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负江山不负卿Ⅲ
公孙明月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刘阳正跟庞策高声争论。
“庞将军,你怕,我可不怕,你不敢去,并不代表我也不敢去。”刘阳说的唾沫横飞。
庞策瞥了他一眼,笑着说:“不是我小瞧了刘将军,只怕我庞策去不得的地方,你也未必能去。”
“庞将军,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会打仗,我就不相信了,少了你,我们就不会赢。哼。”刘阳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刘将军,我还是那句话,这次你们过来是为了解延州之围,所以你不能将所有增援全部带走。”庞策厉声说道。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刘阳转头恨恨地说。
“不信,你可以试试。”庞策看着他笑着说。
刘阳转头盯着庞策片刻,一甩头疾步离去。
朱雀盯着刘阳的背影若有所思,公孙明月推了推他说:“出什么事了?”
朱雀回过神,领着公孙明月向后院走去。
“唉,那个刘将军非要出征好水川,将军这不是不同意吗?俩人就斗上了。”朱雀说。
“既然他要出征那就让他去吧,虽说庞将军比他官职高,可是他的兵马,将军还是无法调遣的啊?如果多加阻挠,他上奏朝廷,那将军又少不得落下消极怠战的恶名!”公孙明月说。
“谁说不是呢,这将军也为此事头疼呢,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生觉了。”朱雀将公孙明月领进门,暖流一下子包围了他,那是火盆。
“将军说了,公孙公子身体单薄,所以火盆我一早起来就生好了。”朱雀挑拨一下火盆说道。
“我哪有那么单薄啊,现在我身体好的不得了,以后不准再说我单薄啊。”公孙明月不乐意的纠正朱雀的用词,他可不喜欢总给人柔弱的感觉。
“咳咳。”
公孙明月听闻咳嗽的声音,转身看到庞策正站在门边,微笑地看着他。
“将军,一切都弄好,公孙公子也接过来了。”朱雀起身走到庞策身边交待事情。
“好,你下去吧。”庞策一挥手,朱雀立刻转身离去。
庞策走进屋,并随手关上房门,将湿气跟寒意统统都关在门外。
“这里你觉得还满意吗?”庞策走到桌边坐下,右手在桌边轻轻敲了两下,示意他也坐下。
公孙明月慢慢的走到桌边,坐在他对面,并环顾四周说:“这里很好啊,而且还很暖和。”
“你身体还没痊愈,受不得寒气。”
“我没那么娇贵,身体现在明明已经全好了。”公孙明月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想证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庞策笑意更深地看着他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公孙公子厉害,才几天就痊愈了。”
“那是。”公孙明月开心地拿起水壶给俩人都倒了一杯热茶,坐定后问,“刚刚那个刘阳是不是要出兵好水川啊?”
庞策喝了一口,放下水杯叹息道:“是啊。这个人真是不自量力。”
“可是他毕竟是皇上亲派的,如果你过多干涉的话,难保皇上不会生气啊。”公孙明月担忧道。
庞策一拍桌子说道:“他赵真算什么,我会怕他?笑话。就他这种一味退弱忍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留下南夏跟乾国后患无穷啊。”
公孙明月一听他急了,也就不再说话,端起水杯一口饮尽。
许是发觉自己的激动,庞策平复心情之后说道:“我最担心不是赵真知道,而是……。”
公孙明月打断他,并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庞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问:“什么?”
“你并不关心刘阳能否胜利,因为就算没有他的到来,你一样会凯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也不关心皇上是否会对你下手,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算计你。你担心的是数月没有胜仗,而刘阳的兵马不仅不归你管,而且还跟你作对,从而导致那些战士的士气下降,反而为你解延州之围增加更多的问题。”
庞策盯着公孙明月,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明白自己的难处和苦心。
公孙明月被看的心里毛毛的,不由地低下自己的头。
庞策笑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道:“看来,知我者依然只有公孙公子啊!”
公孙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孙明月知道都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说到行军打仗,却只有将军才最有见地啊!”
庞策双手背于身后,在公孙明月身后踱来踱去说:“唉,现在刘阳一意孤行非要攻打好水川,而且居然要带走所有带来的增援兵力,并且公然对我挑衅,你说我如何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公孙明月侧头看着身后的他说道,“你何不将计就计啊?”
“将计就计?”庞策兴致满满地坐到公孙明月身边,“怎么过将计就计啊?”
公孙明月一味的笑,却不开口。
庞策好像明白了什么,在他肩膀使劲一拍,笑着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啊哟。”公孙明月痛的忍不住揉起肩膀。
庞策见此情形急忙帮他按摩,嘴里还不住的念叨:“不好意思!”
第5章 准备充足
刘阳并没有理会庞策,就在二人决裂的第三天傍晚,他带着自己的所有兵力出城向好水川进发。
黄维德带着先遣兵力提前去了碎金谷,想必此时已然安顿妥当。
刘阳看着眼前城门大敞,他嘴角一歪,嘿嘿笑道:“不是说让我等着瞧吗?最后还不是放我乖乖出城?”
庞策在城楼看着刘阳的兵力愈行愈远,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身后的朱雀一挥手说:“部署的怎么样了?”
