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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

作者:池崖 时间:2024-08-31 02:12:42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成长 救赎 相爱相杀 美强惨

  夜还很长。


第055章 考量
  裴怀恩不是寻常男人, 他的满足并不宥于一具破烂柔软的躯壳,只要他想,他的兴致便可以无穷无尽。
  这夜确实长。
  怀着泄愤的心思, 裴怀恩把李熙翻来覆去地欺负了好几次, 亲眼看着李熙从抗拒到顺从, 再到最后极致的快乐。
  夜越发深了, 裴怀恩看见李熙在他面前脊背紧绷, 整个人汗津津地战栗着, 畏惧着, 同时也在掩饰不住地渴求着。
  疼痛是苦毒,疼痛是解药。在这一夜, 有两只同样习惯了疼痛的困兽在樊笼中互相撕咬,彼此慰藉,然后接连融化在了一种难言的炙热里。
  这一夜的荒唐书不尽。
  …
  十七站在外面守了很久, 直到听见动静小了,才敢推门进屋。
  屋内桌案翻倒, 一片狼藉,李熙正在床上沉沉地昏睡着, 裴怀恩散着头发坐在床沿,一夜未眠,但脸色还不算太差。
  裴怀恩已冷静下来了, 这会真正脸色很差的是十七。
  转眼天已大亮,裴怀恩如今身为司礼监掌印,除去有承乾帝传召,否则早已不需随身侍奉在承乾帝身边。
  一片寂静中, 裴怀恩不提离开,十七便只好安静地等在原处。
  但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实在太煎熬, 十七心神不定地低着头,眼珠只稍转转,余光便瞥见李熙手腕上的暧昧红痕。
  十七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抬头说:“督主,全是我的错,就算您昨夜杀了我,我也该进屋来,拦着不让您做这种荒诞的事。”
  说到底,李熙的身份终归与寻常小倌儿不同。李熙身为皇子,如今就算还背着个祸星的名号,可也是实打实的天家血脉。换句话说,若日后李熙一定要闹,一定要将此事捅到承乾帝的耳朵里,那么到时承乾帝为了此事要杀的第一个人,绝不会是李熙。
  承乾帝是个十分看重脸面的人,虽说李熙如今顶着个祸星名头,本身在他心中其实是个可有可无的,什么时候死,死的冤不冤枉都不要紧,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的确不会让李熙在这种腌臜的事情上面吃亏。
  如此清晰的厉害关系就摆在面前,一时间,十七越想越发愁,眉毛忍不住皱得更紧,正欲再开口,却见坐在他对面的裴怀恩已然起身,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裴怀恩问他,说:“怎么,怕我这座靠山倒了,你就没有饭吃了?”
  十七愣住一瞬,一个下意识的“是”字生生又从齿间咽回去,摇头说:“……我没这么想。”
  裴怀恩哦了声,眉间带着一些久违的餍足。
  “好十七,就算你真的这么想,也没有什么。还记着么,自打你点头跟我那天起,我就同你说过,若我倒了,我一定会给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人留活路。”
  顿了顿,犹自再摇头,像是忽然想通了些什么,幽幽叹了声气。
  “再者……”
  “我自己的性子,我自己知道,若你昨夜进来拦我,我恐怕、真会将你就地杀了。”
  但……很多事情,一旦狠心做下了,那么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所有的顾虑,都会顷刻烟消云散,转而被一种打破禁忌的刺激所取代。
  ——就如他昨夜与李熙。
  李熙或许是颗“好苗子”,至少比齐王好。经此事后,先前被宁贵妃许诺蒙蔽了的理智回笼,裴怀恩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与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权力的齐王相比,李熙显然是个更容易受控制的。
  昨夜的疯狂尚且还历历在目,要说一点不怕是逞强,可横竖错已铸成。裴怀恩仔细回忆着:或许李熙说得对,宁贵妃在背地里搞的那些、早就已经让他很不痛快的小动作尚在其次,要紧的是宁贵妃已与他离心,与他而言并不安全,而李熙昨夜一反常态,因着走投无路对他出言不逊,若说他起初是因为极度愤怒才出了手,后来却是真的有些沉溺其中,舍不得浅尝辄止、就此放开了。
