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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被迫替嫁后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4-08-22 02:12:06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先婚后爱 阴差阳错

  “朕本来还觉得这乱点的鸳鸯谱你心不愿,没想到你倒真心爱护起来了。” 燕平帝无奈道,“听闻召淮在临安白家颇得真传,医术想必不错,的确该哄着——他可曾为你探脉开过方子?”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姬恂却知“医术”才是皇帝真正召见的目的。
  若是让燕平帝知晓楚召淮能解他身上之毒,恐怕会想方设法让楚召淮死于非命。
  姬恂笑起来,夸赞道:“自然。喝了神医给开的药的确极其有用,臣弟半个月疯症发作三回,此等妙手回春的医术,世间绝无仅有。”
  燕平帝眸中光芒一闪,面上笑着道:“这话说的……有事瞒着皇兄?”
  姬恂道:“不敢。”
  “说罢,朕恕你无罪。”
  “这可是皇兄答应的。” 姬恂眉梢一挑,“——臣弟想和离。”
  燕平帝似乎没料到这句话,疑惑道:“好端端的,为何要和离?”
  “枕边人擅长用毒,又有个和大公主有些交情的院使舅舅。”姬恂懒洋洋道,“姬抄秋怨恨臣弟此事众人皆知,我不敢留这样的人在身边。”
  燕平帝沉下脸:“胡说八道!抄秋怎会因一个驸马就怨恨上自己的皇叔?”
  姬恂默不作声,把玩手腕的珠串,隐约瞧见泛着红痕的青筋。
  燕平帝没有再继续往下聊,徐公公已匆匆端着药过来。
  姬恂眸中闪现一丝讥讽。
  之前他用的药往往要熬上一个时辰往上才能引用,如今可倒好,半刻钟不到药便好了。
  谁也没说破,姬恂道了声谢,将药一饮而尽。
  片刻后,浑身煞气的“煞神”好似被满足的野兽,终于蛰伏起利爪,眉眼间也浮现些许柔和之色。
  “多谢皇兄。”
  燕平帝收回视线,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朕这还有望仙楼进献的固本培元的金丹,你身子差,最近一段时日莫要往外跑了,就在府中静养吧,也算堵一堵都察院的口。”
  这算是变了花样的禁足。
  徐公公将金丹上前,并未用玉瓶盛,大剌剌放置小碟中。
  姬恂看着鲜红的大药,眉梢轻挑,捏着随手放在口中:“臣弟记下了。”
  “去吧。”燕平帝道,“这个时辰璟王府应该已探好脉了,接他一块回府吧。”
  姬恂颔首:“是,臣弟告退。”
  侍卫前来恭恭敬敬推着姬恂的轮椅离开太和殿。
  燕平帝注视姬恂离去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
  徐公公为圣上奉上热茶,试探着道:“王爷的话是真是假,是否要派人潜入王府探查?”
  “几分真几分假都无碍。”燕平帝淡淡道,“继续服用那虎狼之药,再以金丹重补,就算楚召淮神仙手段,他也活不过开春。”
  徐公公垂着手没接这话。
  燕平帝揉了揉眉心,太子资质平庸,若非他暗中相助,早已被姬恂神不知鬼不觉玩死了。
  三皇子胆小无谋,唯一有勇有谋野心勃勃、能和姬恂相提并论的却是大公主姬抄秋。
  燕平帝绝不会让国祚落在女人身上,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太子。
  和姬恂说了几句话,燕平帝便觉得精神不济,又服用一颗金丹,闭着眼带着倦意道:“告知太子,莫要再招惹明忱。若将人逼急了,殊死一搏也够他受的。”
  “是。”
  ***
  姬恂懒洋洋地从宫中出来,楚召淮的确已诊完脉,正乖乖站在马车边等着。
  瞧见姬恂出来,他飞快迎上前:“王爷……”
  和楚召淮预料到得完全不同,陆无疾将他带进三殿下殿中,只是瞧着殿外侍卫比较多罢了——他只觉得皇子都是这般排场,战战兢兢探完脉,开了方子便走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等候,三殿下宫中陆陆续续出现成百侍卫,各个配着弓弩和长刀。
  楚召淮庆幸极了。
  可刚高兴地说出两个字,姬恂却冷淡道:“废话少说,上车回府。”
  楚召淮一愣。
  推着姬恂轮椅的侍卫垂下眼,不敢多看。
  楚召淮乖得很,不知所措说了声“是”,踩着马凳爬上马车。
  马夫将轮椅抬上马车后,姬恂也没用人扶,持着鸠首杖缓慢上了车。
  车帘放下,马车缓缓动起来。
  直到离开皇宫,姬恂神色变得温和,正要开口解释,楚召淮却扑过来握住他的手腕,紧张道:“你呼吸不对劲?脉搏也变了,王爷……”
  姬恂一把扣住他的手,目不转睛看着楚召淮脸上的担忧,不知怎么突然笑了出来。
  他也不回答,只是问:“不问我为何对你这么凶?”
