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他飒爽又威风
作者:大叶湄
时间:2024-09-18 02:14:13
标签:爽文 无CP 打脸 权谋 朝堂 剧透
娄文宇一点就通,拍了下巴掌道,“大人是想让我家将军,就两州之间的那片空白地,去与黄都统纠缠,吸引朝中视线?”
崔闾赞赏般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荒地无人要,有人争抢立成宝,你们把关卡往西边挪,那黄飞鹏便是觉得那是块鸡肋,也会本着不叫你们占便宜的心理,与你们打官司争论那块地的归属权的,我想要让海盐侵犯他们的市场,可不得趁他们注意力不在时大搞特搞么?”
不一定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可京中不是还有皇帝在么?届时让他也参与到夺地的争议中来,满朝臣工的视线,必然全在那块曾经没人要的荒地上。
娄文宇双拳相击,拜服的看向崔闾,“大人好计,待我回去就与将军分说,您等着瞧好吧!”
崔闾笑着点头,客气道,“那就有劳了,功成之后,定也有你们的一份。”
娄文宇很高兴,一口灌了茶后,就立即起身告辞,“我现在就回去找将军去,大人稍等几日,就看我家将军是怎么与那黄飞鹏起龃龉互殴的吧!”
崔闾好笑般的摇头,让崔诚给他收拾了一包从荆南带来的野生菌,娄文宇高兴的接过,也顾不上说他待建的市舶司的事,一迳坐了船回去找武弋鸣去了。
且不提武弋鸣是怎样跟黄飞鹏,为了那三十里地干架的,就崔闾之前在荆南打通的水路上,在盐场出了第一批新盐后,就开始了偷渡之旅,打着荆南百姓消耗快的由头,一天三条船的往那边送盐,再有开渠征工令的召示兜着,凭徐应觉和韩元恺的双重游说,那梁堰又有把柄在他手上,终是叫江州的海盐,在黄飞鹏的眼皮子底下过了西北长廊线。
他没有多余时间关注民生问题,当武弋鸣把扩地信号发出去时,他就开始加强了巡卫,等发现武弋鸣不要脸的,往他地盘方向深探了三十里地后,终于忍不了的,跟武弋鸣杠了起来。
武人起争执,从来不是口水仗可以消弭的,两边兵争开始发力,难免有个人员损伤和磕碰,这一下子不得了,演变成了斗殴、群殴。
皇帝拉偏架,朝臣向着黄飞鹏,为着两边中间的那点荒地,吵的不可开交,再有因为市舶司建衙的事,以清河崔氏为代表的中间派,和稀泥一样的两头劝,却是越劝越火大,越火大越势态一发不可收拾。
“宁兄安好,江州盐场盐量充裕,可以压价倒逼官盐退票了……”把正经盐商手上的盐引弄成废纸,那积压在世勋仓库里成山的官盐,可还上哪里卖钱呢?
他要让那些囤货居奇的家伙,光在官盐上就栽个大跟头,赔个底掉。
海贸翻船是一笔损失,官盐贬值再是一笔损失,再加上之前帝后和太后的生辰掠夺,皇太子掀起的选妃盛事,处处用钱,便再是家底丰厚者,当现钱全折出去时,又会做什么来填补亏空?
他可是清楚太上皇现在手中放出去的印子钱,以及收到手的房地契数量的,足以撬动他们的根基了。
太上皇伏案给某人写回信,“……卿回信公事为先,兄甚慰,只你我友朋之谊可不能因水阻隔,一二温言总该有吧?卿之避忌,叫兄慰感伤怀啊!”
另附:兄办事,帷苏大可放心,离事成已不远矣!
流水沼沼,兄甚念!
崔闾收到信后,只当没瞧见后面几句腻言,看看上面自己提议,让朝廷设立监管部门,以及一系列遏制贪腐的办法,其中太上皇添的几笔,叫他看后大为赞叹,这人虽看着一副对公事厌烦的模样,真遇到事要与之商讨时,又显出无比的智慧,稍微两句点拨,就够他学习深思的了。
太上皇信中说将他的提议暂且压下,等事成之后再让当今照着条例颁布,显然是心中计较好了。
崔闾撂信而眠,太上皇那边却是磨刀霍霍。
因为印子钱还不上,敢赖账的来了。
第148章
其实计策设计之初,就有考虑到会有印子钱收不回来之事。
都是地方上的富绅,多少背后都与官府有些交情,而民间印子间是摆不到台面上来说的,因为不合法,属于有钱人之间不成文的游戏,仗的就是他们的门楣脸面。
可如果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不要脸了呢?
