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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行戈》完结

作者:火棘子 时间:2020-02-15 20:07:17 标签:古耽 强攻

  辛怜一惊,赶紧问缘由。

  “因见小阙常来,又和我亲切,不知不觉,他们就,咳,误以为我要高攀辛姑娘。我怕污了辛姑娘的名声,便特来说一声,你倘若听到这样的流言,千万不要多心,他们都是说玩笑话的。”迟衡拙于言辞,也不知婉转地说,直把旁边的钟序听得都憋屈。

  辛怜眼神一颤:“迟大哥对我们恩重如山,别人说什么我都乐意。”

  迟衡忙摆手:“那可坏了姑娘清誉,回去我就叫他们再别胡言乱语,你尽管放心。”说完就舒了一口气,心想关系撇清了,钟序满意了,起身告辞,与钟序并肩走出院门。

  没走两步,辛怜追了上来:“迟大哥,请留步,我有些东西给你,请随我来。”

  迟衡看看钟序,钟序说:“去吧,我去看看那铺子的砚台。”

  迟衡纳闷地跟着辛怜回到院子,她也没多说话,默默拿起方才缝制的衣服,结了一结,银牙一咬,线断了。对着空中抖了一抖,衣服倏然展开,阳光下,衣服簇新簇新的,针脚细密,每一针都极用心的。辛怜笑了,温和地说:“迟大哥试试,我做活儿慢,叫你等久了。”

  迟衡尴尬地拿着衣服,想回绝,见她笑得温和,不忍,便直接往身上套。

  长短合适,就稍微有点儿大。

  “正好,入秋入冬都能穿。”辛怜弹着迟衡的肩膀,很利索抚着衣裳。

  她的手在身上游走,迟衡十分不安:“多谢辛怜姑娘一片心。”

  “我若是早知道会遇上迟大哥,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辛怜停下来,面对着迟衡,声音压低:“观星楼夜宴那天,第一次见太守,左副校尉暗地吩咐过要伺候好,我以为是那种伺候。便想,若是给了那么一个恶心的人,真不甘心,半路逃到树边,就遇上迟大哥了。”  

  往事不堪回首,迟衡忍不住想安慰她。

  “当时见迟大哥是个年轻人,便想反正……都要……不如……才对迟大哥说出春风一度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风尘女子,不知检点?”辛怜苦笑,望着迟衡。

  迟衡摇头。

  辛怜继续说:“再见你时,我很高兴,你亦没有轻看我,还说让我不要跟太守的话,我以为,大哥不仅仅是可怜我而已。后来,你却又说出将我介绍给朋友的话,我十分伤心。不知你的心思到底如何,就每天让小阙缠着你正午来家里,借着重活的时间,想探你的口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从没有怨言,我还以为……”

  迟衡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迟大哥,知道吗?这种好,会让人痛恨。”辛怜吐出这几个字,含着怨,含着无奈。别开眼睛,泪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慢慢的,又回到了眼睛里,如烟如雾一场。

  迟衡拿着衣裳,不知所措。

  好大一会儿,辛怜说:“你说过总有人愿意娶我,是吗?迟大哥,你愿意吗?”

  迟衡瞠目结舌,半天才结结巴巴回答:“我、可以、赎你。”

  “我明白了,那就是不愿意。”

  “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不能……辛怜,总有人会娶你的,只要你悬崖勒马……”迟衡把话都扯成了烂布条,语不成串,“你那么好,上门的人不知会有多少的。”

  “不,今天,我心意已决。”

  心意已决?什么心意?她的话那么冷静,冷静到无人可撼。迟衡愣愣地看着她,明明柔弱不堪如娇花,这一句却比斩钉截铁更硬。这样一个女人,只看外表,怎能看清呢?

  “我有一事相托,还期望迟大哥允诺。”

  看着仰望的眼神,清澈,一湾冰灵,迟衡点了点头,无论说什么,他都一定会答应的。

  辛怜娓娓道来:“新来的太守老奸巨猾,贿赂不收,酒浅尝辄,举止亦保守,绝不意气用事。唯有女|色方面分外在意,但他自己却是不色|鬼。左副校尉疑心这一点,就派我们接近太守,并不只在太守本身,而是让我们打探出太守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昨天,太守对我说,他恐怕要调离夷州,让我跟他走。所以,我恐怕……”

  “你别跟他走。”

  辛怜一笑,向着阳光,容颜灿烂:“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左副校尉教了我很多,我也看清自己想要什么,既然做不到为……容,总得做点什么吧。要不了多长时间,多则一年半载,少则数月,我就能回来的。小阙与我相依为命,我这一去,凶吉不定,不能再让他跟着我提心吊胆。左副校尉也说,替我照顾小阙,他忙,说是照顾只怕也没时间。你是跟着他和梁校尉的,我想拜托迟大哥,帮我照料小阙。”

  迟衡惊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辛怜款款俯身在地:“多谢迟大哥,无以为报,请受小怜一拜。”

  迟衡去拉她,辛怜不依,不折不扣地将三个响头磕完,抬头时,额头一个大大的印子。辛阙拿着一张大大的纸出来,听见了这一席话,又见姐姐下跪,哇的一声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抱住了:“姐姐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别丢下我……”

  辛怜本来还是笑着的,见弟弟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下来了。

  太阳当空,迟衡无声地站在原地。

  他没有去砚台铺子,而是直接闯进了衙门府,衙门府,太守正摇着蒲扇一下一下扇着风,猛然见了一个半大小伙站在跟前,唬了一大跳,连连说:“大胆,擅闯衙府重地,还不来人!”

  呼啦啦的侍卫全冲过来了,迟衡镇定地说:“在下找左副校尉。”

  有侍卫认出他,便说是梁校尉手下的兵。

  太守怒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一个都这么无礼,当这是衙门府还是你家,拖出去打一顿。”

  “兵士粗野,冒犯太守了。”听见声响的左昭出来,而后面色如铁,训斥迟衡,“在军有军纪,在府有府规,无法无纪,成何体统,拉下去,打一百板。”

  迟衡一惊,没来得及辩解。

  侍卫听令,上来两个人,把他按倒在地,二话没说,开打!那板子劈劈啪啪的落在屁股上,跟铁一样硬,板板都结实,一板拍到肉里一样疼痛。迟衡当时就失声痛喊,眼泪差点飙出来,没打两下裤子就破了,屁股通红通红的,眼看就要烂了。

  太守摇着扇子发话了:“左昭,打过就长记性,十板就行了。”

  左昭断然摇头:“冲撞已是大罪,惊吓了太守更是不可饶恕,岂能随随便便了事,他日,岂不是人人都视衙门府的庄严若无物。”

  迟衡咬着牙,狠命受着。

  太守满意笑道:“算了算了,都是无知的小民,教训一下就得了,别叫人以为本官仗势欺人。再说,也是千烈的兵,别闹得太不好看。”

  左昭凝神想了一想,对着迟衡喝叱道:“知错了吗?”

  “在、下……知、错!”应着板子声迟衡回答。

  “停!”

  板子停下,也没人扶他,迟衡将手撑地,咬紧牙根,颤抖地站起来,对着太守一施礼:“多谢太守,宽宏大量。在下,在下,有事向左副校尉汇报。多有冒犯,请太守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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