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金主》完结
桌边的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简单梳了一个妇人的发式斜插着一个红木的簪子,明眸皓齿,双瞳剪水,身上一件黛青色富贵纹布料的长裙更显的那人肤若凝脂,腰如约素,再加上现在恬静的微垂颈项,这么看都该是让人食欲大开的楚楚动人的大美人。
的确是“应该”,如果他不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如假包换的小倌,而钱泽也不是只好龙阳的男人的话。
钱泽像是被人从头到脚的泼了一盆冷水,刚刚起的一点兴致都被云洛这身打扮弄没了。
云洛原本低头安静的做在桌边,等了半天不见钱泽进门或者出声,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就见钱泽站在门边,虽然他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云洛还是从他眼中发现的一闪而逝的厌恶,不由紧张的站起来。
醉心居里虽然有各种气质迥异的男孩子,可爱的,艳丽的,端正的,清冷的,俊秀的,却无一不是穿女装接客的,就连馆中的红牌也是一样。云洛习惯了每次接客都穿女装,想当然的任务来寻欢作乐的男人就是喜欢看自己穿女装。
衣服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出来时才没有被收走,所以从醉心居出来后住在葫芦巷的时候也是穿这身女装,只有平时才会穿男装。
上次他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被告知钱泽不来了,今天时间充裕,他想当然的就换上了女装,还用自己仅剩的几个化妆工具把自己好好描画了一番,看到钱泽眼中极力掩饰的不悦,云洛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钱泽不喜欢娘娘腔的男人,他当时一看云洛就满意就是因为云洛看起来更像一个斯文有礼,而且文弱的清秀的男人,若是当日云洛没有为了要完成书稿而不接客,而是穿着这身衣服出来,他绝对不会与他签订契约。再者,且女装的自己让钱泽想起了醉心居里那些被成年男人上下其手的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们,那几欲让他作呕。
然而,钱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除非有人触到了他的底线,他很少故意给人难堪,对待刚见几次面的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对自己亲自定下的暖床人,是以察觉了云洛的忐忑,心中不悦归不悦,他还是很快条真好脸色进入了屋中,想着自己坐一会儿便走。
云洛虽然不知他为何悦,但是他还是笑着站起来给钱泽道了一壶红杏前不久泡好送来的热茶,“爷,请喝茶。”
钱泽问道云洛身上的脂粉味儿下意识的向后躲避了一下,随后又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伤人,掩饰的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问道:“你住的可习惯?”
云洛算是阅尽千帆,察言观色的功夫自是了得,感觉出钱泽不喜欢自己的装扮,站的离他有一步远,露出了笑意:“ 奴家住的很好。”
听到“奴家”二字钱泽又一阵不适,转头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与自己在事好像也没有一点的变化,可见里面云洛东西有多少。草草的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屋子静了下来,云洛看着钱泽正襟危坐的样子思量着难道这是要自己主动?
问了云洛几句生活上的事情,钱泽再没话可说,刚想借公事离开,就听见南珍慌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爷,严公子发病了。”
钱泽惊的一下子站起来,连话都来不及交代一句就冲出去了。
云洛看着慌乱间被钱泽的衣衫带倒,洒了一桌子茶的茶杯,想着莫非是府中原有的公子病了?看钱泽那么着急慌乱的样子,这位严公子还真是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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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在JJ,“八九”俩字被和谐了为什么?真奇怪。。。。
☆、15·看病(上)
云洛本着安闲度日的原则,最多就是在院中的树荫下的石桌上坐坐,进府半月都不曾出过院子,更没有刻意向红袖打听过府中的事情,当然就不会知道阖府上下算得上正经半个主子的其实就他自己一个,连他原本以为是钱泽房里人的秀心都其实只是一个有地位的丫鬟。
甚至从自己听说过高门大院的一些妻妾争宠手段,他还以为这位“颇为受宠”的严公子或许是听到钱泽来自己这里了才突然病发,心中更加确定要远离这位严公子,免得无端被迁怒。
而现在这位在云洛想象中“善妒”“不好惹”并且决定看到就要绕着走的钱泽的另一位“男宠”严大公子这会儿正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屋子里慌乱的一干人等和早就不是两刻钟前和自己告别时那样一脸成竹在胸的温和笑意的钱泽。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钱泽没有理会他,只是蹙眉问正在交代婢女去烧些热水的北珍:“请的那个大夫,这么还没来?”
