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龙啸远挑眉，“说说。”
    “微臣在柳家的一间地下室内发现了这东西。”胡庆元将一土黄色的纸包小心的放在托盘上，再由太监递到了龙啸远的手中。
    龙啸远看了看，“这是什么？”
    “硫磺粉。”胡庆元肯定的道。
    龙啸远微微一怔。“柳家地下怎么会有这个？”
    “微臣不知，微臣见这一点硫磺粉放在了非常隐秘的暗格中，若非臣的手下有一名找机关的好手，怕是会忽略了这个。”
    龙啸远沉思了起来。
    胡庆元在龙啸远沉思的当头也不开口。
    片刻后，龙啸远道：“你怎么看？”
    胡庆元沉吟了一下后才道：“皇上，臣怀疑柳家的家主在暗示什么。”
    石轻舟一愣。“怎么说？”
    “启禀皇上，臣在柳家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其他之物，偏偏这点硫磺粉柳家藏的这么严密，再者……”
    半个时辰后，胡庆元离开了御书房，龙啸远还在沉思。
    又不知道过去多久，石轻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在想什么？”
    龙啸远这才猛的回神。“轻舟？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石轻舟道：“过来好一会儿了。”
    龙啸远微微抿了抿嘴角。“轻舟，胡庆元在柳家有些发现……”
    将胡庆元调查到的线索说了下，龙啸远没有加入半点主观臆测。说完后就看向了石轻舟。
    石轻舟也微微沉吟了下，缓缓道：“所以，胡大人是怀疑，这硫磺粉，是柳家故意放在暗格里，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搜到，给我们一种暗示的？”
    “胡庆元是这么说的。”龙啸远道。
    “那你呢？你怎么想？”石轻舟问道。
    龙啸远手指微微碰了碰那硫磺粉，淡淡道：“结合我们所看见的竹简……东夜国，怕是所图不小，不是吗？”
    石轻舟沉默了。龙啸远继续道：“从那竹简上的一些资料来看，东夜国各处都在养私兵，而这私兵真正的归属，可是朝廷。等到朝廷发兵我们天朝的时候，那些私兵就会成为正规军了。”
    石轻舟缓缓走到龙啸远的身后。“嗯……不过根据竹简上所说，那些私兵现如今的数量并不算太多，想要真正派上用上，还是那种决定性的用场，并不现实。”
    “那是因为竹简上所调查到的并不是全部，未必没有已经成气候的。”龙啸远道。
    “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东夜国离我们毕竟遥远，我们想要破坏那些私军，怕是也很困难。若是动用江湖组织……一处处的歼灭，倒是有可能。”
    “轻舟想这么做？ “龙啸远拉住了石轻舟的手，将人从自己的背后移到自己的身前。
    石轻舟缓缓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高手难寻。“
    “是啊，高手难寻，我们培养的影卫可以担此重任，但是，却不够多。”
    石轻舟沉默了下，“可以雇佣。”
    “像是让天机楼做事那样？”龙啸远缓缓摇了摇头。“江湖上的那些人，武力上倒是有了，但是忠诚却没有，即便是利益驱使，也容易倒戈相向，不可。”
    “倒戈？ “石轻舟皱了皱眉。”若是我们天朝内部的战争，或许还可能倒戈，但是叛国，我觉得他们不会。“
    龙啸远还是摇头。”轻舟，那些人，是利刃，用不好，会伤了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动这个念头。“
    石轻舟皱了皱眉，”那么……既然我们知道东夜国已经在准备开战，我们也只得备战了。“
    龙啸远点了点头。”没错，我们需要备战。不过，在备战的时候……我们得加快给东夜国找麻烦的进程了。流言在东夜国已经布下，现在最需要的……是生根发芽了。只是可惜我们不能亲自前去东夜国。“
    石轻舟微微瞪眼。”你还想亲自去？“
    龙啸远苦笑了下。”不是我想去，而是没有信任的人……“
    就在这时，外头小太监来说，方硕扬求见。
    龙啸远闻言微微一愣。
    石轻舟眯了眯眼。”方硕扬？许公子在他身边吗？“
    “启禀皇上，许公子不在。”
    石轻舟看向了龙啸远，龙啸远目光一闪，“轻舟……我想，我知道方硕扬来做什么了……”
    石轻舟微微一顿。“什么？”
    龙啸远笑了笑。“许攸告诉他的事情……他怕是已经有决定了。”
    石轻舟闻言更是一顿。
    龙啸远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是！”方硕扬进了来，下跪，请安。
    龙啸远立刻道：“方公子不必客气，起来吧。”
    方硕扬起了身。他的脸色并不多么好看，甚至有一点点苍白，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坚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龙啸远扫了一眼对方，看着对方脸上坚毅的神色才缓缓道：“你来，有何事？”
    第110章：迟早会浮出水面
    方硕扬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是又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石轻舟在人离开后忍不住问龙啸远：“你真的打算让他去？”
    龙啸远苦笑了下。“轻舟，你还没看出来吗？不是我打算，而是他已经有了决定了，容不得我们反对。”
    石轻舟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
