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完结
“……”对女人发不起的脾气,对著他便严责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的不是,见胡璇也没什麽反驳,这倒冷静了下来。可心里终是有些阴狸,饭也没吃下几口,只道:“朕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说著,起身出了去。
门外传来太监的喝话声:“摆架皇後殿。皇上起架啦……”
第三十五章
入了晚春,天气渐暖。青天碧草的园子中让人神情气爽。胡璇就坐在小凉亭里看书。
“璇哥!”韩越之由小院儿处走了进来,身後跟著娟儿,一如既往提著个小篮子。
放下书笺,胡璇微微含笑向著他:“越之,你来啦!”
“我不来看你还能找谁?”韩越之笑盈盈在往胡璇对面一坐,招招手让娟儿将小篮子里带的点心摆上石桌,转头对她道:“再让人备新的茶水来!”
娟儿退了下去,韩越之伸手拿了盘子中的碧色小粘包,喜滋滋的对胡璇道:“今天这个可花了工夫,璇哥你尝尝看!”
胡璇早习惯了他隔三差五的“民间美食”。韩越之便有这个习惯,吃包子饺子还是饼子都是直接动手的。反正也没有别人,胡璇也便不说这些小事,就著他便也以手代箸,接在手中。
这小包子晶莹剔透似的,可以看到里面微微透出淡褐色的馅儿来,拿在手里软棉棉的,放在嘴里咬上一口,外面碧色的皮儿竟像是糯米制成,柔韧软滑,透著淡淡的茶香味儿,嚼下去里面是豆沙的馅儿,还入了干果仁儿,果然清香得宜。
“亏你想得到。”胡璇笑著赞道:“我托你的福,多尝到这麽许多好东西……”
“什麽呀!”韩越之把盘子向胡璇推了推:“璇哥喜欢才好,尽管多吃些。这些都不是什麽珍贵东西,我还怕你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嫌我这种东西不好吃……”
胡璇微微摇头,浅笑作答。
他本就不掸言语,偏偏他住在哪里都门庭若市。阮鋆芷来探、韩越之来望,叶纳三不五时的也过来天南地北的聊。
宴子桀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必然来踩回门槛。胡璇倒有些怕他来了,仿佛回宫伤好以後,就没有哪天能缠得过他。每天被他缠著欢好,累到手脚无力。午後若没让他尽兴或没让他得逞,晚上定然想方设法的给召进他寝宫去……想见他却又怕见他,相比起来,韩越之每天来看看自己,送点吃的聊两句闲话,倒轻松多了。
“璇哥,你这是看什麽书?”韩越之看看那卷书笺,皱了皱眉头,他只浅识字句,读书解意颇为吃力:“有那麽好看麽?说的是些什麽?”
“这个……”胡璇笑著拿起书笺,在手中轻轻拍了拍:“好看呐。写出来的戏,虽说都是编度的故事,却很曲折。你要看麽?”
“我可不看,累死人了。你给我讲讲,我听听?”
“……讲……”胡璇想了想,还是给他长话短说吧,怕是他这样的性子,说得久了他也听不进去:“……说的是一个国君宠爱一个女子,这女子却浮华虚荣、极尽奢侈,最後这个国君变成了昏君,赔送了江山的故事。”
“……”韩越之皱了皱眉头:“国君也有这般痴情的人?或是那女子太过美丽?”
“两者皆有。不过不是只写儿女情长,这国君并不是储君,後来谋了权,起初也是历精图志……哎。”胡璇自嘲的笑笑边摇著头:“不过都是编造出来的,只有我这种闲人才当真的看,然後伤春悲秋。”
“即然你知道你自己这个样子,就不要看这种凄凄惨惨的东西了!”韩越之撇了撇嘴:“你身子骨自来就不好,该找些乐子,让自己愉快些才是。”说到这里面上多了几分关怀之色问道:“璇哥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身子还有什麽不适麽?”
“没有。最近都觉得很好。”胡璇淡笑,就算自己身体确是不大舒服,但也不至於逢人便讲吧?
最近倒是常常头晕目眩,东西也不太能吃得下,心里觉得不是上阵子挨那一刀伤了元气的话,便是让宴子桀没日没夜折磨得心力憔悴。
他这人自是能忍便忍的性子。本来自己这身份留在宫中,就巴不得别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里还会动不动就因为些小毛病招御医进宫探病?