北珍道:“请的是玉和堂的马大夫,想是因为太晚了大夫都睡下了,所以就耽搁了。”
马大夫是常年给严府看病的大夫,严廷西的病一直都是他来看的,请他过来钱泽也会放心多了。
严廷西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在抱怨他们太小题大做,这时一听马大夫要来,脸色立马变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调养来调养去都一样,其实那马大夫年纪大了,你何苦这么晚把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怪对不住他老人家的。”
钱泽不理他。只是让北珍再去泡参茶,现在严廷西刚缓过来,钱泽知道他每次缓过来后如果立即进食便都睡吐出来,所以还是泡点参茶来提一下精气神为好。
严廷西急了,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染上一抹病态的红晕,比刚刚不省人事满脸灰白的样子好多了,但是一边的南珍不敢大意,赶紧上前扶住了他,让他靠在床柱上。严廷西皱眉深深吸了几口气:“真的,我已经无碍了,我的病你还不清楚,只要每次按时吃药就不会有问题,你还是派人把大夫再送回去吧。”
钱泽脸色冷了下来,“看病还是送信?”
严廷西还在极力争辩自己真的没事了。
钱泽看着严廷西认真道:“那好,我把马大夫送回去,然后再给你府里送个信儿。”
严廷西脸色一白,脸上的一点血色都褪尽,看着钱泽严肃的样子只道他说的出便做得到,呐呐的张了几次嘴,老实了。
看到严廷西宁愿看病都不让家里知道,钱泽心里一突,原本心里只是有些怀疑,如今看他的样子已经确定六分,心不断的下沉。
过了不久,那马大夫骂骂咧咧的进来了,自然的坐到病床前开始给严廷西号脉,嘴里还一直抱怨路上马车太快颠簸的厉害,他老人家的骨头都散架了。
那大夫刚进屋看到屋中两人的情形时心中猜到了几分,在听到严廷西今天病发了也没有多惊讶的样子,只是对严廷西说了一句“就按上次的药方来,平时注意调养”,再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完全没有平时给别人看病时的把病情病灶都解释清楚。
钱泽也不在意,他的病情自己其实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让北珍送大夫回去,下人们鱼贯而出,自己则满眼复杂的看着严廷西。
严廷西等待着钱泽的质问。
屋中安静了半响,严廷西预料的劈头盖脸的指责愤怒没有出现,钱泽铁青着脸盯着严廷西半响,更夫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显得那么飘渺虚妄,钱泽这才发现很晚了,看着严廷西虚弱的样子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说了一句“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就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泽正坐在堂屋吃饭,严廷西悠闲的走过来坐到他旁边,神色自然的拿着自己面前的碗筷开始吃饭,虽然面色苍白了有些,但是精神很好,行动间也完全没有昨夜虚弱的马上就要到下的样子,钱泽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径自吃饭。
席间伺候的人都感受到了低沉的气氛,做事更加小心,生怕自己别迁怒。
等两人都吃好了饭,婢女们把餐具都收下去了,钱泽终于抬头认真的阿卡只能和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严廷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反常的沉默,见钱泽终于要和自己谈了,苦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钱泽沉声问道:“多久了?”
这会儿知道自己费心隐藏的秘密瞒不住了,严廷西也不再逞强,破罐子破摔的全说了:“上次。。。。上次病发就提前了两天 。你是这么知道的?”
“你表现的太镇定了,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就算你平时再不着调,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还这么无动于衷吧,还有直到你知道大夫是谁才开始反抗,我原本只是猜想。。。。。。上次。。。原来上次病发就提前了,难怪你今天想要住在这里,是担心病发提前的事情你父母会发现吧。”
严廷西无赖的笑道:“我可当真是为了帮你来的,住这儿只是顺便。”他原来只是想吃了上次配的药熬过去,却不想病发的突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吃药就被过来添火盆的婢女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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