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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4-08-22 02:12:06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阴差阳错

  “那具尸首很可怕,不要……不是你,我不要在京城,护国寺的菩萨不灵验的,我要回家……”
  姬恂抓着楚召淮空荡荡衣袍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陷入掌心中,呼吸好似都泛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本来心如刀割般听着,可越听越不对劲。
  楚召淮呼吸开始急促而凌乱,他却好像一无所知,眼瞳涣散着还在抓着他喋喋不休胡言乱语着。
  “不要丢下我,你你明明说要来接我的……我在等,我真的在等。”
  姬恂一僵,一把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打横抱起,急声道:“来人!”
  楚召淮薄得好似轻飘飘的纸,抱在怀中没有分量。
  他死死拽着姬恂的衣襟,眼眸光芒越来越黯淡,呼吸急促到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在努力地问:“你……你喝药了没、没有啊?”
  姬恂心乱如麻,他本来觉得晋凌战场上已不会流泪,如今却被楚召淮一句话逼得眼眶酸涩。
  他一脚踢开房门,大步上前将楚召淮放在宽大的榻上。
  白鹤知匆匆而来,见到楚召淮这副模样,立刻道:“别让他平躺着!”
  姬恂双手发抖着将人半扶着靠在怀里,前所未有地惊惧:“召淮?召淮!”
  楚召淮浑身不自然地痉挛,五指挣扎着按在心口,扬起脖颈像是渴死的鱼,妄图调整气息,濒死的恐惧让他脑海昏沉,迫切大口大口呼吸着微薄的空气。
  可他根本没在呼吸。
  “王……王爷……”楚召淮好像清明了一瞬,死死抓着他的手,哽咽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好像每次发病时他都会抓着人问这句。
  姬恂飞快道:“不会,不会的!”
  楚召淮的汗水沁满额头,雪白的脖颈处泛起青色的经脉,唇角因艰难呼吸着呛出一丝血痕,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点点的失神,涣散。
  姬恂眼眶通红,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他曾见过多回楚召淮发病的模样,可每次见仍觉得触目惊心。
  白鹤知手极稳,飞快将几根金针刺入楚召淮穴位,又将几粒褐色药丸强行塞到他口中。
  楚召淮痛得单薄身躯剧烈发着抖,几乎恸哭着拼命挣扎,险些按不住。
  水刚灌下去,他却呛得一咳嗽,猛地一偏头,将还未吞下去的药丸吐在姬恂身上,混合着狰狞的血。
  姬恂瞳孔一缩。
  战场上他杀过无数人,却从未觉得鲜红的血会让他这般惧怕。
  白鹤知早已习惯应对这个场面,他掐着楚召淮的下颌,察觉到他几乎窒息,手重重在楚召淮胸口的穴位一按。
  楚召淮再次吐出一口血。
  姬恂抖着手给他擦唇角的血:“白院使,召淮……”
  “不会有事。”白鹤知飞快将下人送来的药喂给楚召淮,头也不抬,“他是情绪爆发导致的呼吸失控这才引发了心疾,稳下来就好。”
  姬恂半抱着楚召淮还在痉挛的身体。
  好似自己的心脏也在烈火上煎熬。
  虽然白鹤知平时连上个马都得围着城跑两圈才能勉强坐上马背,在医术上却从未有过半分闪失。
  很快,楚召淮微弱的呼吸随着一口血吐出来,终于缓缓恢复。
  痛苦的痉挛一点点平息,楚召淮阖上双眼,身体瘫软成一汪水,恹恹靠在姬恂怀中,彻底陷入昏睡。
  白鹤知悄无声息松了口气:“稳住了,可以放下他了。”
  姬恂怔怔抱着楚召淮,没有反应。
  白鹤知蹙眉:“陛下?陛下——!”
