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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弱老婆

作者:花卷 时间:2024-01-25 02:09:19 标签:ABO 先婚后爱 小甜饼

  穆裴轩看得牙酸,伸手替段临舟倒了一杯水。
  一旁的分墨笑嘻嘻地说:“郡王妃,您不知道,郡王为了给您买这筐枇杷走了两条街,好不容易逮着叫卖的小孩儿,那小孩儿还被郡王吓得摔了一个屁股墩。”
  穆裴轩瞥他一眼,说:“你将这筐枇杷吃了。”
  分墨干笑道:“郡王亲自买的东西,哪里是小人配享用的——”他在穆裴轩的目光里闭上嘴。段临舟乐不可支,瞧着穆裴轩那张脸,小郡王长得好,兴许是经了战场杀伐,褪去了几分少年的意气风发,多了几分冷冽,衬着那道疤,颇有些唬人的架势。
  段临舟目光笑盈盈的,看得穆裴轩转开了眼,错开了生疤的那半边脸。
  段临舟说:“纪老大夫的药还是有些用的,疤痕颜色已经浅了许多了,”他说,“葳蕤曾调配了一盒祛疤的香膏,效果极好,等回了瑞州,我让她再配一盒。”
  穆裴轩不自在道:“不过是一道疤……”
  段临舟道:“那怎么成?我们郡王生得这般好相貌,留了这道疤,虽更显威风,可瞧着就是让人心疼,也不痛快。”
  穆裴轩见他这么在意他的脸,目光闪了闪,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药是纪老大夫配的,纪老大夫被段临舟叫来看穆裴轩的脸时,狠狠翻了个白眼,说:“他这脸都好了,就是留了一道疤,有什么可看的,他是天乾,又不是小坤泽。”
  段临舟正色道:“天乾的脸也是脸,尤其是我们郡王这样的,花儿似的,你看破了相,多招人心疼。”
  他当着纪老大夫的面说得理所应当,听得穆裴轩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纪老大夫拿段临舟没办法,嘴上骂骂咧咧的,过了几日,还是丢给他一罐子药膏。
  每天夜里,段临舟都会给穆裴轩的脸上药,药膏揉开了,泛着草药的清苦。段临舟手指勾着化开的药膏,轻轻抹在穆裴轩脸上,动作轻柔细致,仿佛怕弄疼了他一般。穆裴轩心中受用,可又有点儿不是滋味儿,道:“段临舟。”
  穆裴轩叫他,段临舟心思都在那道新生的嫩红疤上,随口应了声,“嗯?”
  穆裴轩说:“若是这疤消不了——”
  段临舟安抚道:“不会,便是纪老大夫这药不成,葳蕤配的祛疤膏一定好用,定能让郡王的脸恢复如初。”
  穆裴轩心想,谁在意这一道小小的疤?话到嘴边,却道:“万一呢?”
  段临舟刚想说消不了那便消不了吧,却又回过味儿来,瞧着穆裴轩,忍住了笑容,捧着他的脸颊,端详着道:“万一好不了,小郡王便只能这么破相了,正可止小孩儿啼哭,坤泽却步……”
  穆裴轩神色复杂,道:“……有这般吓人?”
  段临舟再忍不住,大笑出声,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哪儿还不明白他就是逗自己玩儿,恼羞成怒,扑将上去按住段临舟,居高临下道:“可止小儿啼哭,坤泽却步?”
  段临舟笑得浑身颤动,见少年满脸写着不高兴,忙道:“没有没有,俊得很。”
  他伸手立誓,说:“当真,再俊俏不过了。”怕穆裴轩不信,还凑过去吻他那道疤,哄他,“我就是见了心疼,何况若真留了疤,我天天见着都要想起那个云琢,未免太糟心了。”
  穆裴轩说:“真的?”
  段临舟道:“再真不过了!”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看了几眼,段临舟无比诚恳地看着他,穆裴轩才勉强道,“姑且信你。”
  “皮囊不过表象,只凭皮囊定喜恶太过肤浅……”
  段临舟:“嗯嗯,”他砸吧嘴,说,“一嘴药味儿。”
  穆裴轩:“……”


