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完结
“璇……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宴子桀似乎有些哽咽,缓缓起身,走出了胡璇的房间。
轻轻关上门,宴子桀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熬到自己伤好了,眼见自己身体恢复个三两天,就可以想办法离开楚国,现在胡璇却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这要挨到什么时候才能走?更危险的是雷延武一定注意到自己了——这样下去太危险,过两天胡璇要是还这幅爬都爬不动的样子,只有想办法自己离开皇宫了……。
房中传来胡璇轻微的哽咽声,宴子桀的心轻轻的纠痛一下:他为自己做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没办法。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宴子桀踱回自己的房间。现在自己还在楚皇宫中,一定要想办法让胡璇的心向着自己,路才是最好走的……
一连过了两天,楚康帝一下了早朝便来探望胡璇。胡璇每日进食甚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皇帝就只得命御医每天诊病开方进补。
皇帝在的时候,胡璇总是喝过药便沉沉睡去,楚康帝坐在边儿上,宴子桀也一同作陪,常是呆得无趣,只得早早回去。
一直到了第三日,楚康帝探看过胡璇便怏怏的回了宫,宴子桀终是按耐不住性子。
他得了天尊丹的药力,又有荆云运功相助,这些日子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担心着楚国的矫骑将军雷延武真的带兵打到宴国,无能的宴子勇怕是要一败涂地,自己辛辛苦苦练就的一支军队群龙无首,怕是也就这样白白的断送在战场上。
即便雷延武攻不下宴国,宴国的兵力也会有所折损,或是真如胡璇告诉自己的那样,胡珂还从旁起兵相攻的话,只怕凶多吉少,那时候自己就算再回去,也回天乏力——左思右想,宴子桀终是觉得不能再拖了。
“璇。”轻轻的叫了一声:“楚王走了。”
胡璇睁开眼,缓缓回过头。宴子桀坐在他塌边,轻声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这几天想来想去,我们越是拖下去,宴国的情势就越不好控制。怕日子拖得久了,我手下的将士真的以为我死了,归顺了宴子勇,你想报仇……只怕也是渺茫之事了。你打起精神来,咱们这两天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上路。”
“我随时可以走。”胡璇低声道。
宴子桀不由的皱皱眉头:“你现在这样子,别说山高路远,只怕你出了皇宫大门就要倒下去了。”
“爬我也要爬回去。手刃了宴子勇……”胡璇咬着牙,憎恨的表情尽现面色。
“……那皇帝,舍得你走么?”宴子桀低声道:“咱们总得想个理由出宫去。”
“……你……你这话说得……”
“我说的是实话。那色胚皇帝,跟宴子勇一个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他是不肯放你走。”宴子桀单刀直入的道。
“这事好办。”胡璇淡淡的道:“你一会儿晚一点儿让个宫女跟皇上说一声,便说我晚上睡不下觉,让跟御医求个宁神入睡快的药丸子来,说要用多些天的。”
“然后呢?”宴子桀眉头挑了挑,似乎开始明白胡璇的意思。
“把药研碎了,咱们备好。明天先跟他明着说咱们想离宫,他要是没有放人走的意思,我明天晚上便找他喝酒去,想方设法也给他全灌进去便是。拿了他的令牌信物,咱们马上启程。”胡璇似乎已在心里盘算多时,顺理成章的讲述逃离的计划。
“哪里学来害人的法子?”宴子桀从打心里兴奋,嘻笑着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胡璇的鼻子。只肖明天晚上,就可出了城,想法子改装回了宴都,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
“……”胡璇淡然的转过脸去。
“璇……”看到胡璇仍然情貌阴郁,宴子桀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愉悦之色:“……这次又苦了你了……你去终那昏君下药,自己……自己也要小心些。”
胡璇心知肚明,要想给楚康帝喝下研碎了的药,定然是要自己与他独处没有旁人的时候。这个技俩,无非就是利用楚王的情思、加上出卖自己的色相……
“……你知道就好。此去无论我生或死、荣或辱,你都要平安回到宴都,帮我杀了宴子勇……”想起自己家人的惨死,胡璇心痛得闭起眼睛,泪湿了睫毛。
话说到了这种难堪的地步,宴子桀的心也是不由的一震。
看着胡璇憔悴苍白的侧脸,衣领遮掩下露出纤秀的颈子,想着他可能明天又要重蹈艳月楼里卖身求药的旧辙,宴子桀心里涌上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酸楚。
