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战将》完结
他……这是在船上?他们要带他走?
尾随他脚下的步子来到这舱外的甲板上,鹤云霄面色微黑,冷冷看着他衣衫单薄的样子,朝着甲板前端走去,雨势不小,而他自己又身上又还有伤,心底咒骂一声,抽出一旁的油纸伞,鹤云霄举步朝他走去:“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京都,正在前往寒江的路上,你要是想跳船游回去,我不拦你”
啪!
鹤云霄话音才落,那站在船头,身上惹了湿意的人赫然回身,一抬手硬生生的打掉了鹤云霄握在手里的油纸扇,将鹤云霄给惊在了原地。
后退的步子,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项倾城双眉紧拧,一脸的恨恨之色冷看着他:“你凭什么把我带出京都?又凭什么来干预我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就可以随便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一声比一声还重的质问,到了最后直接成了怒吼,生平不曾真正动怒过的鹤云霄,却被眼前的这人激得心口一绷,当下也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伸手一把揪住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就将人给拧了起来,狠狠逼视着他的双眼:“凭什么?你这条命是我冒着危险救回来的,自然得由我说了算!项府被灭,项寇已死,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项倾城?还是当日的二路元帅?开玩笑!!!”口中低骂出声,同时鹤云霄扬手一甩,就将项倾城这身体朝着甲板之上重重仍去,身体落地击在甲板上面,发出了闷闷的声响,鹤云霄垂眸冷眼看他,口中依旧毫不留情:“你这个初生之犊有什么能耐在这跟我叫嚣?你若真是有恨,那就跳下船去,游回京都去找那些让你人家破人亡的混蛋报仇!在我这你逞什么能耐?要不是你毫无章法,胡乱行事,项寇跟项凌青会死的尸骨无存吗?要说李淳是凶手,你也是个帮凶!!!”
为什么要生气?这件事跟自己又没有屁关系,可鹤云霄也不知道,他只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就跟堵了个大石一样……难受。
哗哗的大雨落个不停,仅仅只是片刻,两人身上的衣衫便已全部湿透,挣扎着爬起身来的项倾城,在听清楚鹤云霄对自己的喝骂之后,赫然抬眸看他,可是雨太大,他看不清楚鹤云霄的摸样,双眼的眼眶,在清清楚楚听得这最后一段话时,却有些奇怪的发热,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面溢了出来,又好像没有,只是心……恍如被人拿刀狠狠扎刺一般。
父亲和五哥当真是因为他的行事,才死的连尸骨都没有吗?可是不这么做他又能怎么做?天牢守卫重重,想要从里面救人出来并不简单,而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法场劫人,可是……前后埋伏早已让他力不从心,是不是正是如此所以他也成了帮凶?
好混乱,乱得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了。
但是……
“就算这样!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他要回去报仇,他不要离开京都,他的事只有他自己才能说了算!
没有想到项倾城性子这般倔强,鹤云霄微微一愣,眸色泛着少见的杀意,那由心里衍生出来的情绪,也不知道到底是怒还是恨,复杂得让人不知所以,恍惚间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这个人,与自己的曾经那么相似,相似到让他想要一刀狠狠砍下去。
被争吵声引来的人,站在仓内,看着甲板上那两人一身湿透,全都一副怒不可遏的摸样,想要上前,却又都不敢动作,最后都只有楞在原地,睁大双眼的看着那两人。
不等项倾城话音落下多久,鹤云霄双眉拧成一团,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死死掐住项倾城那细长而又冰凉的脖子,咬牙低语:“不是因为荆溪,我对你的事根本就懒得插手,但现在我既然管了,就会一直管下去,从在刑场把你从那爆炸声里救下来的一刻起,你的命除了我,没有谁能有资格多说半个字!你自己也一样!!!”语毕,扬手一甩,将人再次重重仍了出去。
砸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的内伤发作,还是肩背上的伤口让他身体乏力,最后只能这般爬在地上,听着那人愤然而去的脚步声响,消失仓内。
从没瞧见鹤云霄发过这样的脾气,荆溪站在一旁,直到鹤云霄的身影回了房间,这才一脸焦急,不顾大雨朝那爬在地上起不来人跑了过去:“爹!爹你怎么样爹!……”伸手将人从地上抱起,开口喊他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要不是你毫无章法,胡乱行事,项寇跟项凌青会死的尸骨无存吗?要说李淳是凶手,你也是个帮凶!!!——
帮凶?他是吗?
任荆溪抱住自己的人,睁着那一双宛如蒙上层霜的眸,直看着天上落下雨,雨珠砸在眼睛里面,虽然不疼,但是好冰。
他不是帮凶……不是帮凶……
☆、第三十七章:伤心人,初允诺
随着鹤云霄的脚步来到他的房间,东方易淡淡蹩眉,伸手推开房门,瞧见鹤云霄那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就这般站在窗边,垂下的眸直看着窗外。东方易渡步上前,来到他的身边,依着他的视线看去,瞧见的是甲板上那被荆溪抱住的人,好似没了什么意识。
“很久没见你动过这么大的怒了”
“有多久?”虽然在问,可鹤云霄那垂下的眸,看向的却是甲板上,被柩澜枢抱起的人影,直径送入甲板之内。
空荡荡的甲板上,一时间只有那跳动的雨珠在啪嗒啪嗒的响着。
“十年”挑眸看向远处,东方易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听不到鹤云霄的回答,东方易淡淡蹩眉继而又道:“十年了,还是一直没能放下?”
