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5 0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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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裴轩说:“好看吗?”
段临舟笑道:“小郡王龙章凤姿,是我们瑞州城里一顶一的风流人物,又是段某的夫君,自是举世无双,岂是一个好看能说尽的。”
他夸得十足真诚,反倒让穆裴轩一下子没了话,轻哼一声,丢下“轻浮”两个字,便转开了脸。
段临舟乐不可支:“对自己夫君说如何算轻浮?”
穆裴轩被他左一句夫君,右一句夫君说得有点儿不自在,好像二人当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可他们却是因利而结,他不得已,段临舟也别有目的。
穆裴轩嘲道:“段老板这声夫君叫得倒是顺口。”
段临舟笑道:“郡王喜欢,段某可以多叫几声。”
穆裴轩说:“不必了,听着恶心。”
段临舟神色微顿,眼中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盯着穆裴轩看了片刻,突然又笑了一下,意兴阑珊道:“是段某冒犯了。”
说罢,他就转开了脸,不再开口。
穆裴轩和段临舟的几次相处,段临舟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还是头一回见他冷了脸,心里莫名的生出几分不适来。
12
段临舟恹恹的,不再开口,马车内气氛凝滞僵硬,二人就这么回了安南侯府。
穆裴轩的院子叫闻安院,进了院子,段临舟客客气气地对穆裴轩道了句身子不适,先去歇着了,也不等他回应,就这么抬腿走了。
穆裴轩:“……”
穆裴轩沉着脸也去了书房。
临到黄昏,穆裴轩一直待在书房里,晡食也是分墨送到书房吃的。
穆裴轩看了眼外头昏暗的天色,隆冬天,天黑得早,长廊上已经点起了灯笼。自书房看不见段临舟屋子,穆裴轩自是知道他真将段临舟惹恼了,可恼了也就恼了,二人本来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硬凑的夫妻,没得耍那些虚情假意的把戏。
穆裴轩如是想着,往口中夹了一筷子菜,一入口,和他往常吃的口味不同,他问分墨:“府里换厨子了?”
分墨道:“是咱们院里小厨房添的厨子,郡王妃安排的。”
穆裴轩:“……”
穆裴轩佯作随口道:“他吃了吗?”
分墨眨了眨眼睛,说:“郡王问谁?”
穆裴轩瞥了分墨一眼,分墨嘿然一笑,说:“您说郡王妃啊,没呢,我去拿晚膳时碰上了郡王妃身边的流光,正要给郡王妃拿药呢,说是没胃口。”
穆裴轩啧了声,这是拿药当饭吃了。
没胃口——不过是那么一句话,怎么就值当不吃饭了,他那身子本就羸弱,穆裴轩胡思乱想着,可旋即又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分墨:“我问一句你说了十句,段临舟给了你什么好处?”
分墨大呼冤枉,咕哝道:“郡王,这不是您问的嘛。”
穆裴轩说:“我问了吗?”
分墨:“……”他瘪瘪嘴,说,“都是小的多嘴。”
穆裴轩:“嗯。”
他说:“回头让厨房送点儿清淡的过去。”
分墨应了声,又巴巴地瞧穆裴轩,说:“郡王既然担心郡王妃,何不亲自过去看一看,我爹娘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您就别和郡王妃置气了。”
穆裴轩木然道:“谁和段临舟置气了?”
分墨说:“您今儿下午还惹人生气了。”
“……”穆裴轩眉毛挑起,说,“你到底是谁的近侍?”
分墨陪笑道:“自然是郡王的!分墨对郡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穆裴轩扯了扯嘴角,道:“你再说一句不中听的,我就将你送给段临舟。”
分墨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分墨就跟着郡王,”他还在自己嘴上划拉了一下,闭得紧紧的。
当夜,二人并未同房。
穆裴轩睡到半夜,却隐约听见院里传来的动静,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又睡得浅,侧耳听了听,叫了句“来人”。
守夜的侍女推门而入,“郡王。”
穆裴轩皱着眉毛道:“外头闹什么?”
