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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奴》完结

作者:非天夜翔 时间:2020-02-16 23:45:17 标签:报仇雪恨 天之骄子 前世今生 宫廷侯爵

李效:“回来了?”

许凌云:“回来了!你果真能回来!”

许凌云解开海东青脚上的竹管,倒出一封回信与一捻纸包装着的药粉。

李效道:“回信说的甚么?”

许凌云的手发着抖,就着油灯看信,说:“没有说,只有……只有此药用法。”

那信上俱是娟秀字迹,既未交代为何赠药,也未对许凌云求助一事留下任何看法,只简略说了此药如何用,大意是百年前西北之地白虎陵一对匈奴情人,男子服过醉生梦死,苦苦追寻爱妻转世,而后为与爱人厮守一生,便制出此药。

药名唤作南柯散,须得两人一并服用,梦中神感交汇,令其于梦里经历前生种种,最终再一同醒来,此药奏效的前提是彼此心神曾有牵连,一喜皆喜,一哀皆哀,否则服下后亦无用。

李效道:“如何用?”

许凌云长出了口气,说:“喝下去,在梦里就能一件件想起前事,要喝么?”

李效不答,许凌云知道他还没想好,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便将药粉包收好放进抽屉中,海东青放到架上喂了些吃食,拿了信去反复端详,两人都不再交谈。

许凌云既疲又累,看了片刻信后心内纠结万千,只不知服下后会是怎生个光景,将信压在枕头下,想着想着便睡了。

李效却辗转反侧,至天明时仍睡不着,清晨外头一声炸雷,接着是漫天漫地的瓢泼大雨哗啦啦倾斜下来,狂风大作吹开了窗户,轰一声倾盆大雨被风卷着冲进来。

许凌云只是不舒服地动了动,睡得死沉,李效披了件衣服去关窗以免他淋了雨,看了一会睡梦中的许凌云,他的面容犹如孩子般充满稚气,睡着时眉毛仍拧着。

李效看得不忍心,心里又觉有负于许凌云,三年中他不再是帝王,许凌云亦不再是侍卫,然而两人仍以主仆相称,许凌云从未拂了李效的意,事事小心谨慎,与其说是君臣尊卑,更不如说是对张慕余情未了,从最初的重获新生到如今的时时黯然,李效俱看在眼里。

他拉开抽屉,将药粉调在茶里,沉吟片刻,一饮而尽。

海东青注视着李效,他便过去摸了摸它的头,说:“想起前世,也并非甚么坏事。”

李效笑了笑,和衣躺回床上,窗外狂雷暴雨,一夜未睡令他不到片刻便即入眠。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声炸雷,狂风又吹开了窗户,雨水泼了进来,许凌云被惊醒,手忙脚乱起身关窗,看了眼更漏,已是卯时。便打着呵欠,披头散发过去看李效。

李效仍在睡,许凌云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一瞥,发现桌上摆着包药的纸,登时失声道:“陛下?!”

许凌云转身察看李效,见其呼吸均匀,额上渗出些许汗水,当即顾不得旁的,将枕下的信笺找出来再看一次,继而扑到桌前,取出另一包药灌下,喘息着躺回榻上,心中咚咚狂跳。

李效竟是连招呼也不打就先吃了那药!

许凌云暗道坏事了坏事了,不知先后服药会不会有效果,只求快点入睡,看看梦中情况如何,然而越的紧张便越睡不着,他竭力调匀呼吸,浑身急躁,仍忍不住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庆成?”张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庆成瞬间睁开眼,猛地坐起,浑身大汗犹如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张慕有力的手臂马上搂着他,李庆成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惊疑不定打量四周。

张慕把他搂在怀里,低声说:“做噩梦了?没事,没事了。”

“不……不是噩梦。”李庆成喘着气道:“慕哥?你是慕哥?”

张慕把他抱得很紧,李庆成登时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连喘气都在干呕,张慕道:“庆成?没事了,庆成,有我在,别怕……”

李庆成好一会才缓过来,颤声道:“慕哥,你在……慕哥!”

李庆成像个疯子般死死抱着张慕脖颈不松手,张慕只是不住口告诉他别怕,没事了,翻来覆去地说,口拙而不知所措,然而他每说一次,李庆成便镇定些许,渐渐的,李庆成终于恢复了神智。

他噙着泪,与张慕分开,呆呆地看着他。

张慕道:“梦见鬼魂索命了?不怕,有慕哥在,他们拿你没办法。”

“不……不是。”李庆成道。

他全身的力气都仿佛用光了,与张慕静静对视,那一眼似乎跨越了两百年的岁月,两百年的光阴,有多少仰慕,多少悔恨,多少痛苦与多少快乐,都在那一眼里。

张慕带着不解的神色,片刻后凑上来,专心地吻了李庆成的唇。

这个吻令李庆成彻底安静下来,然而吻着吻着,更炽热,更彻底的情欲在心底喷发,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李庆成一刻也不想离开他,他吻得更狠,张慕就把他抱得更紧,仿佛终于等到了生命里的某个回应。

他们疯狂地接吻,纠缠在一起,张慕把李庆成压在榻上,急促地喘气,胯下阳根抵着,李庆成挣得一挣,张慕便按捺下情欲,说:“睡罢,你还病着。”

一句“病着”蓦然惊醒了李庆成。

“这是什么地方?”李庆成打量四周,张慕端过茶喂他喝了几口,漫不经心道:“秦州。”

李庆成倏然心里揪了起来,问道:“咱们出来多久了?”

张慕略蹙眉道:“六十七天,你没事罢,庆成。”

张慕摸了摸李庆成的额头,又拉起他手,拇指在虎口处缓慢按压,一股醇厚的真气注入李庆成手少阳经脉,注入心脉,李庆成道:“我心跳得厉害……”

张慕搂着李庆成,让他倚在自己身上,李庆成几乎全想起来了——

——这是上辈子他与张慕厮守的最后一天!

“起来,慕哥。”李庆成马上翻身坐起,抓来衣服给张慕穿上,说:“得马上离开这里。”

张慕没有说话,望向李庆成的目光中满是疑惑,蹙眉道:“不忙,先把话说了。”

“来不及了!”李庆成道:“听我的!”

张慕一身单衣,坐在榻旁,双手搁在膝上,吐出一个字:“不。”

李庆成:“……”

张慕:“你做了什么梦?慕哥带得你出来,自然会护你周全。先把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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