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居然不宠我
这小公子跟双城差不多年岁,可身子虚的很,经过双城这么一摔,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摔的七荤八素,模样很是惨烈。
众目睽睽之下,这小公子当然不愿意了,恼羞成怒的上前要同双城厮打。
双城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从前在滨州也没少打架,身手自然不是寻常少年能比的。当下就擒着对方的胳膊,反手一拧,只听一声惨叫,一脚又踹向膝弯,硬是将人按跪在地上。
“哪里来的狗杂碎,还不快放开我!你可知我是谁?你有天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打我?”
双城掏了掏耳朵,觉得身下人聒噪,脚下便又多使了几分劲,随后就如愿的听见了对方格外响亮的惨叫声。
双城也不说废话,只是看不惯对方欺凌一个姑娘家,遂抬了抬手,指着早已经被人扶起来的姑娘道,“本公子向来瞧不惯有人恃强凌弱,今日本来是出来闲逛,心情好的很,可却被你这个东西破坏了。你说,你要不要做点什么,好让本公子心情好些?”
对方怒声道,“你心情好不好,关我何事?我就是打了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偏你出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双城也不恼,又使劲踩他几脚,这公子便被踩服帖了,鬼哭狼嚎的同那姑娘赔礼道歉了。
如此,双城这才拍了拍手,放开了对方,点头满意道,“这才对嘛,非得让我多踩你几脚,何必呢。”
那小公子这才起了身,因打不过双城,恼羞成怒之下,只道,“有种你别跑,待我回去找人过来,活扒了你的皮!”
闻言,双城挑了挑眉,手才抬起,就见那公子吓的脸色一白,飞也般的跑了。
这边双城才除恶扬善完,就听人群中一阵乱,余光一扫,忽见叶祯正缓步往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不认识的公子。
双城心里一慌,酒立马醒了两分,连忙举起衣袖挡住脸,打算趁乱赶紧跑。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双城”,当即吓的他腿脚一软,忽而像只猴子似的窜了出去,先是跑到隔间叫醒秋茗,随后就拉着他一路狂奔回府。
秋茗喝的醉醺醺的,朦胧着眼睛,被双城一路拉着狂奔,冷风一吹,这才清醒些,“二爷,二爷,跑什么的?”
双城咬牙切齿,“别废话,赶紧回去收拾行李,跑路!”
另一边,叶祯告别了太子殿下,随后便冷着脸,一路骑马回了叶府。
才至府上,便有下人过来报,“大人,你可算回来了,二爷正在东院闹着要出走!”
闻言,叶祯眉头一皱,将手里的马鞭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随从,这才大步流星的往东院走去。穿过青石小黛,人还未至院门口,就见双城背着个小包袱,被一群下人围着,而老管家正在边上满脸急色的劝着,“二爷,二爷,快消停些,大人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双城听了更加迈力的往外头冲,一边挣扎着,一边嚷嚷,“都给我滚开,快放我走!”
众人闹成了一锅粥,忽听一声冷喝从院门外传来,“都不要拦他!”随后就见叶祯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双城一听这声音,立马哆嗦了一下,暗道,管家前世当是个神算子,要不怎么说话这般灵验。
一时间所有的下人均不敢再拦,一个个低着头给叶祯散出来一条道。
双城这下骑虎难下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接僵在了原地。而秋茗更是一见了叶祯的面,就立马跪在地上哆嗦。
“哥……你……你怎么回来了?”
双城腿脚都软了,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叶祯并不理他,在场上逡巡一遭后,厉声喝道,“都下去,将院门给我锁上!”
如此,众人都低着头下去了,另外又有下人要将秋茗一同拉下去。
秋茗起初不肯,挣扎着喊着双城,“二爷,二爷!”
双城自顾不暇,可仍是壮着胆子,昂首道,“快放开他!”
哪知叶祯冷声道,“带下去!”
