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残醉寻》完结
然后,换上一个儿子该有的脸孔,用着一个儿子该有的反应与语气,精湛又完美地诠释身为亲人的关怀,开口道:「如果还犯头晕就坐下歇息。」
「也……也好……」
顾棠搀扶着父亲坐在空地旁花圃边的石椅,自己也坐在另一个石椅上,看着顾逢霖的脸。
顾逢霖,也看着顾棠。
压抑的气氛环绕在四周,两个人似乎都有什么话想说,却是谁也没开口,就只是这么地对看。
即使知晓顾逢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对于他,却存着不该是儿子对父亲的情,还有欲。
这段日子里,他压抑又压抑,也只能够压抑。否则,又能如何?难道还像之前一样尽情地将这个人抱在怀里,侵夺又占有他的肉体吗?
他不在乎世人怎么论,骂他畜生吗?禽兽?还是乱伦狎父?他只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叫做顾逢霖的男人,是个他该喊做父亲的男人罢了!
这有什么区别?是不是父亲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动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看不见这个人,否则,他会死,会心痛而死。
儿子痛苦的深情如穿透胸膛的箭,生生扎入顾逢霖的心头。
是痛、亦是怕。
顾棠太过深沉的眼眸,满载他承不了的情,这情,太浓……也太烈……
浓得让他痛,烈得让他怕。
痛这情意他不能响应,却更怕,怕自己时时都在动摇的心,会推垮人伦的墙、跨越血浓于水的那道界,去回应他不该回应的那份情。
「你最近……可好?」
顾棠微笑,指尖眷恋父亲掺了几许白丝的发,梳理他晨起未及束起的发。「嗯,很好。」
他是杀手,杀手的世界只有绝对,没有模糊的存在。该杀不该杀、生或死、有与没有,爱……和不爱……
他抱过无数男女,从肉体上的发泄得到无数欢愉,如果这份情只是迷惘,那便是「不爱」的人。对于泄欲的对象,他只会在有需要时找上这些人,满足后转身就走,无须留恋。可顾逢霖不是,既然不是,那便是他「爱」的人,然而本该绝对的区分,却又是那么的模糊,模糊得叫他痛苦——只因为他爱的人,是给予他生命的人,他的父亲。
于是,绝对成了模糊。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害怕、有了渴望。
动了情的心,渴望拥有另一颗曾与它共同鼓动的心,却也害怕,怕那颗心永远只能让自己在彼岸遥望,中间,隔着一条名为伦常的江。
缠绕发丝的指,沿着脸的轮廓滑向父亲染了凉意的唇,指尖感觉到唇瓣不由自主地颤抖,顾棠笑了,苦涩地笑了。
「别怕,我只是碰碰你,什么都不会做,你……不要怕我……」
顾棠解下外衣搭在顾逢霖的肩上,自己却在冷风中赤膊上身。「天冷,出了房间别忘记披件衣裳,穿得太薄会受风寒。」
「谢谢……」
顾棠胸口一涩,眉宇间尽是苦楚,道:「何必言谢,你是我的父亲,棠儿的爹爹。」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感谢。
「无形」对你的情与欲,不会再伤害你。以后,只有「顾棠」,也只会是顾棠。只要能在你身畔,让我做什么都成。
所以,别再怕我,好吗?
顾棠替父亲拢紧外衣的系绳,走到空地中央拾起长棍,赤裸上身走回北院,走回「顾棠」从前起居的屋子。
「你……很痛苦吗?」
顾逢霖低头看着身上的外衣,衣服上还飘着原有主人的气味,仿佛被顾棠紧搂胸前的错觉让他脸颊一热。抬首望着远离的背影,思绪杂乱如麻,只知道自己正随着棠儿的痛,而痛。
「呼……」
终于从繁忙的公事中脱身回府休息,顾逢霖放松筋骨依靠浴池,让温热的水泡去一身疲惫。
从那日起,顾棠刻意避去每个可能与他碰面的场合,就连用膳时也匆匆扒几口菜饭便借故离去,快得让他连开口留人的机会也没有。
以手掬水,顾逢霖恍神看着手中的水从掌边从指间流回池面,走神得连有人推门步入也无察觉。
顾家世代显赫,家中格局自也大得不凡,洗浴的澡间用桧木打造足有二十多人并肩而立长宽的方形浴池,入池的热水不易降温,总让满屋子浮绕袅袅白烟,蒸出的木头香颇有安神与解除疲劳之效。
顾棠最爱的就是这里,澡间的静,能让他暂时忘却许多烦心事,静静享受。脱去衣裤搭在架上,踏着阶梯步入池中,让温热的池水沿着肌肤一寸寸漫过肩头,浑然未觉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人。
顾棠将头枕在池畔,合眼放松思绪,结实的手臂划过宽阔的胸膛没入水中,圈握垂下的欲望缓缓撸动,想像敏感的下体正被爹的手抚弄,煽情的绮念加快手指的速度,逼出再无法克制的呻吟。
「呃呃呃……哈啊……哈……哈啊……」
脑中萦绕的全是拥抱爹爹的景象,圈握的掌心像是紧窒的甬道,紧紧吸附着勃起的阳具,套弄时流过肉柱顶端的池水,热得像是爹体内泌出的肠液,润滑他顶入侵夺的肉壁,放任他背德的情感、放任他逆伦的肉欲。
「爹……让我射进去……让我射到你体内……啊……」
张口喘息,周身温热的池水加上骤升的体温,无一不逼得顾棠浑身充斥难耐的高热。
迸射于池内的白液随着水的波动缓缓沉入池底,欲望退散后顾棠缓缓睁眼,本打算净身后让人来将池水换去,怎知才一睁眼,便看见他最不愿在这种状态不愿见到的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棠重拧眉峰,语气严厉又气愤。
「我……」凌厉的气势让被问话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明知道,如果在顾棠踏入澡间的时候出了声,他会转头离去;明知道,如果刚才出口制止,他不会踏入池内;明知道,如果有一点动作,他不会没有防备地在自己面前自渎。
明知道任何一个时间点,自己都能让接下来的事情打住,只要稍稍动一下、出个声音,只要让顾棠知道自己也同在池里,那么现在尴尬的场面也不会发生。
明知道,却仍屏住呼吸,动也不动地站在白烟围绕的池子。
顾逢霖的不语被解读成惊恐下的无措,顾棠别过脸不愿在那张脸上又一次看到鄙夷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