“璇。”宴子桀伸出手,扳过他的脸来,双手捧着,自己也欺近了脸去,与那双水莹莹的眸子用情的对视着:“……我宴子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若我注定是个败寇就算了,或是上天恩宠,让我得了这江山,我也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快乐终老……”说着,他又去拉起胡璇的双手,把放在胡璇枕下那块自己送他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他双手的手心,最后自己用双手包在他双手之外,紧紧的拥握着,用情的道:“……我向你发誓,璇!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望着宴子桀动情的双目,英气的眉头,俊俏的鼻子……他深爱的人的一切,胡璇强自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故做淡然的道:“嗯。我相信你。”然后,他又转过脸去,不肯与他对视。
这些天来,宴子桀总是对他温言温语,关怀倍置,甚至很多时候让胡璇错觉着他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有了回应。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样,胡璇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就算不能成为爱人,也希望做他最亲的人,能与他朝夕相处、天长地久。
但是有多爱宴子桀,胡璇自己太清楚了。他害怕宴子桀这样的温情,这样会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偷偷的幻想,不自觉的想要对他好,情不自禁的游离在仇恨与爱意间,让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做最痛苦的挣扎。
“……璇……你心里,开始讨厌我了么?”宴子桀索性翻过胡璇的身上,挤进了床里,让他对视着自己。
有点孩子气的表情、还带着点委屈和乞求般的神色,那是胡璇曾熟悉的——那个胡璇最心疼的、心爱的宴子桀……
“……我……”垂下眼帘,想让他快点从自己面前消失,却又不甘心不舍得、这得来不易的、哪怕只是自己会错意的一点点甜蜜,怎么样也对他开不了口,干干脆脆的叫他出去……
“璇……”宴子桀忽然抬起胡璇的下颌,吻上他的唇。
“……嗯……”这个举动似乎应该是宴子桀那些动作和语言之后,顺理成章的,可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却又让胡璇矛盾的觉得太过意外,他惊得瞪大了眼睛,用极其短暂的一刹那确认宴子桀确实是在吻自己,然后他开始抵抗——尽管他的感情不想抵抗,可是他的理智支撑着他推开宴子桀。
宴子桀被他竭力的一推,闪后了几分。
“你这是做什么……”胡璇挣扎着想翻身下床,宴子桀却从背后将他揽了回来,不容他说完一句话,再度吻上他的双唇。
“……唔……”胡璇用双手去推他的肩、甚至意识慌乱的去扯他的头发,试图逃离他的控制。宴子桀强制的把他压在身下,捉住他反抗的双手,交在右手里固定在他的头顶,左手掐着胡璇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咬紧的牙齿,探入他的口中,吮吻着他柔软的檀舌……
长期伤病,宴子桀已经积压了太久的情欲,面对着胡璇,不由的燃烧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无可否认的,他心里厌恶胡璇曾被别的男人染指。在自己还没有伤愈的时候,虽然感动他为自己所做的,可是嫌恶却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觉……
但是当自己身体好起来,面对着胡璇的时候,不经意的听到他力虚的声音,看到他轻巧的动作,就不由的开始联想起二个人曾经的床第之欢。胡璇诱人的呻吟声、让人发狂的完玉般的身体,还有他想反抗、却根本无力反抗自己、并且偶尔情难自禁的痴情的望着自己的表情……那些都让宴子桀在籍由他的身体骋欲的时候,得到占有与支配的满足感。
纵情的掠夺他口中的蜜液,再顺着他精巧的下颌,延伸到他纤秀的颈子、精致的锁骨,宴子桀松开他的脸颊,伸手探进他的衣领,急燥的揭开来,揉向他胸前淡淡的樱红……
“……为什么……”胡璇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还要作贱我……”
性欲遮挡了麻痹了神经,宴子桀听到胡璇的声音,脑海中却呈现不出他说话的意思,径顾着低下头去,吮咬着他另一边柔嫩的樱色凸起。
“……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这副身子只值几碗汤药的银钱,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糟蹋……”
就算是身体无恙,胡璇的体力也远远不是宴子桀的对手,更何况他连日来精神不振,少进水米。
放弃了反抗,胡璇悲伤的闭起双目。
宴子桀终于放开钳制胡璇双手的右手,抬起头来:“璇……你在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