“回将军,已经全部部署好,吴用他们已经出发。”朱雀看着尘土飞扬的远方说。
“好。”庞策高兴地说,“但愿公孙公子的方法这次能发挥奇效。”
“公孙公子绝顶聪明,一定可以打击刘阳他们的士气。”
今晚没有一丝光亮,刘阳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这让他觉得非常幸运,想必这次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场大大的胜仗。
从延州去碎金谷的路程并不远,刘阳因为求胜心切,路上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是快马加鞭,半夜他们就已经到了碎金谷。
黄维德已经在路口等候大军了,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他立刻让战士寻找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直到大军已经近前,看清来人之后,他才跳出来,冲着刘阳叫道:“将军,在这里。”
刘阳听到响声,立刻下马,语气有些愤怒:“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去碎金谷的吗?”
“属下已经去看过了,那里没有几户人家,而且现在都已经休息了,我怕动静太大,会吵醒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所以就先在这里埋伏起来,看看情形再说。”黄维德解释道。
刘阳看着前面那个稀稀落落的村庄想想也对,于是他转身说道:“我估计明天天亮之前,我们就应该能到好水川,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你只要做好后援事宜就行了。”
“属下明白。”
“上马,继续前进。”刘阳冲着石元一挥手。
石元立刻吩咐下去,大部队又开始奔跑起来。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阳终于看到远处的好水川,这是一个对兵家来说绝佳的易守难攻之处,连绵不觉的群山一座挨着一座,山中又有许多陡峭的悬崖峭壁,唯一的一条通道却也是极难行走,羊肠小路不算,但就那浓密苍天的大树,也能让人进入之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刘阳决定将一半人马留在山后,自己带领一半兵力去驻扎山前小道,因为这里离南夏驻军很近,而离延州的围城兵力又挺远,所以只要这边一开战,相信围城的兵力一定会过来解围,到时候利用好水川这样的天堑,消灭南夏军队绝对没有问题。
刘阳很聪明,但是他却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个是留下石元这个草包在山后驻扎,二是他错误的估计了南夏的计划,认为只要金明十三寨有难,延州的驻兵肯定会回攻,他怎料到从他驻扎好水川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已经掉进了李秉昊的阴谋里。
就在刘阳兴奋的安营扎寨之时,南夏的李秉昊也正在虎视眈眈的窥视他的一举一动。
“张太师,他们果然掉进彀中了。”李秉昊端起酒杯对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人说道,“我敬你一杯。”
张太师名叫张园,原本是汉族人,只因满腔抱负得不到朝廷皇帝的赏识,于是一气之下就跟几个朋友,一起投奔南夏,没成想李秉昊正在招募谋士,于是几个人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李秉昊,居然双方一拍即合,于是就留在了南夏,帮着南夏人谋害汉族人。而无耻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几人,大凡汉族人都恨不得饮其血寝其皮食其肉。
张园长得还算正常,一副文人学士的样子,手上也总拿着一把跟诸葛亮的那把差不多的扇子,无论寒暑从不离手。
此时他已经将一杯酒喝空并放下酒杯,又拿起扇子准备扇风,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哪是扇扇子的季节啊。
“皇上,我看等他安营扎寨完了就可以出击了,我们的人马不是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吗?”张园说。
“太师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刚刚已经差人去通知狗儿和徐将军了,十八日入夜时分就行动。”李秉昊笑着说,仿佛胜利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惜,这次庞策没有来,否则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张园将手中的扇子往桌子上一拍。
“庞策。”李秉昊提到这个名字就恨的牙根痒痒,自己两个女人都死在他手上,特别是绿芜,这个自己一辈子最爱的女人,这笔账他早晚要跟他好好算清楚。
“下次他如果敢出现,我定不饶他。”李秉昊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然后将酒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皇上何必如此动怒,要杀庞策有的是机会,而眼前这个机会就是个最好的天赐机缘。”张园露出阴险的笑容说。
李秉昊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不知太师有什么妙计?”
“庞策不是跟这次前来的刘阳不合吗?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借朝廷皇帝之手除去他。”张园说。
“赵真一直都希望除去庞策的,干吗还要利用这次的机会啊?”李秉昊不明白。
“哼哼,赵真是想除去他,可是奈何没有借口啊,这次我们就给他送去个借口好了。”张园站起身走到李秉昊身边,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轻声嘀咕了几句,只见李秉昊的脸色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兴,最后竟然一拍桌子说,“妙,太妙了,太师你真是能人啊。”
就在李秉昊跟张园筹划阴谋的时候,庞策派出的人也已经得手。
吴用坐在营帐里,指着石元的鼻子说:“你们刘将军让你们驻扎在此,就是让你们吃喝玩乐的吗?你们不知道前方正要打仗吗?”
石元因为纪律散漫,纵容手下喝酒打猎,甚至从附近村子掳来妇女进行侮辱,被吴用逮个正着,所以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幸好今天是本将军来看到的,如果是庞将军或者是刘将军的话,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吴用继续说。
“将军教训的是,石元下次再也不敢了。”石元虽然低着头,可是眼睛却贼溜贼溜的四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