侍女小声道:“郡王妃突然发热,那边正着人去请大夫。”
穆裴轩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说:“好好的怎么发热了?”
侍女讷讷无言。
穆裴轩犹豫须臾,说:“你去看看……”话说到一半,又停住,直接起了身,说:“去将衣服拿来。”
侍女瞧了穆裴轩一眼,应了声是,就服侍着穆裴轩换了衣裳。隆冬夜里,朔风凛冽,长廊下灯笼吹得摇曳不止。穆裴轩到时,段临舟屋子里正乱着,大夫提着袍角急急地跨过门槛,他见了穆裴轩,下意识地就想行礼,穆裴轩摆了摆手,吩咐道:“先去看人。”
穆裴轩抬腿也跟了进去,里头有几个下人,都是段临舟身边的人,添炭的添炭,捧水的捧水,流光在床边拧了帕子搭在段临舟额头。
大夫一到,流光慌忙让了位置,这时才瞧见立在一旁的修长身影,愣了愣,低声叫了句:“郡王。”
穆裴轩看着床榻上的段临舟,他双眼紧闭,皱着眉,似乎是很难受的模样,瘦削的脸颊也浮现病态的潮红。
穆裴轩说:“你家主子怎么突然发热了?”
流光垂下眼睛,轻声道:“主子的身子向来不好,尤其是冬日,兴许是白日吹了风……”
穆裴轩一言不发。
大夫把了脉,神情也有几分凝重,回身对穆裴轩拱手施礼,道是段临舟体弱,吹风受凉了以致得了风寒,说话间顿了顿,余光瞧了流光一眼,小声说:“郡王,郡王妃可是曾经中了毒?而今余毒未清,伤了肺腑,以致心脉受损……”
“恐怕——”
穆裴轩打断他,“中毒?”
大夫低声道:“正是。”
穆裴轩目光落在段临舟的脸上,说:“中的什么毒?”
大夫面露苦色,嗫嚅道:“老朽医术不精……”
穆裴轩看向流光,流光抿了抿嘴唇,小声说:“是南域奇毒,公子请了许多大夫,都——”
他说不下去,穆裴轩脸色也有几分难看,说:“他一个商人,怎么会中毒?”
流光不吭声了。
穆裴轩按了按眉心,挥手让大夫自去开药了。
药又煎了一盅,穆裴轩站在一旁,看着流光熟练地给段临舟喂药。期间段临舟醒过一回,看见了穆裴轩,他烧得脸颊嘴唇都是红的,眼里氤氲着水汽,恍恍惚惚地盯着穆裴轩看了一会儿,穆裴轩几乎以为他要说话了,偏又闭上了眼睛。
穆裴轩的心一落,登时浮现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流光说:“郡王去歇息吧,小的会守着公子的。”
穆裴轩随口应了,脚下却没动,仍直勾勾地盯着段临舟看。
流光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看穆裴轩,没有再说话。
穆裴轩突然问道:“你家主子总这般容易病吗?”
流光斟酌着道:“上个月病过一回,纪老大夫给公子施了银针,这个月就都安生地过来了,直到……”
直到昨天回门——穆裴轩嘴唇抿紧,又道:“纪老大夫是什么人?”
流光说:“是回春堂的坐馆大夫,我们公子的病一直是他看的。”
穆裴轩了然,吩咐道:“去让分墨将他请过来。”
13
流光一走,屋内只剩了段临舟和穆裴轩。
段临舟呼吸微弱,就这么满身病气地躺在床上,好像下一瞬就会无声无息地消逝。平心而论,若不是段临舟是和他成亲的人,换了别的时候,二人相交,穆裴轩觉得或许会成为朋友。
穆裴轩并不在意什么士农工商之分,单段临舟能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子,成为今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段老板,就足以穆裴轩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