  是了,是了,他从前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从前为什么一定要为了那个讨人厌的宁贵妃,去压制从始至终都只求自保的李熙?若说挑傀儡,李熙难道不比宁贵妃与齐王更合适?所以就算真除掉宁贵妃又有什么,这天下又怎会只有晋王与齐王两个人能入承乾帝的眼,明明若非钦天监一事,如今该被承乾帝下旨立为储君的那个人,正该是李熙。
  更何况于承乾帝而言,如今的李熙没有母亲,尚未婚配,再加上邵家军的势力又不比当年——这便是彻底杜绝了未来外戚专权的可能性!
  是以,莫说以李熙的性子不一定敢闹,纵使李熙真的敢,与抛掉自己的名声,拼尽全力逼得他裴怀恩失势身死,事后自己再重新过回那种朝不保夕,有恩不能报,有仇不能言的委屈日子相比,能从此翻身坐上储君之位,甚至有朝一日还可能荣登大宝的快活,显然更具诱惑。
  再说——
  李熙究竟有多不想做这个祸星,究竟有多想除掉宁贵妃,昨夜发生之事,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么?若换在从前,李熙哪敢同他说这样冒犯的话,哪敢骂他不是男人?
  所以就是……就是真睡过了又能怎样。裴怀恩心思百转,似是倏尔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胆大且愉悦地想。
  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宁贵妃和齐王相比较,李熙显然更聪明,更识时务,也更缺少反抗他的筹码——这从李熙昨夜即便是被逼到了那种地步,也只会口不择言的骂他两句解恨便可见一斑。
  再坦白些说,李熙面上藏不住事,身旁又无党羽,柔弱得仿佛一簇只能依靠他活的菟丝花,待到来日事成后,也只能靠他才能坐稳那个冰凉彻骨的皇位。如此一来,李熙就一定会变得比齐王更依赖他,更畏惧他,更受他摆布,甚至甘心成为他的傀儡,让他能在日后无数次重温昨夜那样的快乐。
  再者旁人或许不知,可裴怀恩却已亲身体验过,隐晦知晓就算是把齐王和宁贵妃加在一起,也绝抵不过眼前这位六殿下能带给他的欢愉。
  李熙能带给他别人不能给他的乐趣,裴怀恩在心中暗道。换言之,只要一想到未来皇帝会变成他的奴隶,任他予取予求,百般折磨,裴怀恩便觉得通体畅快——这是他们李氏一家欠他的!!!
  躺在床上的人还未醒转。裴怀恩这样想着,慢吞吞地在这屋里踱了一圈,而后淡淡地、无声地笑了出来。
  十七见状转身,被裴怀恩脸上这笑吓了一跳,怔怔说:“督主……”
  边说边往后退,一不小心退到床边,脚底踉跄一下,手下压着了盖在李熙身上的软被。
  “……”
  十七险些跳起来,他压住惊呼,诚惶诚恐地回头往床上看,却发现李熙这时眼皮紧阖,眉头也皱着,像是陷入了某种难缠可怕的梦魇之中,无论怎么也醒不来。
  十七松了口气,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也不敢再胡乱往别处看,只得木桩似的杵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他杵在那没一会,就又忍不住,满怀担忧地出言提醒裴怀恩,说:“督主,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您竟还笑得出来?您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是,就算小殿下昨晚是有些……您也不该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他可姓李啊……!”
  裴怀恩听了,却是笑得更开心了,口中只说:“就是因为姓李才痛快,他若不姓李,大约就活不到今天早上了。十七……你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他姓李,早在他昨晚开口骂我第一句的时候,我就把他杀了。”
  十七噤若寒蝉,眼里复杂地闭了嘴。
  却见裴怀恩已走回了床边,微微弯下腰,并指去捻李熙唇角的伤口。
  李熙昨夜倔得很,就算疼得很了,也只是红着眼圈咬嘴唇,宁可把自己的嘴唇咬烂了,都坚持着一滴泪没落——也不知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的眼泪仿佛在一夜之间全干了,无论裴怀恩怎么折腾他,他都不肯再哭出声,甚至都不肯再为此落一滴泪了。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软团子,却能叫裴怀恩满身大汗,快活地连手指都在抖,让他头次体会到了那种仿佛阴阳相合的美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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