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痞子的夫郎
赵晨的心一揪一揪的,心疼这个哭都不肯出声的张絮。他还得撑着场面,只能用另一只手一下下给絮哥儿顺背。
那边曹睿也揪着袖子给张絮阿么擦眼泪,张絮阿么早就哭成个泪人了,张嘴就是一句话:“我家絮哥儿苦啊......”小小声,反复念叨。
凤哥儿已经快没了理智,怎么会这样?就算他身份不太好,但人人都看重孩子,听说他怀了孕,不是该眼巴巴的把他领回家吗?赵晨为什么这么编排他进门,还把他说的一文不值。
他急的慌了神,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灰扑扑的布面上还有个显眼的橘黄色补丁。这是凤哥儿在那一夜过后在床上发现的。他为了来找赵晨认孩子,翻箱倒柜的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终于在床底下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了。
凤哥儿捏着荷包,像捏着救命稻草,大声道:“你那天离开后,在我床上落下了这个!这是证据,你不承认不行!我,我还记得你胸口有颗痣!”那晚上月亮高照,床帐挡着看不清人脸,他却是记得那人胸口有痣,他还上手摸过。
众人又去瞧那荷包。还没瞧出什么稀奇,赵晨却是先看明白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赵晨道:“凤哥儿,孩子不是我的,但是我知道是谁的了。”
四个半月前“赵晨”刚欠了王麻子八十两银子,当王麻子说出八十两的时候,连“赵晨”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去赌钱,输了就借,每次都小打小闹,五两八两的样子,但是积少成多,慢慢就成了八十两。
“赵晨”慌了神儿,去找马六商量对策,马六心眼多,村里的二溜子想干什么坏事,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让马六给出主意,“赵晨”也是。马六说帮他好好想想,同时也带着“赵晨”去喝酒,说是帮“赵晨”散散晦气,排解排解心头的郁闷,实际是榨干“赵晨”身上最后一点银钱,想借着“赵晨”的手最后玩儿个痛快。
“赵晨”的确心里不舒服,耸啦着脑袋就答应了。
叫了一碟子五香豆,一碟子凉拌豆干,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对嘴就灌,昏天黑地。酒坊里的酒虽然淡,耐不住他们喝的多,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酒馆打烊,“赵晨”最后一点银子也花光了。两个人晃晃悠悠勾肩搭背,已经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城门早就关了,他们回不去细柳村,身上没钱,也住不起客栈。“赵晨”就想起了凤哥儿。
他指路,马六扛着他走,两个酒鬼竟然还真就从妓馆后院的狗洞摸了进去,找到了凤哥儿的院子一头扎里头。“赵晨”早就醉了,他和马六刚进了门,他就摔到门边上趴地上睡着了,至于后面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有些崩溃的凤哥儿,和凤哥儿手里紧紧捏着的荷包,现在,他总算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
凤哥儿手里那个荷包,赵晨还记得那是马六扎在腰间放铜板的,后来弄丢了还跟一堆人抱怨,说那是他阿么给他缝的,丢了,他阿么绝对不会再给他缝一个。里面还有六个铜板,够他买碗混沌,或者三个素包子呢!马六为他那六个铜板叫唤了好多天,仿佛丢的不是钱,而是他的命。
“赵晨”记得那个荷包,是因为那荷包太丑了,灰扑扑的布面上非要用个橙黄色的补丁。他少不得多看一眼。
赵晨忽然扭头对着右手边一个正准备往祠堂外跑的人道:“马六,恭喜你,一下子夫郎儿子都齐全了,你阿么再也不用担心你娶不到夫郎了!”马六比赵晨年纪都大,他现在还没娶到夫郎,一个是因为他家太穷,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跟“赵晨”一样声名远播,马六阿么天天发愁儿子怎么娶亲。赵晨的话语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第36章 谁打情骂俏呢?
张絮拿下他的手, 似乎已经平静了,还有心思去看看身边阿么, 曹睿照顾的很周到, 正在跟他阿么小声说着宽慰的话。
对面凤哥儿已经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祠堂里的村里人跟着一阵唏嘘, 他们也没想到一出认儿子, 变的这么波折离奇, 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有人对着赵晨指指点点,也有人对着张絮嘟嘟囔囔, 更多的人对着凤哥儿比比划划。
马六煞白着一张脸转过头来:“赵晨, 话可不能乱说......”他是想要个夫郎, 也很想娶亲,但不代表他想娶一个小倌儿!
