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君犯上》完结
总管同小李完全惨白了脸色,听啪啪打脸声清脆入耳,侍女的尖叫刺入心中,皆是抖了几抖,更生骇意。愈是不知具体何事,愈是恐惧心虚,生怕罪责降临自身,一时间,竟对晏苍陵同季临川皆生出了畏怯之心。
听俩侍女哭声歇了,震慑已达其效,季临川抿着一口笑道:“这会儿该长点记性了罢,知晓何话该说,何话不该说。下次若再有人胡说八道,生出一些不轨之心,被我发现,你们便同那说闲话之人一块儿受罚罢。“
俩侍女脸色惊变,双瞳一缩,那还不长记性的低声侍女,朝季临川射了一记怨毒之眼。
“嗯?!”晏苍陵狠声一出,立马跨步上前,将那低声侍女拽倒了地,”胆敢如此看着王妃,还心怀不满,来啊,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赶出王府!”
一霎那,众人骤静,只听得那被拖下去打的侍女尖声哭喊,开口求饶。
“做事不动脑,出事了方知后悔有何用,挨打板子亦是不亏。”季临川不咸不淡地将话一续,另一侍女低下了头,将满腔怨言吞回腹中,烂入肠里,而总管也是被晏苍陵季临川的所为,吓得双肩颤抖,低头不言,以致晏苍陵一巴掌拍到他肩头时,他吓得叫了一声,须臾回神过来,拱手道礼,恭敬得不成模样:“王爷有何吩咐。”
“你身为总管,便该管好人,此次念在初犯,我便放过你,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是。”总管冷汗悬在了头上,这侍女本不该由他来管,但他又不敢违背晏苍陵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但在稍稍从发中挑出一眼,睃向含笑舞手的季临川时,倏尔逝过一道寒光。
该打的打,该赶的赶,闹腾了一日之后,晏苍陵便将那些围观后惨白了脸的侍女放回,叮嘱她们不可再胡言乱语。
那些侍女都被吓惨了,生怕自己日后惹着了他们受罚,当即噤了声,看晏苍陵俩人眼底都含着惧意。
在震慑了众人之后,回房时,季临川高兴得手舞足蹈,靠在晏苍陵的怀里,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成果:“怎样?我今日表现如何?”
晏苍陵看外头无人,方小声地同季临川说:“你说话得小声点,切莫让人发现你会说话之事。”
“放心罢,我自有分寸。”季临川笑得开心,“你还未说,我今日如何呢。”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耗费心神折腾这些,将那几个说闲话的人赶走不便成了么。”
“这你便不明了,”季临川莞尔道,“总管那几人嘴碎,犹以侍女为甚,他们今日能在背后说我们闲话,他日便有可能将王府的秘密泄露出去。哪怕这情况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亦要阻止,不让其发生,故而我今日杀鸡儆猴,便是要给所有的侍女警示,这话不是乱说的,若敢乱说必受重罚。至于总管等人,我要的是个震慑的效果,让其知晓,我们看似和善,却也不是好欺之辈,该狠时还是狠的。”
“你说得不错,”晏苍陵赞许道,“而今府内众人并非常年跟着我的人,我不敢完全信任他们。而我们又没太多的时刻去收拢人心,是以目前只能靠手段,震慑他们,以使他们畏惧我们,不敢背叛。”
“知晓便好,”季临川在晏苍陵的怀里蹭了蹭,笑得甜滋滋的,“你呢,只管做你的大事,至于这王府,便由我来帮你管,给你一个干净的办公之地。”
晏苍陵会心一笑,感激之意不消说,已经洋溢在了脸上,他抱紧了季临川,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接着越吻越深,再至滚到红床之上……
乐麒守在他们之外,听里头开始发出面红耳赤之声,略红了红脸,翻身跳至房顶,借由轻功而快速地离开他们的房。
但掠到一条小道时,忽见一人,身披黑色披风,脸也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朝阴暗角落而去。
☆、第八十七章 ·总管
乐麒深深地凝目而视,光从那人的身形上也分辨不出那人是谁,他沉了沉脸,遂决定跟上去前,瞧瞧这人究竟想作甚。那人沿着无人行进的小道而走,走几步便会反射性地左顾右看,确信无人跟踪后方继续拢紧披风,朝无人的深处而去。
乐麒小心地跟着,不一会儿,便随着那人来到了一处空旷而泛着腐朽之味的角落里。
那人行至墙角,停下脚步,环视一周后,便低下身子,在地上摸索片刻,须臾,只听一声清脆的喀拉机关启动声响,那地面竟开出了一个大缝,借由惨淡的月光投射,缝下竟是阶阶通往下方的台阶。
那人又再次抬首环视一圈,恰时角度合宜,月光又倾落,杵在他的脸上,将他的样貌反射入了乐的眼中,这鬼鬼祟祟之人,竟然是总管!
乐麒惊了一惊,总管夜晚时分还不安歇,竟在此处做些鬼祟之事,端的让人怀疑,且那地道又是什么,究竟通往何处?
