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完结
“我哪有……”凝轩连再次反驳回去的力气都没有,这次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你靠近时不是我不排斥,是我还没回过神儿!我回头吻你?!那还不是你调侃在先,我不过想给你推开!
合上只描了三分之一的书和那个万恶之源的春宫图,被奕华搅的完全没有心情再管这些什麽书本和穿帮之後的後果,收起笔墨抬头望了望高悬的明月,应该还能睡两个时辰。
“那你现在还有事儿麽?”凝轩头也不回的问。
明白在下逐客令的奕华识趣的踱到门边,还不忘表示感谢的一揖:“多谢收留,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啊。”
看著奕华消失的背影,凝轩只想下次不要再倒楣好死不死的遇到这麽个瘟神……
一路拉拢著脑袋回房,黑灯瞎火的房内依稀能够听到墨棋平稳微弱的呼吸声。睡睡睡,就知道睡,搞不懂这日未出就做,日已落多时才息的生活这家伙怎麽就过的这麽惬意?!
蹑手蹑脚的躺下给自己掖好被子,即便全无睡意也逼著自己赶快睡,把这一天乱七八糟的事儿赶紧忘了。
而另一边,西厢院听荷居的大院中倏地响起小厮嘹亮的声音:“荣亲王到!”
话音刚落,这边荣亲王封玄奕还没有踏进院子,那边房内人影耸动,随即房门大开,小厮丫鬟从内匆匆走出恭恭敬敬的站了两排,各个低眉敛目跪地作揖,一个华服男子快步从中走过,虽略显仓促却也走的千娇百媚,施施然跪在众人前,双手合十交叠放在膝头,低垂著脸让人还不清样貌,但那被上等锦缎包裹著却依旧弱柳扶风的身影不禁让人咋舌,几缕青丝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滑落额角鬓边,映著月色却更显得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深褐色的马靴在男子面前停下,“起来吧。”低沈磁性的声音不禁让人听了就心底焦躁难安。
男子应声起身,满脸痴迷的看著夜色下封玄奕俊朗脸上那惯有的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明始终挑著唇角,明明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却总让人看不清,也不敢看清。
没有华丽的服饰,只是单薄的一袭武装,精干的束腰,缩口的袖口和裤脚,连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是用缎带简单的束著,没有一丝半点的点缀却让人无法直视的耀眼,相比封玄奕,男子反倒衣著鲜亮华丽的多,光那一头的珠玉装饰就已不知价值几何,更何况那一身搀著金线绣成的缎子、腰间挂著的吊坠,可虽然衣著贵气却不急一身素服珠玉不占的封玄奕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气质。
跟在封玄奕身後进屋,无论是听荷居的小厮婢女还是跟著封玄奕而来的小厮婢女皆一个个识相的守在门外,将房门给两个主子轻轻带上。
“柳音还以为王爷今晚不来了呢。”柳音嘟著嘴,似怒还嗔的小声抱怨著,只是那不时抬起瞥向封玄奕的眸光中却难掩羞涩和期待。
闻言封玄奕低笑,“我要是不来你还不给闹翻天了。”说著一把将站在身侧的柳音拉进怀里,伸手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柳音顺势坐在封玄奕的腿上,双手也换上脖颈,将白皙精致的小脸靠在男人胸口,听著男人稳健的心跳。见男人来捏自己的鼻子,还很是不愿的扭头躲避,避无可避下还不忘回以嗔怒的一眼,只是这一眼中怒气没有多少,倒是旖旎的风情娇媚十足:“小的才不敢呢,况且就算闹,王爷不听我闹了不也是白闹?”
封玄奕依旧淡笑著:“你这是在暗示我什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这与他肌肤相亲的还是那个生於权利和欲望的中心,还未学会走路就必须先学会勾心斗角的皇子,这世间,要说是权术心眼,又有几人能出其右?况且这两日王府中,因二夫人沈淑媛对近日来王爷专宠男妾柳音事儿不满而大闹听荷居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今儿一大早还摆著大阵仗气势汹汹的杀过来又砸又骂了一通,虽然不至於大打出手,可周围围观起哄的侍妾男妾们里里外外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事儿也更是因此传的绘声绘色,他虽然忙於政事,可想不知道都难。
看似随口的一问,连那抹脸上的笑意都丝毫不减,可却让柳音心底凉了半截,靠在封玄奕怀里的身子难以自已的颤抖。
封玄奕见状低笑,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愈发的冰冷残忍,一手好似温柔的一下一下轻抚著柳音鬓边的碎发:“我也没说什麽,你不用这麽紧张。”
闻言,柳音虽有缓解但却不敢放松警惕,伴君如伴虎,虽然此刻还未身居高位,可谁也说不准这华朝万里江山将要落入哪位皇子手中。
倏地低头轻轻吻了吻柳音的额头,封玄奕好似完全没有发生刚才的事儿一般开始闲话家常:“看我这不是刚送走了八弟就来陪你了麽,其他的夫人侍妾可没这种待遇啊。”
好似炫耀邀宠一般低声却已经是男人最大的退让和台阶,柳音当然听得出其中意味,如此人物愿意给自己台阶下已经是自己烧高香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还能要求什麽、还敢要求什麽?
