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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自烹

作者:掷生 时间:2024-09-06 02:08:23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先婚后爱 虐恋 美强惨 火葬场 权谋

  他言辞激烈,且字句之间都指向李家,掌控盐引及盐运一脉只有李氏兄弟,更何况是河东,李长席作为盐道虽未列朝上,官员之中却有李家附庸,当即就有几个官员站了出来,当面对峙。
  “赵大人何出此言,若真有盐官掌控粮运此等大事,怎会无一封奏折禀报?”
  “请皇上明鉴,若真有此事,京城之中怎会毫无动静!”
  来来回回站出来四五个人,都是说无地方奏折,没有证据消息,言辞不可当真,双方在朝廷之上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赵大人先败下阵来。
  皇帝何尝不知李家跋扈,听他们吵来吵去只觉得头疼,温言双方宽慰两句,就要挥手散朝,私下再议。
  就在众人静默间,举步站出一位年轻官员。
  有些相熟的命官认识此人,之前是谢霖的学生,后来听说被赶了出来,拜在赵相门下,如今入阁旁侍,也算年纪轻轻小有成就,不知为何站了出来。
  “臣有本启奏。”李屹朗声说道,打开了手中的书信。
  众人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只看那学生对着手中纸张,僵立良久。
  渐渐的,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笑他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或者说他上朝启奏还要带着纸稿,不懂规矩。
  “你有什么话要说?”纪渊问道,他认识这个学生,之前跟在谢霖身边,十分维护,也因此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倒不会为此有什么偏见,甚至有些感谢这学生对谢霖的保护。
  站在下首的李屹仓然抬起头望了一眼纪渊,两人对上眼神,纪渊只觉得胸口一跳,有些闷闷的,于是他又开口道:“要朕拿你的的稿子看吗?”
  李屹仍是没有说话,半晌,德顺下台阶去取他手里的纸稿,却被李屹紧紧地攥在手里,抽不出来。
  “我来。”年少有为的学生终于发出了声音,可听起来却像是生吞了一只龟壳。
  李屹跪了下来,终于念出了纸稿上的话:
  “臣,学生李屹,状告翰林大学士谢霖以权谋私,扣押灾情,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等罪,共十三条。
  谢霖以权谋私,以殿试主监职权为便,篡改殿试名单。
  扣押河东灾情,使得河东百姓凭血著书,一报再报,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收受李氏兄弟李长席、李长钰贿赂近千金,并私宅一套,以做交换。
  联合李氏兄弟李长席、李长钰谋逆欺君,误天下事。……”
  纸稿逻辑清晰,内容翔实,桩桩件件,皆有迹可循,不像学生文风,只猜是赵相所作,再命谢霖这位曾经的学生读出来,可谓是诛心之举。
  李屹当着众人面诵读,读至结尾,已泣不成声。
  没人敢看台上纪渊的脸色,大家皆知谢霖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皇上突遇此事,定龙颜大怒,可也有人心中暗算,龙颜大怒又能如何,选秀将开,到时候新鲜的面孔涌入宫中,谁还能记得旧时老人。
  惊慌害怕的臣子们都跪伏下去,黑压压一片,只有谢霖立在人群中,挺直腰脊,一动不动。
  纪渊隔着人群望向谢霖,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怎么作业还那么甜蜜的人,今朝就变了副面孔呢?
  可他看了很久,什么也看不出来。
  谢霖垂着眼,垂着手,只是冷漠地端立原地。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到文案了……
  熬……吐血……