赵晨道:“是不是乱说,扯开衣服看不就得了, 凤哥儿可说了, 孩儿他阿爹胸口长着痣呢!”赵晨说完,一把将自己上衣扯开露出胸口, 赵晨身体干瘦,以前饥一顿饱一顿,哪儿有什么肉。也就最近吃的好,跟着王云达弄酒坊,累是累, 身体也练的稍稍比以前好些, 还能看。
村里的夫郎小哥儿们一个个扭开了脸, 用巴掌挡着眼睛只敢从指缝间瞧,赵晨胸前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那边早有人一把扯开马六的衣服,马六挣扎不过,就听撕拉一声,那身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破袄子挂在马六肘弯上,胸口明晃晃一颗痣。这回真是证据确凿,想赖也赖不掉了。
凤哥儿已经被这一切震傻了,他看看马六,马六一双老鼠眼左顾右盼,里面同样满是慌张,本来的精明在确切的证据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这就是他孩子的爹,不,不是这样的!
凤哥儿猛的冲向赵晨这边,摇着头不相信道:“不,你说谎!你是骗我的!你不想认孩子才编出的谎话骗我!!”
赵晨吓了一跳,他前面可还有絮哥儿,他两步上前直接挡在张絮身前,不敢推一个孕夫,他只能抓着凤哥儿的手腕使劲儿上提,让人不至于摔倒地上,也不至于摔他身上。
赵晨气急败坏,说话更不客气了:“你冲什么!?是想摔了孩子再赖上我,还是想冲撞了我夫郎?滚!”赵晨说着,将凤哥儿缓缓推开,不至于让人摔倒的力度让凤哥儿趔趄了下就已经站稳了。
“我有什么谎可说?那荷包是你自己拿出来的,你自己记得那人胸口有痣,用得着我说谎?”赵晨伸手一指马六,冷笑道,“你不是想要片瓦遮头吗,去吧,那就是你孩子的阿爹!”
凤哥儿小脸煞白煞白的,直接瘫坐在地上。赵晨大声道:“你们可看好了,他自己坐在地上,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张絮已经站起来了,大大方方站在赵晨身侧,漂亮的凤眼看着瘫在地上的凤哥儿头一次开口:“你说我当家的说谎,村里人是不会说谎的,你不信我当家的,就拿着荷包问问村里人吧。”
赵晨被那两声“我当家的”说的妥帖,本来被凤哥儿闹的郁闷的心忽然阳光明媚。
那边族长终于发话了:“行了,都别闹了,大家安静。”四周杂乱的声音静了静。
张絮把衣服扣子给赵晨一个个扣上。赵晨小声问他:“絮哥儿,你跟我来祠堂的时候是不是都准备好让凤哥儿给我做侧夫郎了?”
张絮垂着脑袋不说话。
赵晨又道:“絮哥儿,你信我,我现在只想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张絮忽然闷声道:“赵晨,你说的那个洁癖是真的么?”
赵晨把张絮侧抱在怀里:“嗯,真的。”
张絮靠在他肩头,脑袋埋在他颈项不出来。赵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不生气了是不?”没等张絮答话,赵晨继续道,“我一直知道我夫郎是个好的,我当时只是顺嘴儿说错了话,我知道你没有跟村里任何人勾搭。”他还记挂着来祠堂之前张絮还在生他的气,他可不想一直看张絮的冷脸。
张絮道:“以后别乱说话。”
“那你不生气了是不?”
张絮不吭声。
“咋,还气不过?那我给你打两下?”
“赵晨”张絮道,“你闭嘴。”
赵晨瞪着眼睛看着肩头毛茸茸的头顶,忽然笑了。
把刚被张絮放在椅子上的手炉从新放回张絮怀里,赵晨竖着耳朵听族长训话。族长已经说到一半了,大致意思是马六那个荷包他也见过,马六也别想狡辩了,既然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不小心闹出了人命,那就赶紧把人领回去。总归是他的子嗣,他得养。
赵晨轻呼出一口气,他还得感谢那个带着橙黄色补丁的丑荷包,否则说不定他真会被赖上。
马六他阿么哭的快昏死过去,家里有个当过娼妓的儿夫郎,他还没娶夫郎的儿子们是别想娶到好的了。
还有一个哭的快昏死过去的就是张絮他阿么,絮絮叨叨还是那几句,絮哥儿是个好的。
赵晨就不明白了,也没看他阿么喝了多少水,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眼泪流?