痴迷的看著男人刚毅硬挺的下颚轮廓,顺从的送上自己的朱唇。
纤素手,容华错,笙歌漫漫,轻纱摇曳,声声低吟,悠扬婉转,撩人心弦,一室春情几许,一腔真心几何?
(11鲜币)第二十章 封玄奕,字奕华 上
第二十章 封玄奕,字奕华 上
天不亮就得起床,挂著两个熊猫眼免不了受墨棋和青竹一个个莫名热情的关注,和一声声“嘘寒问暖”的关怀。
不过所谓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过如此,明明知道凝轩困得不行精神萎靡的两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打著为了帮凝轩振作精神的理由,理所当然的把所有院落打扫的活儿都丢给他去做,理由不过如今初秋天气微凉,如此凉爽的世界里活动活动有助於精力的集中。
愤恨的拿著扫把扫著一个个敏感娇贵,不过刚入秋就稀里哗啦落个不停的叶子,凝轩气的直想要扫帚头子:真是人善被人欺啊,看来平时对狐朋狗友的教育太松散了,才由得他们这麽肆无忌惮的“落井下石”。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陌生却异常英俊潇洒的脸孔,剑眉星目,不算白皙也不太黑的皮肤看上去十分健康,高大的身躯让在让人不得不羡慕嫉妒恨,可该死的画面却定格在两张极其靠近的面孔上。
凝轩猛的一个激灵,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集体立正稍息,等候清点“人数”。
我不会是中邪了吧,怎麽总想著被个男人亲的事情?……而且这亲就亲吧,就想他说的又不会少块儿肉,但……怎麽就能脸红成这样!!
急忙用冰凉的双手啪的附上双颊,急救降温,可唇上却仿佛馀温犹在,依旧能够感受到软舌的湿滑和灵动……
“啊!!”凝轩凄惨的大叫一声,虽然自己还算爱乾净,但这小厮们干的确也是脏活儿累活儿体力活儿,也顾不得这衣服到底乾不乾净,抄起袖口对著嘴唇就是一顿猛擦。
都是因为那家伙没事儿发什麽情的乱亲,才会害自己难得的两个时辰的打盹时间,被搅了个天翻地覆硬是没睡著,还挂了俩熊猫眼备受奚落!
对了,那家伙是叫奕华来著,下次要是有机会再见到他,一定问问他的生辰八字,然後回来做个小人儿,他要是再敢乱来,看我不废了他!
而闻声赶来的墨棋和青竹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凝轩:“怎麽了?是你杀猪还是猪杀你啊?”
凝轩黑线,想要表示关心就不能好好用用人类的语言表达一下麽……
见凝轩不回答,还真以为发生什麽事儿的墨棋提著灯笼上前,照亮了这在昏暗日光下看不太清的样子,而青竹也走热闹的跟上来,却才看清凝轩一脸愤恨,死怒还羞的眼瞳,白皙脸蛋上异样的两抹红云,以及那被粗糙衣袖不知轻重的狠狠摩擦而红润一片的红唇时,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回头,一手轻拍著墨棋的肩以安慰:“别担心,放轻松放轻松啦,他没杀猪,当然猪也没杀他,瞧他的样子,应该不是被猪强吻了,就是强吻了猪。”
玩笑的一句,墨棋顿时领会,随即加入调笑的行列附议的点头。
可这无非是再次刺激了凝轩无比纤细敏感的神经,“强吻”二字因昨晚乌龙的春宫图事件而被凝轩列位第二禁用词汇,不过要说这第一禁用词汇,那非“骑乘式”三字莫属了。
凝轩一把丢下扫帚,风风火火的冲进藏书阁抱了一摞书又风风火火的冲出来,趁著这月色朦胧晨光昏暗的时候……“晒书”……
看著凝轩如同壮士断腕一去不回的背影,墨棋轻轻用胳膊肘顶了顶青竹的腰侧:“我们是不是玩笑开的太过了?”
“没事儿,”青竹大大咧咧的挥挥手,“要是别人可能说不定,不过他凝轩嘛……三分钟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往心里去,不信你看著,一会儿他肯定什麽都忘了,然後进来叫我们一起去午膳。”
早已离开的凝轩没有听到青竹对他的定位,不过要真是听到肯定又逃不了一通炸毛:谁让他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呢,更何况他不但人善,还是个属马的善人……不欺他骑他,又舍他“骑”谁呢……
当然,此乃後话。
这边凝轩天不亮就开始晒书,不过这次却学会了小心翼翼,兰花指一敲,只敢黏著页脚没有文字的地方,一页页小心翼翼的翻,一本本小心翼翼的放,现在对他来说,水乃人生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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