  楚召淮摇头:“连我都看出来王爷在做戏,方才那个侍卫会信吗?”
  姬恂:“……”
  姬恂没忍住大笑出声。
  楚召淮不明所以。
  哪里好笑吗?
  姬恂笑完,懒洋洋靠在车壁上,眸瞳好似餍足的兽逐渐涣散,语调倒是正常:“没什么大碍,只是辛苦神医,要重新为我医治了。”
  楚召淮赶紧重新探脉,果不其然发现他竟然又服用了虎狼之药。
  那药已停了近乎半月,姬恂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忍受那断药所带来的后症和痛苦,虽然平时没事人一样,可楚召淮却知道他只是在强装罢了。
  好不容易要熬到下个月换药,他竟又喝了药?
  楚召淮又气又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冲他骂道:“你疯了?!那药就这样好吃,好吃得你连命都不要了?回去我给你煮一缸,全都灌下去!”
  姬恂服用的药和五石散没什么分别,脑海清明又混沌,身体冰冷却又炽热,矛盾得很,连神智也像是隔了一层雾气。
  看楚召淮发怒姬恂竟然又笑了出来,手指在楚召淮脸颊的痣上一按,闷笑道:“王妃生起气来,更漂亮了。”
  楚召淮:“……”
  楚召淮眼睛都要瞪大了。
  服用药的姬恂,竟是这副登徒子的模样吗?
  难道还服用其他药了?
  楚召淮赶紧就要给他重新探脉。
  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随后整个车厢传来剧烈颠簸和摇晃。
  马夫的声音从外面急急传来:“马惊了——!”
  楚召淮一愣。
  马不知被什么惊住了,疯了似的慌张奔逃,在长街上横冲直撞,传来一阵阵惊叫声。
  马车内颠簸剧烈,好像随时都能翻车。
  楚召淮从未遇到这种事,心惊肉跳胡乱在空中一抓,一只冰凉的手猛地从旁侧探来,紧紧扣住他的手腕。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姬恂怀抱宽厚,严丝合缝抱着他,牢牢将人护在怀中。
  马车几乎整个侧翻,哐地一声似乎和城墙蹭剐而过,被撞破开的木屑直直刺在姬恂肩膀。
  血倏地涌了出来。
  楚召淮吓得呼吸急促,隐隐嗅到血腥味:“王爷?”
  “没事。”姬恂语调仍是淡淡的,“只是惊了马,很快便停下来。”
  果然如同姬恂所说,王府跟随的暗卫已迅速制住了受惊的马,那镶嵌金银玉石的马车被毁了一半,艰难停下。
  周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受惊了。”
  楚召淮惊魂未定,身躯都在微微发抖,强撑着去看姬恂身上的伤。
  姬恂似乎不知疼是什么,一块尖锐的木头擦过肩头,虽然并未刺透骨头,血却源源不断往外涌,瞧着极其骇人。
  楚召淮茫然道:“王爷,血……”
  姬恂并不在意,将手脚发软的楚召淮从已成废墟的马车上抱了下去。
  瞧见王爷竟然受了伤,周患恨不得以死谢罪:“王爷恕罪!”
  姬恂完全没管鲜血直流的肩膀,疼痛终于将他混沌的神智激得清醒几分,淡淡道:“马是如何惊的?”
  周患单膝点地,道:“马脖子被人从暗处射来一支箭,长街百姓众多,一时并未寻到是从何处而来的。只有这支箭,似乎是府军前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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