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
作者:楼见溪
时间:2024-09-03 02:08:31
标签:强强 天作之合 朝堂 权谋
江怀允换了身常服,打算去膳厅用膳。
出院落右拐,刚一抬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不远处,谢祁倚墙抱臂,姿态闲适地望过来,曼声问:“摄政王这是要去用膳?”
江怀允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搭腔。
谢祁温和地笑了下,熟门熟路一般,道:“正好我也没来得及用膳,不如一道去?”
江怀允未置可否。谢祁故意在这里堵他,他同意与否,都躲不开这场蓄谋已久的共膳。
江怀允移开视线,从他身侧越过,朝着膳厅的方向行去。
谢祁眉梢轻扬,快走两步跟上去。
一路上,江怀允缄默不言,谢祁也颇为识趣地不做打扰。
到膳厅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二人都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饭菜摆得不多,但样样色香俱全,很是诱人。
进食不言。
江怀允默不作声地吃了半饱,又用了碗汤。今日备的是参鸡汤,熬煮多时,滤去油脂,入口不腻,汤鲜味美。
江怀允垂着眼慢慢用完,就着浸湿的巾帕净了手,才侧目望去。
谢祁早已放下碗筷,似是等了许久。
江怀允扫了眼他面前的餐具,只有瓷碗中留了汤底,其他菜肴几乎未动。
谢祁似有所察,不等发问,便主动道:“摄政王回来前半个时辰我刚同管家一道用了小食,如今不大饿。”
江怀允视线落在谢祁身上,定了片刻。
谢祁不避不让,面上温和得紧,双眼带着笑意,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这幅面具戴了多年,驾驭起来早已游刃有余。
管家在短时间内谢祁信任有加,也就不足为奇。
江怀允丝毫不觉得意外。
候在一侧的小厮将残羹冷炙撤下,膳厅很快清静下来。
“摄政王忙了多日,如今得闲,正好趁这个机会歇一歇……”谢祁边说,边垂着眼往袖袋中摸索。
一柄匕首被他拿摸索出来,朝着江怀允推过去。
江怀允低头看了眼,没接。
谢祁笑道:“在端州时情势紧迫,不甚毁损了摄政王的软剑,本王寻了多时也没能找到那样薄若蝉翼又不失锋锐的软剑。恰好碰见这柄匕首,刃尖锋利,轻巧便携,想着用来防身正好,便拿来给摄政王赔罪。”
那柄软剑是江怀允偶然间得到的,并不贵重,只是隐蔽顺手,便用了多时。他移开视线,将这柄显然更为贵重的匕首推回去,淡声道:“不必了。”
谢祁嘴唇翕动,正要再劝,冷不丁听到江怀允问:“端州抵京已经多日,你打算何时离开?”
【作者有话说】
让我康康是哪个小可爱猜出了这柄匕首的后续用途。
*
终于赶在十二点前爬上来了,抱歉久等!
os:被论文统治的每一天都觉得暗无天日QAQ
第48章 离府
江怀允有此一问在谢祁的意料之中。
他带着康安在摄政王府留宿多日,前些时日江怀允忙于政务无暇顾及,如今得闲,自是要询问一番的。
谢祁应付自如地回道:“不是同摄政王约定过?待本王安排好随从自皇陵抵京一事,自会回府。”
话回得含糊,但以江怀允的性子,想必不会深究。谢祁很是泰然自若。
但令谢祁没有料到的是,这样语焉不详的回复在今日并未让江怀允满意。他声无起伏道:“按脚程算,你留在端州的随从最迟后日抵京。”
谢祁笑容滞了下,半晌,他拢着手,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望过去:“摄政王府雕楼画栋,后花园亦是草木葳蕤,百花争奇,本王这些时日甚是喜欢。摄政王急于赶本王走,可是知道了本王日日于王府各处流连忘返,生怕本王乐不思蜀?”
