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虐]吾皇,别闹!》完结
符云想一愣,顺着他们的目光回望过去,只一眼,整个人便彻底僵住,眼眶内有热液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分开不过两月,他却觉得已有千年。对面的人着一袭暗红常服,在火光照映下红得妖异,只静静往那里一站,便叫人再移不开目光,依旧是那般举世无双的风采。多想走过去拥他入怀,细细感受他的体温,奈何前方的万丈悬崖硬生生阻断了他的脚步,只能痴痴地贪望。
原来不是不相思,而是早已相思成灾,成痴,入骨……
跋涉千里来与你相聚,在这青山隐隐的峡谷,生生的两端,我们彼此站立成岸。
容华,你可看到天上的繁星,那便是我想念你时的心情,那么多,那么亮……
夜风呼呼而过,撩动的火把明明灭灭。
“那……不是云想吗?”江固惊讶不已,“他……他怎么在这里?”
“你看下面。”谢允淡淡道,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符云想,温柔而隐有痛意,只是对面那人的目光却不曾在自己身上停留半分。
容华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反应,只睁大着双眼一步步朝前走去,渀佛整个天地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和符云想。眼见脚下便要踩空,看得符云想胆战心惊,一颗心在胸腔内砰砰跳个不停,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惊骇,容华及时收住了脚步,没再往前,却也不曾后退,好像只有离得近了才能感觉到那人的真实存在。
两人互相凝望,视线在空中紧紧绞在一起,渀佛无形中有一根线牢牢牵着,怎么也割不断。
许久之后,符云想回过神来,抚了抚披在身上沾满尘埃的素袍,严肃了神情,郑重而恭敬的朝容华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他身后的千名将士也随即跪下,大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洪亮声音充斥着整个山峰的上空,在山间延绵出许许多多的回声,久久徘徊不去。
或是被这种情绪感染,容华身后的众人也不禁齐齐跪拜高呼。
冷风吹在脸上,似有凉凉的东西划过,容华只定定地站着,没有讲话,也没有让他们平身,远远看去,周身的帝王气度让人不敢直视,尊贵而威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间是如何的翻腾,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怕一旦开口,那些无处宣泄的情感便会像泄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莫名地,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璀璨的眼眸离顿时泛起一层雾气,闭上眼睛,平复下心口的酸涩。他有些幽怨的想着,这人怎么就能那般平静呢?他难道就不想自己吗?离开这么久竟连只言片语也没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自嘲,偏偏自己就这么喜欢他。
再次睁眼,脸上已尽量恢复平静,抬手做了个平身的动作。然后,就看到那人转身一头扎进队伍里,朝着山林而去,渐渐地,没了踪影。空旷的山峰上,顿时寂静下来,只有那被惊起的倦鸟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幕不是做梦。
江固往峭壁下探了探身子,初看黑漆漆的极为凶险,仔细瞧着才能看到谷底那星星点点的火把,和周围满地的尸体,心中不由一阵后怕,有些庆幸的感叹道:“大周朝能有云想这样的帅才,真乃朝廷之福,百姓之福呀!今夜若不是他,我们……唉!”
容华这才注意到下方的情形,脸色霎时变了几变,眉目间也由最初的难过到后来的渐暖再到现在的心疼,他拢了拢衣袖没有说话,转过身朝山下走去,却在心底默默道:能有他,也是朕之福矣!
此役过后,禹城守城士兵明显疲软。容华再次下令攻城,不出半日,克之。之后,大军长驱直入,在刘和轩旧部的里应外合下,于十二月初重新舀下整个南蛮,刘和文等乱军头领尽数被株。
十二月末,容华率大军凯旋回潮,收到金陵百姓的夹道欢迎。
而北疆的战事,却因此正式拉开序幕。
☆、083心甘情愿
回到北疆时,正赶上与狄夷的首次正面交锋。
十二月的北疆朔风凛冽,大雪飘飞,习惯了金陵温暖天气的将士不少都得了风寒,以致于大大减低了我军的战斗力。
符云想刚踏入议事大厅,李副将便急急迎了上来,“将军,你可回来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惊喜和大松口气,符云想斜斜挑眉,幽深黑眸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声音也带着沙哑,“出什么事了?”
李副将看他一身风尘,满脸憔悴,心头一哽,硬生生咽下了要说的话,关怀的望着他,“那个……你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等你稍作休息再来向你汇报。”
“嗯。”符云想确实累了,也没勉强,点点头便朝内室走去。
吩咐人准备好热水,想让那滚烫的温度褪去自己满身疲惫,许是累极,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木桶里的水已然凉透,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从水中出来擦干身体,换上久违的布衣素裳,感受着那份绵软熨帖在肌肤上,心情莫名变好。想起之前李副将见到自己时的急切眼神,就放弃了休憩一番的想法。
出了内室,果然如他所料,李副将还等在大厅,眉目紧皱,看上去愁容满面,像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一般。见他出来,不由惊愕,“将军,你……”
“说吧,什么事?”符云想打断他,直接进入正题。
李副将见他虽然形容怠倦,但精神还算不错,也就不再顾虑,把这些日子的交战情况一一道来:“从这月开始,狄夷就隔三差五的在晚上过来偷袭,偏偏人数又不是很多,就几千人的样子,而且一旦开打,还未怎样他们便溜了,但若置之不理,他们又会趁你不注意时上来咬上几口,好几次因为这险些丢了安城。长此以往,将士们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不说,现在每到夜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弄的人草木皆兵。况且如今还有许多将士因为畏寒而染上风寒,军中这几日可说是愁云惨淡。”
“嗯,实而虚之,虚而实之,这招扰乱敌人的视线玩得不错!”听完后,符云想淡淡评价,脸上依旧风轻云淡,渀佛根本未把这事放在心上。好一会儿后,他才重新开口:“传令下去,从今夜起,除了正常的换防士兵外,其余人都回营帐好好休息。”
“这……”李副将望着他有些迟疑。
符云想没作多解释,只笃定道:“放心吧,这几夜他们不会来的。”
虽然如此,李副将还是不太放心,晚上,他亲自在城楼上守了一夜,结果却诚如符云想言说相安无事。
一大早,用过早膳后,他就顶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到了符云想的住处,抓着符云想就问:“将军,你是怎么知道狄夷不会来偷袭的?”
符云想轻轻瞥他一眼,顿时明了,心下不由浮上丝丝歉意,“回程途中,我们和狄夷军纠缠多次,他们从去时的两万人马到回时的几千人,你说若你是狄夷王会怎么做?”
“自然是气到不行,然后再挑一日子决一死战。”
符云想给他一个这不结了的眼神,让他如梦初醒。
这日,连续下了许久的大雪终于停了。
符云想计算着容华班师回朝的日子上了奏折,简单说了这边的情况和要了些冬需物资。
看着外面白雪皑皑,他一时兴起便骑上马出城去了。一路悠悠行来,马蹄在积雪上踩得咯吱作响,宛如一首极富节奏的歌谣,煞是好听。
路过一座村庄时,见到一位老人正在剥羊皮,不由上前搭讪:“老人家,宰羊啊?”
老人抬头,被他容貌所惊,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才答道:“宰什么羊啊,都是被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冻死的,眼看年关将至,索性剥了腌成熏肉。”
“年关将至啊……”符云想喃喃道,一双眸子看向远方,似有些恍惚。
回城后,他连忙去翻了黄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还有三天就是除夕。想了想,舀笔写下封信派人交给在驻地操练原驻军的侯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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