那这钱放出去,可就真真实实的打水漂了,对于这类潜规则游戏,打官司是不给赢的,不然叫那些真正合法经营的银庄票号知道了,这官府的威信,以及摊在银庄上的商税,可就无了。
国家层面,不仅不能承认印子钱的存在,还得公开打击这种无德的敛财行为,是以,出面揽这事的人,明面上至少不能跟官字沾边,更不能叫人一查就查到太上皇头上,那中间过手的转折,山路十八弯,保证不会让人往上面想。
太上皇实施计划的时候也聪明,到了地方让人先摸清楚里面富绅的底细,分出个良恶与可观望的名单来,等崔闾那边开始用奇珍异宝勾动人心的时候,那贪婪的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跟上这波炒古风潮,囤积居奇是会上瘾的,只要江州那边的诱惑力不断,传到其他地方上时,自然有愿意拿身家去赌京畿贵人喜好的。
崔闾的分析言犹在耳,“富绅言商,利结一切,同盟商会,利字当头,想要击之,分而化之。”
说简单点,就是刀不砍在身上不知道疼,先以利创造舆论制高点,再以罚树立己方之威势。
太上皇甩掉刀身上的血渍,对着这户门上的匾额嗤了一声,当朝中书魏达的胞弟家,倒是没料会成为十几年后,他开刃的第一户。
真是杀的痛快极了。
耳边似有崔闾在殷殷叮嘱,“勿再要去重蹈覆辙,激起他们拧成一股绳的劲,来日方长,如钝刀子割肉,总有能纾解你心中怨气的时机,一定要安耐住性子,从长计议。”
这是完全了解了那段过往后,给他发出的警醒,怕他血性上来,杀红了眼,身边又没人能劝得住他,而提前发出的劝告。
太上皇垂眸,他永远不会忘记顺遂的人生里,栽的头一个跟斗,那种占着大义,为国为民的心态,却被现实狠狠捶一拳的憋屈,胸膛里的火焰想要焚烧一切,却因为有所顾忌,而投鼠忌器,那时候他终于明白,人一旦有了弱点,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光脚不怕穿鞋的“罪民”了,他的肩上背负了天下万民,有了掣肘,便也有了把柄。
崔闾:那时你在明,他们在暗,背地里结成一股绳,用天下百姓为质,迫得你不得不收刀入鞘,这是时机的问题,不是你的能力不够,宁兄,你的功绩永载史册,不会因为一时的失利而受指摘,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该举刀的时候不要犹豫。
太上皇眸光澄亮,盯着宽慰人的崔闾心怀喜悦。
帷苏关心则乱,他才不是那种会有心理负担的性格,并且举刀砍人的时候也从来不犹豫,他只会担心自己收刀不快,一气把人全弄死。
帷苏真体贴,嘻嘻!
酉十从旁边过来,拱手禀告,“主上,魏府众人皆已伏诛,老弱妇孺全在地窖里,属下们遵照指令,作出未搜检出来的模样。”
太上皇点头,脸上和众人一样蒙了黑巾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放出冷戾的光,音调沉沉,“抬上箱子,我们走。”
夜色如血,魏府院内满鼻血腥,却已经鸡不鸣犬不叫了。
城门处接应的人马,已经悄无声息的控制了门上兵卒,等太上皇他们一到,各自从暗处出来,沉默的顺着开了一条缝的城门里通过,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大宁承平三十载,一伙不知道哪来的暴匪,打破了由太上皇武力震慑下的安宁,被灭了全部成年男丁的魏府,门上钉着一张讨债条,上面的印子钱利滚利,以及借钱的魏家三爷放出来的赖账宣言。
道是他大伯贵为门下省中书令左丞相,借的这区区几十万两黄白之物,便是赖了又怎样?
有本事你来杀我呀!
太上皇以武得天下,各州府兵备惩治宵小,扫荡贼寇,几十年来匪患早已无迹,州城乡镇不说夜不闭户,可也早没了前朝那种提心吊胆的小心警惕,那些圈地的世家,盘剥乡邻的富绅,一边厌恨太上皇的新政,一边又享受太上皇武力维持的太平,而少了兵祸和流民的影响,他们这些年趴在百姓身上吸取的民脂民膏,早肥了仓禀,殷实了钱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