满腹疑云,随着总管的脑袋淹没在地道之内后,皆提到了头顶。乐麒定定凝望,犹豫着是否要跟下去,但终究不敢冒险,止住了这份心,一直杵在外边观望。约莫一盏茶后,总管上了来,乐麒看总管并无异样,身上也未多携带什么多出的物品,遂稍稍放了点心,待总管离去后,也跟着离开。
翌日一早,乐麒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在晏苍陵出门办事前,将人截住。晏苍陵对其出现讶异不已,连忙将他迎进了朝临阁——因晏苍陵念旧之故,他们的厢房也改成了朝临阁。
听罢乐麒所说的昨夜之事,晏苍陵眉心狠狠地蹙起,眼底晦涩不明,读不清半点喜怒:“夜半如此鬼祟作为,定无好事。且又恰好是璟涵整治王府的当夜,若说没有问题,我是不信的了。”
“可要我下地道去查?”乐麒开口问道。
“先不急,”季临川声音放轻,小声阻止道,“目前情况不明,冲动下去不大好,我以为我们可先从这总管的来历查起,大意知晓此人平日同什么人常往来,如此方好让我们猜测地道里同他见面的人是何人,以备将来应对。”
“璟涵所说在理,”晏苍陵附和,“虽不知他入地道是去见人或是做些什么事,总之小心些还是好的。我们先观察一阵,不能急于一时,”他拍了拍乐麒的肩头道,“麻烦你一事,出外联络仲良同柏津,让其帮忙调查,并让成御相来南相一趟。”
“嗯。”乐麒应下,问清并无自己要做之事后,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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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消息的几日中,晏苍陵专心处理公务,打好同府中官僚的关系。经由几日交往同观察,他方发现这些官僚均是临时聘招入府的,能力过低不能胜任不说,办事都不靠谱,尤以总管为甚。也不知这总管可是对季临川那日震慑众人一事,有所看法,办事时屡屡出错,有时还得忙得晕头转向的晏苍陵替他收拾烂摊子,最后晏苍陵恼得不行,便将总管的要活给揽在了手里,一力由自己承办。而这般承担的后果,便是晏苍陵愈来愈忙,而不知可是受总管影响,其余官僚做事愈来愈乱,害得晏苍陵全给揽了下来,不得已时,还得劳烦季临川。
可季临川身体并不好,来到此处后,便有些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能帮他的时刻并不多。后来晏苍陵不忍季临川操劳,便将活全接了,自己处理,季临川看在眼里,疼在心尖口上,屡次要求帮他都被拒绝后,便决定将目标放置在内务之上,大事由晏苍陵掌,小事由他处,务必保证王府内外都有条不紊。有时甚至,他还得亲自算王府内外的帐。
多日下来,夫夫俩都撑不住了,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相反,这总管却是愈发悠闲,整日里做做样子,呵斥下人便无事可做了。
无事可做的结果,便是他频繁地往来地道,从原先的隔日下去一趟,到现今每日都会下去。乐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颗好奇心都被吊得老高,总想着下去一探究竟。但在未查清总管来历时,又不敢轻举妄动。
约莫十日过去,晏苍陵终于撑不住,决定要想方设法将府内这些不作为的官僚辞退时,又有一事在耳边炸开,让他方歇会儿的气,又提到了胸口,蓦地瘫软在了椅上。
“你说,这总管原先乃是吴其康手下牙兵的军师?之后吴其康出事后,他便隐姓埋名隐居起来。待我到来南相后,便稍作易容混进了府?”晏苍陵的声音都低弱到了谷里深出,连啊呜都察觉得出他的疲惫,心疼地跳到他的怀里,挠着他的胸口啊呜啊呜地用自己的言语安慰着他。
“嗯,”乐麒低声应道,“大哥同仲良大哥暗查了多日,亦让晴波同成御相相助而查到的。”
“这些人野心不小呢,隐藏不出的牙兵,身份特殊的总管,尚有这等时候故意不做事的官僚……”季临川小声开口,眉宇间笼上了哀色,“一面是故意不做事,一面是混入王府。这是想篡权夺位了。若朝深处去想,只怕天子打的也是这种主意,让我们同那些人相斗——不论是胜是败,皆让我们在短期内无法顾暇王位。”
“呵,好计谋。”晏苍陵冷笑一声,“但我岂会输给他们,要斗是么,我奉陪!既然要斗,便一口气斗得痛快!”他豪气一出,气冲斗牛,沉了沉脸压制怒意,问道,“现今朝廷可有派新王接手芳城?”
“未有,若是有,仲良大哥会先报来消息的。”乐麒答道。
“虽不知为何至今都未派新王,但好歹也给了我们喘气之机,”晏苍陵嘴角一扬,自傲地挑起,“既然如此我们不可再耽搁,让常得胜暗中带一千精兵,分作几批易容进城,分散四处,届时我再联络他。至于上次我让王斌所寻的毒药,恐怕暂时用不着了,你去寻成御相,询问他可有并非当场发作的毒药。”
乐麒颔首应道:“如今成御相正往南相赶来,听闻今日午时,便可到达。”
“甚好,那不可耽搁,今日便开始着手准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