胡璇的意识开始飘远。
这是最近常有的事。
这个时候宴子桀正在他身上大行其事。
好在他体量自己身体虚弱,最近就算与他交好,也只是自行其事,不再反复挑弄强求胡璇的高潮。
如果说没有攀上云雨之峰的交合是折磨的话,在胡璇开始昏沉的时候,已经对他在自己身体中肆情的凶器感到麻木。
胡璇只是随著他的性子附和,直到他尽兴。而自己的头脑中则是轰鸣连连,目光所及也是一片苍芒的混色。
宴子桀极兴地一阵抽送,享受的低低呻吟了一声,将男性的精华尽数倾入了身下人的体内,稍做停滞,平覆了自己的喘息,才支起身子,溢了汗的一双手掌抚著胡璇神色茫然的脸宠,轻轻啄吻:“璇……你真好!”云雨过後再美美的品尝他柔美淡秀的檀唇、极尽余韵的温情,才微微退身,离开了他的身体,却依旧将他拥进怀中。
带汗高温的身体,紧紧帖著胡璇似乎天生便相较而言凉淡的皮肤,说不出的受用:“朕太喜欢你了,才会总想要你……你不会怪朕对吧?”
眼前模模糊糊的辨得是宴子桀愉悦的笑脸,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却迟顿到反应不出任何意义,胡璇牵强的扯动唇角,以浅笑应答。
胡璇只觉得自己头脑晕眩,人仿佛就要窒息,却并不痛苦,眼前本就模糊的景像渐渐晕成一片血红,再渐渐变暗,直至一切感觉都消失。
宴子桀眼中所看到的胡璇,扯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茫然的望著自己,笑意渐渐褪却的同时,缓缓闭上了双眼,柔若无骨的身子顺从的被自己拥在怀里。
一番云雨,让宴子桀年轻有力的身体燃烧热情,此刻越发觉得胡璇身子如微凉的白玉,抱在怀里滑润而舒爽。正沈浸在幸福中,猛然间惊觉——这身子是不是太凉了些?
“璇、璇?你怎麽了?”吃惊地拍了拍胡璇的脸颊,完全没了反应,一边又怨怒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痛、终是又将他折腾得吃不消了,一边披上褂子,命人传来了御医。
总是让御医因为行房过度这种事来医救人,就算是个皇上,宴子桀也终是几分挂不住面子。这次他倒没急着问御医怎麽样,只是静静坐在边上的软椅中静候。
胡璇清醒的很快,御医还没到他早便醒了。可是人即已召了来,宴子桀又坚持,胡璇心中羞赧,却也只能硬著头皮让御医诊治。
“皇上……”御医面有愁色跪在宴子桀面前。
“……朕知道了!”宴子桀皱起眉头,也不想再听那些老调重弹的废话,摆了摆手道:“你只管开药给他调治便是!朕知道自己该怎麽做!”说著,偷偷瞄了一眼胡璇,他只闭著双眼静静的躺著,似乎想用沉睡的表像来逃避一切。
听到这番回答,御医倒似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宴子桀,忙又五体投地的叩首,心里却纳闷儿——怎麽皇上会诊病了?还是这毒……根本就是皇上给下的?
“怎麽?”宴子桀查觉到老御医的神色有些怪异,追问了一句。
“皇上可是知道,公子身体中,中了天竺麻陀草的毒?”
“……??”宴子桀一怔,怎麽不是房事过度……“中毒?”心中一凛,一个箭步奔在胡璇身边坐了下来,看看同样错愕的胡璇,又看著地上跪著的老御医:“那是什麽毒?会怎麽样?要怎麽医?”
“回皇上,这麻陀草是天竺传入的一种麻药,更有剌激人兴奋加速气血运行之功效,但此物只能偶尔适量使用,才有如上功效。若长久多次服食,便会毒入五脏经脉,依附於此药生存,若是有时这种东西供不上病人所需,病人便会发狂至痴,挣扎至死……”
宴子桀的手微微发抖,紧紧握著胡璇无力的双手,怔怔地出神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