谢祁意在试探,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怀允。
对方好似未觉,神色冷淡,一如既往。
江怀允不为所动地开口:“诸事已毕,你自该回府。”
谢祁仍温润笑着,没有搭腔。
膳厅中还算和谐的气氛,因为二人的沉默急转直下,静若冰封。
谢祁揣摩着江怀允忽然执意赶他离府的缘由,心思转得飞快,面上却不动声色。沉默片刻,他抬了抬眼,语气温和道:“摄政王大可安心,明日子平一行到京外,本王自会离府。”
江怀允侧眸觑了谢祁一眼,对方满面的坦荡自若,任由他打量。
半晌,江怀允敛回视线,惜字如金地“嗯”了声。
“既如此,本王这便去收拾行装,先行告辞。”谢祁施施然起身,意欲离开。
江怀允叫住他,指了指桌上的匕首,道:“你的匕首,记得拿。”
“这匕首既然送了摄政王,那就是摄政王的,与本王无关。”谢祁弯下身,将匕首重新推至江怀允身前,笑道,“摄政王贴身的软剑被毁损,如今想必还没寻到趁手的兵器,不如将就一二,暂且拿着这柄匕首防身。待日后寻到合适的兵器,摄政王若是仍旧不喜这柄匕首,再行处置也不迟。”
话音落地,他颔首道,“告辞。”
从始至终,压根儿没有给江怀允开口的机会。
江怀允望着谢祁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夜色里,才慢慢垂眼,看向在桌子边缘静静躺了许久的匕首。
低眉敛目,神情莫辨。
*
谢祁言出必行。
尚未到午膳时分,便轻装简从,带着康安登上马车,离了摄政王府。
出城远比当日进城高调。
康安坐在宽敞的马车上,始终心中惴惴。
马车越发逼近城门。
康安侧头看了眼,自家王爷正阖目养神,看上去悠闲自在,半分紧张也没有。
康安深吸一口气,小声喊:“王爷……”
谢祁没睁眼,淡淡“嗯?”了声。
打从昨夜说要离开摄政王府起,王爷就一直是这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康安生怕一不留神惹恼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咱们要不要乔装一番,走马出城?”
见谢祁没反应,康安顿了下,苦口婆心地提醒,“马车虽好,可委实引人注意。若是守城的将士排查起来,恐怕不好脱身。”
“不必。”谢祁不容置喙道,“就坐着马车出城。”
康安仍有疑虑。马车到底招摇,若是碰上不知变通的将士,非得一查究竟,届时暴露了王爷的身份,先前的布置安排岂不是功亏一篑?
康安实在想不明白,王爷为何在此事上如此固执。
像是察觉到了康安的不解,谢祁按了下额角,语气平平道:“出城一事摄政王自有安排,不必担心。”
摄政王?
康安愣了下,正要开口询问,听到外头粗声粗气地拦车声:“停下!”
马车驶至城门口,依言驻留在原地,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守城的将士要上前掀帘检查。
在这一刻,康安提心吊胆到了极致。他僵坐在马车内,目光死死盯着马车帘被挑开的那块区域,似乎打算用凛冽的目光吓退来人。
不消片刻,视线里闯入一张英气十足的熟悉面孔。
——是段广阳。
段广阳似是对马车里的人早有预料,他摆足了检查的架势,将车厢内部四处打量完全,不时拿剑柄磕车厢壁,细致检查完,才后退一步,道:“没有异状,放行。”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康安心有余悸地轻吁口气,由衷佩服道:“……王爷果真是料事如神!”
话音将落,他连忙扭头,见王爷脸上没有流露出不虞,才险险松了口气。
马车内安静非常。
康安兀自安静了会儿,委实有些坐立难安。王爷不接自己恭维的话实属正常,可总是这副郁气未散的表情,实在奇怪。
权衡了下,康安决定替自家王爷解解忧。秉持着这几日总结下来的“万事不决提摄政王”的经验,康安信心满满地开了口:“摄政王为了助王爷离京,居然愿意派段统领来,当真是高义薄云。小的先前总觉得摄政王为人淡漠,高不可攀,如今才深觉,是小的狭隘了。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