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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完结

作者:倾沫雪 时间:2020-02-16 21:10:42 标签:古代 宫廷江湖 腹黑 男男 生子

  其实有很多机会他们都是可以出言告诫的,只是言多必失,在这王府还是夹著尾巴做人,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各人都有各人的命,说不定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你这麽一搀和反倒落人口实,人家有事王爷身边的红人,枕头风一吹保不准你吃不了兜著走,也就各个沈默事不关己便作不知。

  可凝轩这几个月来给他们的感觉却不一样,即便盛时如此荣宠殊荣,却丝毫没有半分功利虚荣之心,甚至口无遮拦无法无天完全不知迎合为何物,况且这段期间主子的表现也的确太反常了,不禁让他们七个跟在封玄奕身边多时的老人们也频频咋舌大跌眼镜,难以置信的以为这一次或许会不一样,却也终究是命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就像他们终究只是个奴才,即便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依枢哥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没病没痛更没个灾的如此擅离职守,传到莫管家耳朵里还不知道要怎麽处置我呢,大家都在这,我自然也不能缺了,不过中途打个盹开个小差什麽的还得让依枢哥多照应著些。”凝轩面色如常的笑道,还不忘跟依枢有说有笑有搭有唱的打著哈哈,若不是那根本笑意不及的眼底和顿时不起波澜沈寂的宛若一潭死水的暗淡眼瞳,依枢不禁要以为这三个月来的时光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话毕,不待依枢、依璇、青竹、墨棋反应便在周遭一行人诧异惊愕的目光里走到了方才因依枢离开而空下来的位置上,低眉敛目,从未像此刻这般恭敬、恪尽职守。

  依枢和依璇相视一眼,都是无奈不解的样子,总不能给凝轩这麽绑回去吧?况且事不关己,他们已经尽了人事,这命要不要、这日子过不过不是他们说的算的。想著随即各就各位,夜晚的柳香阁再次恢复寂静,可正是因这落雪压弯枝头的声音都能听得如此清晰,这只有一墙之隔的春色伴随著撩人的喘息、放荡的言语更是被无限的放大、回荡。

  不似面上那般波澜不惊的平静,此刻的凝轩心底是何等的惊涛骇浪翻滚不息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估量。若说刚才的平静死寂是因为事实过於震撼冲击的人根本措手不及甚至连呼救呻吟的时间都没有,那麽此刻便是如梦初醒的震惊错愕和悲伤。

  听著如此清晰在耳边不住回荡的欢愉声,仿佛那颠鸾倒凤的场面就在眼前,想著这些日子的种种,历历在目,甜言蜜语,甚至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封玄奕的华丽抱的还是他凝轩,而此刻却物是人非,美人在怀,却非昨日旧人……

  (11鲜币)第十五章 惊变 下

  第十五章 惊变 下

  是不是昨日、前日以及自己过去的百日里都是这样,自己被他拥在怀里依旧这就是一切,而院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众人守著,像是听猴戏一样听著里面两人不知天地为何物,自己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恬不知耻的放荡,享受著一刻都不曾真正属於自己的一切,为这镜中花水中月却甘心沈沦、孤注一掷、倾尽所有!

  从前自己是那个里面的,放浪形骸给他人取乐,让这一屋子的奴才乾过瘾,而此刻自己竟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加入了这个乾过瘾的队伍,听著自己的爱人和别人恩爱缱绻!

  他凝轩只想问问他到底把自己当做什麽!!

  这就是那些躲在角落里根本不畏惧自己甚至故意要讲给自己听的婢女小厮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原因,这就是为什麽自打自己走进这院子便有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嘲笑、或不屑、或鄙夷、或可怜的原因。树倒众人推,更何况自己哪里算得上树,顶多就一得意忘形的野草!以为身边没有比自己挺拔的草,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身处荒漠草木不生的环境,就以为自己是棵巍峨不倒的大树,何其可笑!