    龙啸远叹了口气。“也许这样也好，让他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觉得他能查清楚？”石轻舟蹙眉。
    龙啸远淡淡道：“有人的帮助就能，即使不能，总也有其他的用处。”
    “那这事，你要怎么跟许攸说？ “石轻舟再度问道。
    石轻舟虽然虽然不怎么相信缘分这种事情，但是，龙啸远对许攸的不同，他看在眼里，而且从对方眼底也能清晰的看见那种兄弟之间的疼宠之情。
    所以，石轻舟相信龙啸远对许攸的兄弟之情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所以，他才问这个问题，怕龙啸远在那里不好交代。
    龙啸远闻言沉默了一下后，轻轻道：“轻舟，这个事情等下再说，现在的话……先回去坤宁宫吧。”
    石轻舟没问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倒是也没有火急火燎的往坤宁宫那边走，相反的，似乎龙啸远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一路走的有点颇为心不在焉的样子。
    等到两人走到坤宁宫的时候，龙啸远开口道：“轻舟，我们今天在外面用膳吧。”
    “嗯？ “石轻舟挑了挑眉。”你是说在庭院里面吗？“
    “嗯。”龙啸远点了点头。“外头凉快。”
    “好。”石轻舟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现在还不是饭点，龙啸远和石轻舟也没想现在就吃，就在外面坐了下来。
    下人送来了一壶茶，龙啸远没留人下来，而是把人都遣下去了。
    庭园里面只有龙啸远和石轻舟两个人，石轻舟觉得龙啸远好像有点怪怪的。
    这种怪怪的感觉从对方回来之后就有了。
    对方在一回来后就去了御书房……虽然说是因为发生了案子的事情。
    但是，龙啸远的表情做不了假。
    现在的话，石轻舟更加肯定了。
    一壶茶差不多见底的时候，石轻舟看对方还不想主动说，只得自己道：“心情不好？”
    龙啸远眨了眨眼，道：“嗯……无法好的起来。”
    “怕不止是因为案子和方硕扬的事情吧？ “石轻舟淡淡道。
    龙啸远闻言顿时沉默了。
    石轻舟继续道：“你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龙啸远没有立即说话，有点犹豫的样子。
    石轻舟靠近了龙啸远一些，并且站了起来，走到了对方的身后。
    “有什么还不能跟我说吗？ “石轻舟的声音很轻，很软，很柔和。
    龙啸远轻轻抿了抿嘴角。有点闷闷的道：“那个石头哥哥是怎么回事？”
    石轻舟愕然。
    龙啸远的不开心竟然是因为他？只是因为这个？
    而龙啸远显然错误的解毒了这个惊愕的含义。
    以为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秘密，是属于石轻舟和别人独有的过去的秘密！
    于是，龙啸远顿时的整张脸都黑了，神色之中也露出了一股紧张的味道。
    “轻舟，你真的和那个女人……”
    “你想到哪里去了。”石轻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忙打断了对方。
    “嗯？ “龙啸远微微一怔。
    石轻舟简直哭笑不得。”你想的太多了，我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龙啸远眉头狠狠皱起。”没有关系？轻舟，你不用隐藏，就算用关系什么的也是以前了，我没那么小气的，但是这骗我就不好了，你……“
    “我没有骗你。”石轻舟简直无奈了。
    龙啸远定定的望着石轻舟，石轻舟跟对方对视着，神色认真，平静，没有一点躲闪。
    龙啸远看对方这认真的样子终于有些愕然了。“你……你说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石轻舟定定道。“我不过是觉得这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如此而已，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龙啸远轻轻抿了下嘴唇，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石轻舟忍不住无奈道：“她当时那么叫，我其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记忆里好像是有一个小女孩那么叫过，但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跟你想象的绝对不一样，我就是看着你对她特别排斥的样子，所以也不想跟她多做理会，就这样而已。”
    龙啸远沉默了。
    石轻舟轻轻道：“我跟她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也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青梅竹马什么的……
    你想知道那事吗？”
    龙啸远闻言自然立即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嗯，想知道，你说。”
    石轻舟回忆了一下后才道：“那大约是我十岁左右的事情，那一年，我记得我娘回娘家，在山上为父亲祈福，那个时候我还小，娘没有把我带去，而是把我留在了外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