第56章
  92
  穆裴轩回丰州之后理所当然地接过了丰州所有事宜,他鲜少处理庶务,做来起初有几分生疏,不过有段临舟在一旁指点,穆裴轩又聪明,倒也很快就上了手。
  民生是头等要事,段临舟将这些时日丰州内发生的事说给穆裴轩听,有丰州城池建设,官员的临时调度任用云云,段临舟经商多年,对朝政之事知之不多,可对于市井民生,于识人用人一道自有一番独到之处。二人一个在朝,一个在野,烹茶相对而谈,竟很有几分无需多言的默契,谈到尽兴处,都不觉会心一笑,很有受益匪浅,豁然开朗之感。
  如今的丰州诸事就是一个烂摊子,无论将来梁都派谁来接手丰州,想必都大为头疼。
  可其中最头疼的,还是城外盘踞的流民匪盗。而今大梁动荡,局势不稳,刘子异虽死,叛军业已平定,可各地流寇成风,效仿者不知凡几。如今穆裴轩率南军镇守几州,他们不敢妄动,一旦穆裴轩回瑞州,流寇未必不会欺各地新建的驻军不成气候,就此反扑。
  穆裴轩对此心知肚明,段临舟同样如此,只不过到底事关重大,二人都没有点破。
  让穆裴轩动容的是,段临舟还为此次出征受伤致残的伤兵寻了个去处。按规矩,一旦军中将士受伤,不能再留在军中,就会予一笔银子略作抚恤之用,而后遣送回乡。可这笔银子于一个残疾的将士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段临舟打算以安南侯府的名义,专设了一个济安堂,为不愿返乡的伤残将士安排合适的工作以养活自己。段临舟的段氏商行本就涉猎广,现下大梁纷乱渐生,他却从乱中嗅出了机遇,正需要大批可用之人。他和穆裴轩一提,二人当即一拍即合。
  穆裴轩自幼跟着他父亲长在军中,见过许多将士以伤残或老迈之身离开军营,过得潦倒困顿。他心中不忍,所幸这些年边南并未有大战。偶有剿匪平乱受伤的,穆裴轩便将他们安顿在了自己的庄子里,可私人庄子到底有限,一旦发生大战,即便是穆裴轩,也无法安置如此多的伤兵。
  于他而言,这些将士戍守一方,抛头颅,洒热血,不该落个这样的境地。
  段临舟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心中自是敬佩感激。
  段临舟却摇了摇头,笑道,情不立事,义不掌财,我设济安堂,不独独为郡王。这些伤兵虽受了伤,可多年受训,调教一番也不乏能顶事的,这是其一;安南侯府和段氏对他们伸出援手,这些人当中不说十成十,有八成知恩图报足以,这是其二;其三,军中将士见郡王为他们思虑如此周全,心中岂能不感念郡王恩德?自当为郡王出生入死。
  穆裴轩定定地看着段临舟,段临舟朝他眨了眨眼,玩笑道,只不过,若是有品性不佳,不堪用的,我自也不会留。
  穆裴轩捏了捏他纤瘦的手指,沉声应了声好。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是徐英等人率大军返回丰州,他们回的比穆裴轩预计的早了两日,周庭和几个将领暂且留在了良州善后。
  大军并未进城,而是驻扎在城外。
  诸事已定,大军回到丰州的当晚,穆裴轩在军中设了庆功宴,犒赏三军。
  已经入了夜,苍穹星罗棋布,凉风习习,营地里燃烧着一簇又一簇的篝火,衬着交错的劝酒声欢笑声分外热闹。穆裴轩,段临舟和徐英方垣等人坐在了一处,席间他们默契地留出两个座,杯中倒上酒。
  周自瑾、陆重和徐英他们说起穆裴轩回丰州之后的事,都是嘴皮子利索的,说起来绘声绘色,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就空了两个酒坛子。
  酒是好酒,是段临舟一早为他们凯旋而备下的。
  徐英喝多了几杯,脸颊微微泛起了红,大声道:“郡王你当时不在,没瞧见,周自瑾冲着那个叛贼小头目嗷嗷就冲过去了,”他拍着大腿,道,“陆二哥拦都拦不住,也幸亏陆二哥身手了得,一刀甩过去将那个放冷箭的弓弩手捅了个对穿,不然今儿这小子就别想坐在这儿和咱们喝酒了。”
  他们一道出征平叛,共生死,也熟悉了起来。周自瑾听徐英告状,哼哼唧唧道:“你还说我,也不知是谁带着一队人就翻过半座山去点了他们老巢。”
  穆裴轩和段临舟,方垣几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彼此拆台,都不觉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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