  静立在寒风中,连跟著众人瑟瑟发抖都觉得浪费精力,不知道屋里是什麽时候云雨停歇的,只是觉得从未发现一夜竟是如此漫长,足以让骨头都僵硬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来的,只是听依璇说上夜了,不用这麽多人守著便跟著众人浑浑噩噩的回来。封玄奕的卧房凝轩自然是不能再住,虽然自己一住就是三月,衣食起居都在里面,活脱脱像是这主院的半个主子,虽然封玄奕并没有明确的下令,在主院伺候的婢女小厮们更是不敢多嘴,可凝轩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难道真的要不要脸的等著他来赶麽!

  一别三月的小屋再次住进来,没有什麽不妥,或者该说这才合乎礼数,可合乎礼数却不合乎心境。

  躺在木板榻上,第一次冬夜是这麽的冷,这床榻是这麽的硬,冰冷的咯人,凝轩苦笑,明明是皮糙肉厚的奴才命,却非得习惯了那养尊处优的富贵命,明明起初还挺抗拒,明明自己很鄙视不屑这样的人,可如今自己竟也沈沦其中,何其可笑!

  古代的帝王,能有几个是专情深情的?情爱和名利,有什麽可比性麽!即便此刻只是个看似寻常的皇子,可身在皇家,如此熏陶和教育,能有几个是不同的?!明明再清楚不过了,历史上更是那麽多的教训和记载,都不用付出什麽血泪史就有前人的鲜血铺路,为什麽还这麽巴巴的贴上去,蒙蔽了心智的相信,毫无保留的!可是他不甘啊,他怎麽能甘心,愣是谁都无法接受上一刻还在你耳边甜言蜜语的情人瞬间翻脸不认人的将另一个人拥在怀里亲亲我我,甚至毫不顾虑自己的感受!

  他真的不甘心……

  绷了一晚上的泪水终究还是决堤,三个月,不长不短的日子,难道都是假的麽!明明那麽真实,言犹在耳,嬉笑怒骂,若是不爱,若是假意,怎麽可能受得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时时刻刻黏在自己身边,怎麽可能为他费尽心思嘘寒问暖,甚至连没一顿吃了什麽、吃了多少、有什麽忌口都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叫他王爷,所有人都叫他主子,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不可侵的荣亲王,可在自己面前,他却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虽然从不曾言明,可在自己面前那毫无保留的喜怒哀乐,凝轩体会的真切,他甚至只允许他叫他的名讳,奕华,这是何等的殊荣!

  对於他来说,自己是特别的,凝轩坚信,所以才愈发的肆无忌惮,因为自己喜欢他的隐忍不羁,一如他喜欢自己的肆无忌惮,只是他好像忘了,他封玄奕名满天下,风流倜傥,又怎麽会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一人身上呢,无才无德,不过个奴才,身份低位,还是个男人,连为他留下子嗣都不能,说白了不过就是玩玩儿,他凭什麽要求他全心全意的对待,他又凭什麽有把握这份情能持续的长久!

  他现在抱的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无论是名义上的还是实际上的,她能为他留下子嗣,只这一条,他便没有丝毫胜算,这是古代,不争的事实,即便能够接受男风甚至崇尚,可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是亘古不变的铁则。

  只是凝轩不明白的是,自己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麽,难道他真的以为只要依璇传个话自己便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内室?难道他以为瞒得了今天便瞒得了一切!他有没有想过,若是东窗事发他要怎麽来面对自己?!

  亦或者,他根本不介意自己知不知道……

  凝轩苦笑,更深露重,听著窗外一遍一遍的更声,紧了紧身上毫无温度的被子,手指攥紧,几乎要将布料捏碎。

  “咚咚咚”,三声几不可闻的敲门声,若是平日里凝轩定是直接无视,这力道,蚊子挠还差不多,可此刻,却清晰洪亮的几乎振聋发聩。

  屋外还是漆黑一片的夜色,空气湿冷的不过深吸一口都能将肺部凝结。

  门外是依璇轻声的低语:“寅时了,王爷该起身早朝了,你也快些准备别晚了。”

  其实依璇也是为了凝轩好,失宠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他连凤凰都算不上,不过是人家一时兴起就拿在手上捏吧两下的小鸡罢了,更何况此刻还被不屑一顾的丢在一边,若说是从前是碍於封玄奕而不怎麽敢指使的小厮,那麽现在就是不折不扣低人一等的奴才,谁使唤个资历尚浅且被主子厌弃的奴才还遮遮掩掩不好意思的?