第90章 功成
  盐价一事,朝堂上下迎来一场清洗。
  先是用足了力气调查谢霖,当天上午便有一队人马冲进翰林院,果真搜查出一摞奏折,前几封还是正常上奏,后几封里面夹了血书。
  河东水灾,以盐控粮,民不聊生,字字泣血。
  血书公诸于世,京中从河东来的难民率先愤怒,发难官府,要求讨个说法,皇帝派人安抚,无济于事,另有落第文人编纂歌谣和口号,要求惩治谢霖,彻查盐案。
  抄家谢府那天围观的人里外三层,看着那一件件珠光宝气的物件,都恨不得冲上去拔了谢府的墙皮。
  民愤难挨,硬生生逼得纪渊将谢霖下狱,发配北疆。
  以谢霖为始,又查出不少证据,桩桩件件指向李家,先是革了李长席的职,又将李长钰贬为士兵统领,一步一步,如日中天的李氏一族也是树倒猢狲散。
  向来温和的皇帝这一遭以雷霆之姿清剿佞臣,威震朝野,自此新皇终于站稳了脚跟,杀一批流一批,再扶起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血。
  关于此事,坊间流言众多,有人说那小李大人察事如神,铁面无私状告老师,有人说是小李大人背后的赵相操纵一切,布下一出大戏,还有人猜是李氏阵营里出了奸细,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现成的证据,一切都发展的如此顺利。
  不过不论坊间流言如何,谢霖都无所谓了。
  他正坐在监牢草席上,静静地等着最后的审判。
  这些天许多人来找他,最先是李屹,一见面就扑上来,扯着谢霖问为什么,说自己就该提前看了,便能拦下他。
  谢霖只是十分温和地笑着,眼睛始终望着李屹,像是要在临走前将小孩的模样刻在心里。
  说了许多无聊的话,李屹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小孩赤红着双眼,泄愤一般哭道:“我不要您当我先生了!”
  狱卒前来提醒,谢霖终于开口,对李屹嘱咐。
  “往后独自在京中,万事当心。”
  这是他想之又想的嘱咐,可所幸纪渊仁厚,应该不会以人为子,擅决生死。
  第二个来的人是游筠,男人大概猜到了他的所作所为,于是见面后第一句话便是:“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谢霖笑笑,却听到他说的第二句话:“你爱他爱得昏了头。”
  谢霖没有应声,这话在之前游筠绑架自己时他便说过,只是爱或恨历经久远都不知成什么样了。
  游筠没再多说,离开前留下一句:“我会帮你照顾好阿福的。”
  可阿福是否活着,现在在哪,他们谁都不知道。
  第三个来人却是纪含。
  男人站在眼前时,谢霖尚觉得是自己恍惚了,男人不是上次相见时的那身素衣,而是王爷服秩,一身白袍暗底金纹,同从前一模一样。
  谢霖看着这幻影发呆,半晌才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纪渊说,纪含就快回京了。
  “子静啊……”谢霖先开口,喃喃道。
  来人站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牢房中光线晦暗,看不清面孔,可谢霖却能感受到纪含的颤抖。
  两人长久的不说话,约莫过了半刻钟,那高大的背影轰然倒塌了,跪坐在谢霖面前,犹豫地伸手触碰。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自己,这样逼纪渊?”
  谢霖闭上眼,回避他的问题。
  “是先皇让的,是吗?”
  纪含何其聪颖,从一开始的暗储之计开始,他便参透了老皇帝的为人,如今谢霖作出这样自损的举动,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崇明帝。
  纪含果然是最懂自己的老友,谢霖心想,那日他进宫与皇帝见了最后一面,交代完火药一事后,协助纪渊坐稳江山便是老皇帝的最后一个请求。
  坐稳江山,李家便是最大的威胁。
  可肃清朝野需要一个开始,一个名单,于是他以身犯险,亲试忠奸,并以河东盐案激起民愤,深知单一个盐官控盐无法动摇李长钰,于是潜伏,数罪并罚。
  “我做的不错,对吗?”谢霖对纪含扬起笑脸,像是讨一个夸奖。
  纪含撇过脸去,不愿看他。
  京城终于还是将这位风灵毓琇的才子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纪含也离开了。
  谢霖又等了很久,他以为纪渊会来,可一连过了几天都没有动静。
  夏日闷热,牢中只有一扇小窗通风,睡在草席上,又总是刺痛,暑气入侵,谢霖渐渐地失去对时间的知觉,头昏脑胀,只知道热了一日又一日,纪渊都没有来看他。
  或许他不愿再见自己,谢霖心想。
  毕竟自己骗他多次,种种欺瞒,或许也令纪渊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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