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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完结

作者:火棘子 时间:2020-02-15 20:07:17 标签:古耽 强攻

他早该料到,正面交锋看,岑破荆霍斥上;阳谋,自己和温云白来;阴谋,则古照川必然早已安排。霍斥近两年早就苦于囿于夷山无处施展拳脚,古照川又何尝不是,他的本事不该仅仅绕着夷山而已。

照此情形,霍斥投靠颜王军指日可待。

“你对进攻石城有何打算?”古照川见他陷入沉默,问道。

“如今,两军势均力敌,石城又仰仗地利,快攻肯定难。我和岑破荆商量了一下,围而不攻。”

古照川若有所思:“怎么个围而不攻?”

“石城地势如此之高,且不说攻,只接近都很难。所以只围,探一探石城的深浅。适时挑衅,石城将领若出兵则佳,不出兵,我们就以逸待劳,绝不主动去进攻石城——以石城的绝对地利,进攻就是折损兵力和士气。”迟衡说得从容,很随意地拿起一颗白棋子,放在棋盘中央,“倘若这是石城,颜王军将分出三步:一就是先锋骑兵,将由岑破荆和我轮流率兵,主要是挑衅,意欲引出石城一波一波的攻击。二就是伏兵,由容越引兵。一旦石城兵士被引出城,与我们交锋,立刻或迂回或包抄,务必让石城有出无回,如此几次,石城士兵必低落无疑。”

说罢,在白棋周边围上了三四颗黑棋。

刹那白棋四面埋伏,形势紧张。

迟衡又捻起了两颗黑子,一颗摆在白棋的西边,一颗摆在白棋的北边:“由西至东,我们将铺路而上,可减轻进攻时的地势之威胁,亦可令围攻之势看上去越来越紧迫,让骆惊寒坐立难安。”

古照川皱眉:“很是劳民,而且收效甚危。”

“古大哥别急。这条路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攻击在北边,颜王军将连夜挖地渠,接近石城,算是暗度陈仓之计——这法子虽然艰辛,但最终可运送大量兵士接近石城。”

古照川心下一算:“得挖两三个月吧?那时候的天气,只怕兵士受不了。”正是最热的三伏天,只怕没等打战,颜王军自己先得趴下去了。

迟衡笑:“只需一个月余。古大哥若亲自去探过北边的土就知道了,看似石头遍布,其实常年下雨土地松软。”

古照川一喜:“若此极好,北边树多,可掩盖地下的动静。”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迟衡继续说:“石城只要据守一城,不出兵的话我们就无可奈何,所以,计谋、排阵根本无用武之地。因此,围而不攻,旨在施压。骆惊寒已连失四城一关,又兵临城下,肯定是扛不住的。”

“围而不攻,拼的就是粮草。”

迟衡笑:“这个无需担心,咱们有四城在手,取之不尽。该担心粮草的是石城,这一围,他们能挺三月、半年,还能挺得过一年、三年?”这又是让骆惊寒寝食难安的事。

古照川思索了一下。

执起白棋子,在黑棋子旁围了一圈:“这些是垒州其余各城的援兵,你准备怎么办?”

迟衡拿掉西边和东边的白棋子:“西边除了颜王军,再无援兵可入;东边是石山,他们要援也得绕过山;所以,需要抵御的,只是从北面和南面来的援兵而已。南面的城池多地处偏远,来的也是疲兵,我会派一个将领驻守南面,来多少打多少;最堪忧虑的应当是北面,北有嵬城等三个大城池,离得又近——所以,唯有霍大哥和你在北面驻守,我们才能放心去攻石城。”

“原来压轴的话在最后面。”古照川捻起一颗黑子,笑道,“颜王军所处之地,均是以静制动的;而北面诸城强悍,但凡攻来都是不折不扣的血战,我们夷山军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肉盾。”

迟衡镇静地说:“石城的反击必然凶悍,所以我和岑破荆须在最前锋,尽量引出及耗损骆惊寒的兵力。倘若颜王军既要攻击石城,又要抵御北面援兵,只怕,两面受敌、分|身乏术,迟早被拖垮。”

古照川沉吟。

“我和岑破荆领的这支颜王军底细如何,古大哥想必清清楚楚,倘若此战不利,这之前的四城一关肯定就保不住了。所以,北面只能交付给夷山军。等石城的攻击渐歇,我必遣兵与霍大哥一同御敌。若古大哥不同意驻守北面……”迟衡将几个黑棋推了一推,真诚地说,“古大哥也可挑其他地方进攻。只是以当前处境,也唯有夷山军能御北面敌。古大哥,虽然两军只是连横,仍当真诚以托,颜王军力有不逮。”

古照川冷静道:“我与霍斥商榷一下,明日与你答复。”

春末夏初,四月夕阳,远山如黛,一笼朦朦胧胧的绯红,渐渐的,红日西沉,暮霭浮上。

迟衡手撑栏杆,思虑万千。

两军连横,已并战五月有余,由最初的互相戒备,到如今的并肩作战,算是极为融洽。最初霍斥对自己和岑破荆颇不信任,后来战绩连连,现在也是完全信任了。挑灯布战时,双方亦互相通气知晓的,直抒己见,并傅纳以言的。

只是,可到全力以赴的地步呢?

如今就是分水岭。

事实正如方才所说,颜王军无力分神去一边诱敌一边御敌。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处处顶在夷山军的前方了。那么,北面的源源顽敌,只能交付给夷山军以血肉之躯来抵御,霍斥势必会耗掉许多兵力——霍斥愿意吗?他肯定也会担心颜王军是否在借机消耗他的实力。

假如,霍斥同意驻守北面,则两军日后的连横不在话下,说不定霍斥很快就将归入朗将麾下。

倘若他不同意,则说明始终是戒备的,以后的连横更指望不上了。

如此计策,迟衡并非算计夷山军。

攻石城是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再无路可退,倘若霍斥不同意,又该如何去做呢?不知不觉,迟衡陷入了沉思,浑然不觉有人已在他身后。

当他蓦然觉得腰上一硬。

低头一看,一把大刀抵在腰间,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身后的男子刹那间绽开笑容,不羁又明澈,发披两肩,有股猛浪卷云的气势。敞着一件薄裳,风一吹露出半截腰,青龙若隐若现。

“容越!”迟衡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容越哎呦一声,没等收刀就被迟衡紧紧抱在一起,忙不迭嚷嚷:“看着刀看着刀,想什么呢?我都站半天了!要是别人,你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迟衡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背,松开了:“这么快就来了,渔水城都安排好了吗?”

容越一抹额头的汗:“不好我能来?早寻思着得把我叫过来,前几天就筹划着呢,只等昨天的命令,水都没喝,我快马加鞭容易吗!”一晚上没歇,又赶了一天路。

果然风尘仆仆。

迟衡抑不住小别重逢后的激动,拉着容越就往营帐里去。容越少不了问,如何攻下石城,他领什么兵等,迟衡便与他一一说来。不知不觉,到了营帐外,迟衡吩咐护卫端茶倒水,容越则一掀帘子进去了。

而后站定。

迟衡跟着后脚就到:“容越,你的兵我已分派好了,但这次领兵与以往不同。现在天也晚了,你要不要先睡会儿,看你也累……呃,这是,石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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