赵晨看着他阿么对张絮说:“是不是你什么事儿都憋着忍着,眼泪都让阿么替你哭了?”
张絮冷冷瞥过来一眼,赵晨道:“以后你想哭就哭吧,哭一哭有益于身心健康。”
张絮道:“你闭嘴。”
曹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知道赵晨怎么被说了,还能那么乐。
乐归乐,每隔多久,赵晨就又犯抽。
二十五,贴窗花。张絮手巧,一张张窗花剪的及其精致,上面的喜鹊腊梅活灵活现,赵晨拿着一张张贴在窗户上,赵宣也想贴,被赵晨抱着贴了几张。家里的碗筷衣服被子全都清洗了一遍,清洗主力是赵晨和曹睿,张絮阿么负责烧开水。洗了半下午,赵晨觉着手都抬不起来了。其实家里东西都很干净,洗了也仿佛是放水里就捞出来,赵晨不想洗,但是看张絮阿么的坚持样,认命开始搓衣服。
张絮阿么像完成任务一样想过一个好年,他像是把这个年当成一个里程碑,告别过去,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好。
张絮对赵晨似乎态度也好了不少,具体表现在晚上睡觉时候已经能自动枕着赵晨的胳膊了,半夜腿麻,也知道把赵晨推醒,让赵晨给他捏捏,总算没把赵晨完全忽视,让赵晨当一个透明人。
二十七二十八家里开始炖肉,赵晨喜欢新鲜的,想吃肉就弄点新鲜的现炖,那种炖好了放在一边随时可以吃的他也不是特别热衷,不过张絮阿么用酱油卤的猪头猪肚还有鸡肉都不错,于是家里除了卤的这些,加上炸了些肉丸子豆腐丸子,别的倒没做多少。
最后占时间的反而是馒头,赵晨喜欢馒头包子,白面馒头,参了玉米面的馒头,参了地瓜面的馒头,还有参了红豆的馒头,以及各种馅儿的包子,馒头颜色大小不一,蒸出来还挺喜庆的,赵宣哪样都想吃,但他人小吃不了多少,最后他跟曹睿商量,他吃一点,曹睿负责解决他剩下的。赵宣心满意足,曹睿倒是个能吃的,正是十三四的半大小子长身体的时候,吃了一圈之后还吃了一盘子油炸肉丸子,才算饱了。
“张天宝的夫郎回娘家去了,听说带着自家哥哥在张天宝家闹腾呢,让张天宝给个说法,能不能跟絮哥儿断了。”张絮阿么做东西好吃,李斌夫郎干脆带了材料过来叫张絮阿么给调味道,还能一起唠唠嗑。
赵晨拿了个包子吃了一半,嘴还鼓囊着,另一手还在剁肉馅,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他这啥意思,我夫郎从来就跟他没关系,断?没有关系断什么?”
“还不是那家的夫郎瞎闹腾。”李斌夫郎自己拈了个豆腐丸子吃,里面加了肉馅,吃着香又不腻,“赵婶么这丸子做的真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张絮坐在小板凳上烧火,他最近不太喜欢吃肉,就拿了个素包子啃,人长的秀气,吃饭倒是霸道,和曹睿差不多了,拳头大的包子四五口一个。听着这些人说话,他也不吭声。
“喜欢你走的时候带回去点儿,今年做的多。”张絮阿么笑笑,又不认同的小声儿道,“那夫郎就是不懂事了,他这么一闹,家里那点事儿不是都叫别人听去了,家丑不可外扬,何况现在过年,不兴这么闹腾。”顿了顿,“晨小子说的对,那张天宝和我家絮哥儿没关系。”当初张絮给村里碎嘴的黑成什么样?张天宝吭一声都没有,还来退亲,张絮阿么性子再软,也不是不记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