  姬恂如梦初醒,脸色煞白注视着已恢复呼吸的楚召淮,半晌才轻手轻脚将人放下。
  楚召淮乌发凌乱散在榻上,姬恂下意识将他的发拨到枕上放着,垂着眼注视楚召淮的睡颜许久,终于起身。
  白鹤知正在给楚召淮研药,视线一扫,眉头蹙了起来。
  姬恂黑袍处又有暗色浸了出来,八成是伤口又裂开了。
  “陛下。”白鹤知难得良心发作,“要上了药再……”
  还没说完,姬恂已经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白鹤知:“……”
  爱死不死吧。
  姬恂策马匆匆回到璟王府,下马时因失血过多眼前发黑,微微踉跄了下。
  他没管赵伯在身后说什么,按着胸口,跌跌撞撞回到暖阁中将楚召淮留下的和离书拿出来。
  三张写着不同话的纸张,意思却是相同,全都在叫嚣着想要离开他。
  姬恂愣怔看了半晌,终于伸手过去。
  猎场时受的伤似乎又崩开了,因他方才按着胸口,血已浸透衣袍,连指缝中都带着鲜红的血痕。
  恩怨相解,切莫相憎。相离相别,各随嫁娶。
  大逆不道,休弃帝王,恳请万死。
  姬恂脸色苍白如纸,忽然就笑了。
  他将那张休书拿起,手指轻动,终于在落款处印下一枚带血的手印。
  这桩被强行加诸到他身上的婚事,成婚时非他所愿。
  和离时也是这般。
  有始有终。
  合该如此。


第76章
  从护国寺到白府的这段时日, 宛如一场梦。
  荒唐而可怕。
  楚召淮在云海中浮浮沉沉,恍惚中又梦到白夫人。
  楚府已被楚召江占了的院落中,梦中还是年幼时的模样, 白夫人在院中摆弄草药, 朝阳落在她的眉眼处,耀眼而灼目。
  楚召淮大步朝着她奔过去,可脚下却想踩着坑坑洼洼的软土, 视线越来越低, 只能隐隐瞧见自己奋力朝向前方的手。
  “噗通”一声。
  视线黑了下去。
  无能为力的悲伤和铺天盖地的委屈忽然席卷而来, 楚召淮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娘……娘!”
  世间广阔无垠, 无人需要他。
  有人轻笑了声。
  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昏暗中扶起来。
  楚召淮满脸是泪, 茫然抬头看去。
  身躯似乎变得轻盈,视线低矮扩大,视线所及, 白夫人正俯下身笑着看他。
  楚召淮羽睫还挂着泪,呆呆地喊:“娘?”
  白夫人手一用力, 将短手短脚的孩子抱起来, 日光暖洋洋洒在楚召淮的背上,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
  白夫人将他举高,仰着头注视着他,笑眯眯地道:“我们小水哭起来也可爱极了,来,再哭个给娘瞧瞧?”
  楚小水歪头看着她, 泪水终于缓缓止住。
  白夫人手腕极其有力, 将两三岁的孩子抛起来又接住, 将人哄得破涕而笑,弯着湿漉漉的眼睛朝着她伸出手。
  “娘!”
  白夫人在朝阳下笑得开怀, 亲昵地拥着楚召淮:“我们小水又漂亮又善良,肯定会有很多人爱你。”
  楚召淮还不懂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歪着头高高兴兴抓着娘亲的头发玩。
  “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白夫人凑上前用额头抵着楚召淮的眉心,温柔地蹭了蹭,声音又轻又柔。
  “……娘一直爱你。”
  楚召淮垂在床榻上的手倏地往前一抓,想要抓住梦中那绺随风漂浮的乌发。
  啪地一声。
  他握住了一只手。
  楚召淮呆愣睁开眼看去。
  一人半披散着发,坐在床沿给他擦汗,烛火倒映,将那人眉眼衬得模糊而熟悉。
  楚召淮还以为自己没醒,迷茫地喊:“娘?”
  那人轻轻凑上来:“看来真是睡糊涂了,连人都不认得了。”
  楚召淮:“……”
  白鹤知难得没穿官服,也没束发,瞧着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意,他穿着松垮的常服坐在床边,拿着帕子为楚召淮擦拭脸庞。
  见楚召淮目不转睛盯着他瞧,白鹤知挑眉:“梦到你娘了?”
  楚召淮愣了一会,乖乖点头。
  “她走时你还那样小。”白鹤知笑了笑,眉眼有些不易察觉的悲色,“若她知晓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肯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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