两地扎堆站着,都穿着粗布短打,还有打着赤膊的,肩膀上挂了条白布,不时擦一擦身上的汗水。
“让让,让让!”一记闷雷似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哪家小孩儿,快走开!”
穆裴轩被这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不悦地抬起头,就见一个个儿高的壮汉扛着一个货箱站在他面前,面色不善地说:“走开走开!”
穆裴轩愣住了。
这人竟似巨人一般——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不是面前的人是巨人,而是他个头小了。
穆裴轩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果不其然,手也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做梦了?
一只大掌猛地挥了过来,穆裴轩下意识地就要钳住对方的手,可还没碰上,脚先离了地,却是人已经被那汉子单手抓着肩膀往旁边一放,“赶紧找你爹娘去,别在这儿碍事。”
穆裴轩:“……”
他几乎就要怒斥对方放肆了,穆裴轩什么时候被人提拎起来过,可想起面前这古怪的处境,又忍了下来。
过了许久,穆裴轩才发现自己如今约摸是八九岁的个子。
他回到了他八九岁时的年纪。
这是梦吗?若说是梦,也太过真实了——穆裴轩肩膀还残留着那个汉子手掌的余热,他按了按眉心,正思索着如何才能从这梦中醒来,就见周遭卖苦力的那些汉子都动了起来,齐齐奔向码头,叫嚷着,“段家的船回来了。”
段家。
穆裴轩猛地转头看去,可他个子太小,被人群挡得什么也看不见。
等穆裴轩挤到岸边时,就见三艘船朝着码头驶了过来,穿上挂着一面黑底描金的旗,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偌大的“段”字。
“段老板可终于回来了。”
“段老板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嘿,总归是去发财的,咱们想也想不来。”
穆裴轩听着那些苦力议论,忍不住想,会是段临舟吗?
这里是瑞州码头,那旗正是段临舟商队的旗。
不多时,商船就靠了岸。
穆裴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段临舟。眼前的段临舟约摸十八九岁,长发高束,穿的是一身窄袖长衫,正同身边人说笑,眉眼飞扬,说不尽的少年意气。
段临舟和人说着一起下了船,他一走,腰间挂着的金算盘就晃荡起来,阳光一照,金灿灿地晃人眼。
穆裴轩笑出了声。
段临舟说:“等卸了货都回去睡一觉,我已经让人在醉仙楼订了席面,咱们睡足了,晚上再好好吃一顿。”
他身旁几个管事无不喜笑颜开应下,簇拥着段临舟就上了码头,卸货的事自有人去做,无须他们安排。
码头的苦力见了段临舟,都纷纷让开了路,有胆子大的,叫了声:“段老板!您这回又带回什么新鲜玩意儿?”
段临舟循声看了过去,展眉笑道:“想知道?明日去铺子里看不就知道了。”
又有几个苦力借机和段临舟攀谈,段临舟也不急,和他们说笑了几句才告辞。他刚走几步,就听一记声音传来,“段临舟!”
声音清脆,还带几分稚气,段临舟回头看了眼,却见个八九岁的孩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段临舟挑了挑眉,说:“你叫我?”
穆裴轩点头道:“对。”
段临舟笑了,目光扫了眼这孩子身上穿的锦缎,他是行商,一眼就看出这是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