  眨了眨乾涩的眼,凝轩机械僵硬的掀开被褥起身,他竟一夜未合眼,只是透过窗子怔愣的看著门外,不知是因为地龙供热不好还是自己心冷了,捂了一晚上的床榻冰冷的像是无人问津一般,凝轩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可笑的桥段:看来现在是自己想贴上去给人家暖被窝也没这个能力了,抱著这麽个人,跟抱著个冰块有什麽两样?

  (11鲜币)第十六章 人情冷暖 上

  第十六章 人情冷暖 上

  迎头正对上一脚跨出门槛的凝轩,皱著眉在凝轩脸上直转哟,凝轩只是猛的坐起,胡乱用凉水抹了一把脸,根本顾不得自己此刻是副什麽鬼样子,只是未乾的水珠在这扑面而来的寒风中竟是这麽冰冷,凝轩心下苦笑,自己此刻竟还能感觉的到冷热,挺好的。

  其实跟在封玄奕身边工作量还算是少的,像在後厨的那些小厮婢女们,即便是晚上也睡不安稳,得随时睁著只眼以备哪房突然一时兴起大半夜的想吃点儿什麽,天不亮就得给封玄奕把早膳备下,早了不行,怕凉,晚了不行,怕耽误事儿,做好了是他们应该的,做不好便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变身首异处。

  跟在依璇的身後快步一路向东厢的柳香阁走去,从未发觉王府里竟有这麽多人,也从未发觉这天还不亮就可以这麽热闹。人来人往的向依璇打著招呼,恭敬的行礼问安,却不约而同的漏看了仅在依璇身後一步之遥的凝轩,他可以不去多想,可以装作不在乎,因为天黑,因为人难免疏漏,因为他们的确没看见,即便大家惊人的默契。可那擦肩而过时不冷不热的嘲讽、冷嗤和不屑又是什麽?

  甚至有人很“不小心”的和凝轩撞了个满怀,那一胳膊肘精准的顶在胃部,从昨日中午便食不知味、昨晚更是滴水未进的胃部哪里经得起如此撞击,养尊处优了这麽些日子,再皮糙肉厚的贱命也硬是被宠成了金贵主,只可惜没有金贵命,痉挛的抽搐著,一阵阵的酸水直往上冒。

  没有丝毫诚意的说了声对不起,凝轩甚至连说句没关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竭尽全力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就因为这麽一下吐出来。

  “瞧你那样,还跟这种人道歉,啧啧,说得出就做得到啊,没那本事装什麽大头?”即便两人已经走远,可那人没有丝毫顾及的叹息一字一句清晰的传进了凝轩的耳朵里。

  “没事儿吧?”依璇走过来急忙查看,却对那些人的话置若罔闻。

  “没事儿,我能有什麽事儿?”状似无所谓的耸耸肩,可面上却因为胃部一阵强过一阵的痉挛而煞白一片。

  若说之前还能把这若有似无的挑衅和就在今天骤然增多的“小声”议论自欺欺人的当做没事儿,当做只是弄错了,那麽此刻若把这前脚才跟著依璇踏入柳香阁、下一刻熙熙攘攘的庭院顿时就鸦雀无声还能视若无睹不明所以,他凝轩就是个死人了!

  和依璇一前一後的走进院子,小厮婢女们按照等级一次排开站定,封玄奕身边的小厮紧挨著门站著,柳香阁的侍女小厮们只能排在他们身後。

  “主子起身了麽?”依璇小声问著身旁先来一步的依玑。

  “还没有,这不正打算──”下意识的瞥了眼凝轩,“去叫麽?”

  不是他们不愿意叫,也不是他们偷懒耍滑欺负新人,只是当初封玄奕有令,以後这起床和上夜的活都归凝轩,王爷亲自下的令谁敢置喙,又有谁敢违拗?即便是那三个月里凝轩做的只不过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可王爷乐的自然醒,即便有时晚了,他也宁愿不吃早膳直接早朝,可现在,谁敢擅做这个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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