“找不到凶手,可能永远都放不下”轻叹,鹤云霄这才开口,微拧的眉,隐隐透露出了他心里的烦乱。
是呢,十年以来,他很少动这么大的怒意了,一直以来,对什么几乎都不温不火,可看着那项倾城,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蹭的一下,火意就全都冒了出来。
“他比我好”抬眸看向那大雨倾盆的夜空,鹤云霄眉宇深拧一分:“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知道应该去找谁算这笔账,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着自己的弟弟,更不敢让他知晓以前发生的事……也许就是这一点,所以他心里对这项倾城才起了无名的火。
夏日的雨季,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白日的时候总是天气放晴,可一旦入夜之后,大雨也随之而来,如此的反反复复叫人愠怒之余却又无可奈何,而昨夜经那大雨一淋,项倾城被柩澜枢送回房间之后,便发起了高烧,中间未曾醒来。
行驶的小船之上,除了东方易懂一点点的岐黄之术,其他人则完全的不明所以,逼不得已小船只有暂时靠岸,也幸好此处距离蜀国京都已远,在行几日便可离开蜀国境内,短暂的停歇,倒也没什么影响,可是当鹤云霄与东方易将药买来之后,却得知那个还在发烧的人居然不见了踪影,整条船上,就只下荆溪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看爹睡着了,就跟枢将军下去吃食,可等我再上来的时候爹就不见了”看着这两个终于出现的人,荆溪一脸的慌乱满是担忧,再一想到如今蜀国对他的缉捕更加惶恐不安:“怎么办?他是不是被人抓走了?爹他还生着病,身上的伤又没有好,要是被抓了肯定跑不掉的!”
“别急,我看这屋里没什么异样,估摸着该是他自己走的”看荆溪这一脸焦急的摸样,东方易淡淡皱眉,扭头看向鹤云霄:“云霄我们出去找找”
“不去”面色一沉,鹤云霄断然拒绝:“他既然想走,那就让他走,要是他当真死在外面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再说依项倾城那功夫要死也没那么简单,虽然他有伤还病者但是……
“王八蛋!”鹤云霄话音还未落下,荆溪就已经气得身体发抖,看鹤云霄说着还转身打算离开,荆溪当下气得脸色发青,两手抄起桌子就毫不留情的朝鹤云霄头上盖去,东方易看的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彭!那张桌子狠狠砸在地上被摔了粉碎。
而那不知何时闪到一旁的鹤云霄,垂眸看向那瞬间毁坏的木桌,挑挑眉,额头难得黑了几分:“你这小子未免太狠了吧?”这一桌子盖下来,死是死不了,但起个包还是可能的。
荆溪才不管他,愤愤的脸色,牙根咯咯直响:“鹤云霄!要是我爹死了你也别好过!他既然想回京都那我就跟他回去!他想去找人报仇我也陪着他!反正死在外面都是我跟我爹咎由自取的,不要你来管!”一句话吼完,两手狠狠的一把推开鹤云霄荆溪拔腿就跑。
看他这气得炸毛的样子,鹤云霄想都不想,在荆溪刚从自己眼前闪过之际,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襟:“去哪?”
“关你屁事!”荆溪挣扎,想要一巴掌给他打去,挥开他的那只手,可被人从后面拧住的被动,让他根本就动弹无力。
无奈的长叹出声,鹤云霄将荆溪拧到了自己跟前:“荆溪,项倾城不是你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爹姓鹤……姓鹤!
“他是不是我爹关你什么事?”荆溪皱眉,看着鹤云霄的样子,像只龇牙的小狗。
见荆溪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鹤云霄无奈,却又不敢跟他提太多,最后只能松手转身下了楼:“我和东方去找他就是,你要是乱跑,到时候见不到人可别怨我”
项倾城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荆溪这么喜欢他?还将他错认为父?为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鹤云霄与东方易两人下了小船之后便分头去找,幸得他们现在虽然还在蜀国国境,但好在这小船停泊的乡镇比较偏远,就算京都那边的通缉令发了下来,追捕也没那么严实,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不严实,项倾城想要回去,就更加简单。
要离开这乡镇,除了水路,那只有陆路骑马翻越他的山岭而过,思及于此,鹤云霄弄了匹马,吁马而行,一路朝着这乡镇的关口奔去,果然远远的,当真是叫他看见了那人芊细修长的身影。
那人长发披散的样子,一身浅色素衣被关口的数名衙役围捕,关口的木栅栅板上还贴头通缉告示以及他的画像,可他全无半丝怯意,伸出的手夺过其中一名衙役的兵刃,反手一挥,剑气弧月般的飞荡而出,随即便将身边那群围击他的衙役,割断咽喉到底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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