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完结
(28鲜币)画堂春:第二十四章
京城的最西边是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地方。这里的宅子小,又多,人也杂。月不由带著莫世遗藉著夜色无声地越过一个个房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穷人家舍不得用油灯,大部分人家天一黑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只有精力旺盛的小孩子还藉著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在自家院子里或巷子里玩耍。
也亏得月不由的记性好,竟然还没迷了路。拐了快有九九八十一弯了,月不由停了下来,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趴下,紧接著,莫世遗趴在了他的身边。月不由指指前面的一处小院子,低声说:“送成棣回宫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也盯著他。那眼神不像是普通的老百姓看官家的眼神,你说有没有问题?”
“有。”
“那人当时在买菜,我便过去也假装买菜,偷偷跟上了他。南瓜就是这麽来的。”
“嗯。”
“那人就进了前面的那个院子,当时院子里还有个女人,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口音像苗疆那边的。”
莫世遗谨慎了起来,问:“除了那一男一女,可还有别人?”
“我就看到那俩人。天亮著,我怕打草惊蛇,就走了。”月不由在莫世遗耳边小声问:“要不要进去看看?刺杀成棣的可是苗人呢。”
莫世遗点点头:“去看看。”
“走!”
月不由脚踩房檐,一个跃起翻身,落在了小院子里,莫世遗紧随其後。两人在院子里先仔细听了听,莫世遗小心地走到一间屋前,去掀帘子。刚要动作,他的手被月不由用力按住了。
一把将莫世遗拽了回来,月不由垫起脚尖对莫世遗道:“那帘子上有猫腻。”
猫腻?莫世遗马上看去,却没看出什麽。月不由扯扯莫世遗,指指他们刚才趴著的那个屋顶,莫世遗点点头,两人退了回去。
莫世遗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江湖经验却远不及月不由。回到刚才的那个地方,月不由小声说:“那帘子上有一个五毒图腾,若冒然掀开帘子,轻则中蛊,重则丧命。”他很气恼,“我粗心了,刚才没看清,差点害了你。”
“我不怕蛊。”莫世遗立刻安慰。
瞪著那个院子,月不由的腮帮子鼓了又鼓,然後说:“你在这里等著,我去。”
“不行。”抓住月不由,莫世遗坚决不同意,“我去。我不怕蛊。”
“你体内有蛊不代表你就不怕蛊。”拉开莫世遗的手,月不由道:“我以前在苗疆混迹过多年,对这种东西不能说十分的了解,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我去。放心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莫世遗又抓住月不由的手,用力。
看看自己被人抓住的手,月不由的心里怪怪的。活了快五十年,除了早死的娘外还没人这麽担心过他。看了好半晌,月不由抬起头,对莫世遗大大地一笑,只不过他的脸被蒙住了,只能看到他的双眼弯成了月牙。
“好兄弟,够义气。”
想了想,月不由道:“那咱们先回去吧,得准备点东西。起码咱们能肯定这里住的是苗人,哪怕不是苗人也一定跟那边有关。”
莫世遗点点头,慢慢松开月不由的手。
“走吧,去找成棣。”
“好。”
记下那个院子的位置,莫世遗跟著月不由又悄悄离开了。刚刚是月不由带路,这回换成了莫世遗带路。相比西城的贫穷,北城的宅子就是又大又华丽了。成棣所居的东宫太子府与皇宫仅有一墙之隔,从东宫可以不出府直接进入皇宫。这也是太子身份的象徵,象徵太子距离皇权只有一步之遥。
月不由很想参观参观皇宫,尤其是皇宫的御膳房。不过今晚肯定是没时间了。很有兴致地跟著莫世遗进了东宫,月不由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太子住的地方,比他住的山洞豪华多了。
轻易地避开太子府里的侍卫,莫世遗推开一扇窗,带著月不由闪了进去。自觉地关上窗户,月不由刚转身,就听到一人说:“你们怎麽这麽晚才过来。”
“哇!”低喊一声,月不由直接跳转过身,还没看清说话的人是谁,他就拉下面具不满地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有人比他还不满:“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二麽,还听不到本宫在这里?”一人从榻上站起来,头发披散,只穿了身里衣,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再说,我哪知道这间屋直接就是你住的地方。”月不由走到茶几前提起茶壶。茶壶里有水,口渴的他对著嘴就灌了起来。
成棣又问另一个人:“怎麽这麽晚才过来?”他这才看清楚对方没有戴面具,他的双眼闪了闪,却没有说什麽。
莫世遗解释道:“白日送你进宫之後不由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不由?”成棣挑眉,“不过一天没见,你俩的关系进展的很快啊。”
莫世遗不吭声了,同样第一次听到莫世遗喊他“不由”的人也愣住了。他放下茶壶走到莫世遗跟前,不确定地问:“你刚才叫我啥?”
“不由。怎麽,不行?”莫世遗问的很平淡,好像这种事不需要经过谁同意一样。
月不由挠挠有点痒的头皮:“没有不行。不过除了我娘之外没人这麽喊过我。他们都直接喊我月不由,要不就是姓月的!”後面还加重了语气,可想而知喊他的人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莫世遗淡淡地说:“你说你我是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那我喊你不由又有何妨。”
月不由的脸立马笑开,之前都是他自己在说,现在莫世遗也同意他们是好兄弟了,月不由还管什麽由不由,立刻说:“不妨不妨,好兄弟嘛,你想怎麽喊我都成,喊我姓月的都成。哈哈哈,我也有好兄弟了。”
从来没有过“好兄弟”的月不由很高兴,很高兴,从未感受过的高兴。
“哟,那本宫是不是该说声恭喜啊?”成棣的话怎麽听怎麽带了点不悦。在今天之前,他们三人还说说笑笑的呢,现在他却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月不由大不敬地走到太子身边,在太子的榻上坐下,还脱了鞋,盘起腿,并拍拍身边让站著的莫世遗也来坐。
无声地叹息一声,莫世遗走过去在成棣的另一侧坐下,并摘下蒙面。这一路上,他与成棣的关系也和以前不同了。
成棣也坐下,带著点气闷。两兄弟坐在一起,心境和前一天完全不同。此刻,成棣没来由的烦,什麽都烦。月不由瞅瞅他,再一次问:“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
连白眼都懒得给他,成棣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後问:“你们刚才说发现了可疑之人,是怎麽回事?”
莫世遗回道:“不由送你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盯著你,他跟踪那人,听到那人的口音带著苗疆那边的口音。”
“苗疆?!”成棣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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