于是,秋茗便被几个下人硬拖了下去,随后就听“卡吧”一声,院门就落了锁。
双城吓的厉害,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低声的唤了一声,“哥。”
叶祯背着手盯了双城一会儿,目光所及之处,尚能瞧见他不曾放下来的小包袱。他见他似乎怕的很厉害,两只手下意识的拽紧了衣角,额间绑着墨蓝色额带,衬的容貌更为清秀。只是额前的两缕长发凄迷的垂在脸侧,脸上早早的换了一副哀色,到同今日他打架时的神色判若两人。
叶祯知双城出去喝过酒了,便有意冷着他,抬腿进了东侧书房,单单留下一句,“你老实跪着”,便头都不回的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留双城独自跪着,孤星冷月,到显得十分凄楚。
其实双城心里也觉得十分凄楚,他没想到出去逛个青楼都能被叶祯撞见,若单单只是逛逛青楼,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偏生又被看见他打架。
若是按双城心里所想,打架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自己那是见义勇为,除恶扬善,应当被表扬才是。可他还未来得及同叶祯说,就被罚跪在了院中。
这院子也不知是何人建的,地上尽铺了鹅卵石,无端又让双城受了好些罪。只觉得膝盖处疼的钻心,像数以千计的小虫子在咬。
如今是夏日,蚊虫又多,双城细皮嫩肉的,一时间到成了蚊子嘴里的美餐。又跪了一会儿,双城额间出了汗,身上也湿哒哒的难受,只觉得心里恐慌难耐,嘴里口干舌燥,很是难过,可偏生叶祯要晾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宠幸我的新文!给大佬递茶【手动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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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垂死听
不知过了多久,双城眼里渐渐起了雾气,忽听有声音传来,他便应声抬起头,就见叶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站在门槛处,手里握着一本书卷,淡淡道:“你起来吧。”
如此,双城这才哆嗦着起了身,揣着不安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却见叶祯坐在书案后,头低着,很是认真的看着手边书卷。
双城正琢磨着要不要跪着,可又狠不下来心,只好小声请示,“哥……”
叶祯这才将目光从书卷上移开,看了双城几眼,似笑非笑道:“我们家二爷,这下总算是清醒了吧。”
双城只好点了点头,可又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道:“哥……我……我知道错了,你……你别打我……”
叶祯轻轻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打你?”
双城愁眉苦脸、期期艾艾道:“那我……我……我……”
他没脸说,捂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叶祯却不打算放过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淡淡道:“明知故犯,知错能改么?”
双城睁圆了眼睛,惊悚道:“哥!我能改!能改!”
叶祯轻“嗯”了一声,起身在柜子里拿出一物,指了指书案,“那你过来吧。”
双城早看清了叶祯手里拿的是戒尺,他是尝过这滋味的,下意识的就往后一缩,牙齿咯咯打颤,“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啊!”
“过来!”
双城一抖,眼眶渐渐红了,小心翼翼的蹭了过去,人才至叶祯身侧,就被他伸手一提,又一拽,反手按趴在了书案上。身后就完全暴露出来。
“哥,我……我……你听我解释……”
双城一想到等下自己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就带了点哭音。
“我还没开始打你,你就哭了。你私自出府逛青楼,喝酒打架的胆色都哪里去了?”叶祯低声训他,抬手打了一下。
只一下,双城就觉得身后仿佛炸开了锅,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渐渐红起来的棱子,很明显叶祯是带了怒气。
双城“嗷呜”一声就哭了,只觉得身后火辣辣的疼,身子下意识的就往前窜,可随即就被叶祯拽着后领拖了回来,随手按住了后腰,反手又是一连几下。
双城疼的两腿打软,胳膊一伸,将书案一侧的公文,扫落一地。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脖子下意识的一缩,果听叶祯训他:“胡闹!”
——我……不是故意的啊!
可显而易见,叶祯当他是故意的了。
双城硬是被打出了几分火气,一拍桌子,咆哮道:“我不过是逛了青楼,你就为了这个打我?你自己不也去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凭什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官大了不起啊……啊!啊!啊!”
他迫于形式,连忙软了下来,“我……我……我打架是助人为善,你从前不是教过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现在打我又是什么道理?”
回答他的又是几下板子,这下他真没招儿了,只得做小伏低,老老实实的认错,“哥,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今后再也不敢去青楼了。”
叶祯这才开了口,“从前教你的规矩,你混然忘的精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是记的很牢。”
双城偏过脸去,眼里又流了两行泪,就听叶祯继续训他,“从前你在滨州,我如何交待你的?你不学无术到也罢了,成天想着惹是生非。好的不学,你只学坏的,如今还敢往脂粉堆里扎。叶双城,你如今是长本事了。”
“那还是哥哥教的好。”
叶祯也不废话,反手又是一下,直接将双城打的险些跳起来,只觉得身后仿佛被泼了一盆热油,疼的他直哭嚎,“哥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叶祯用戒尺点了点双城的后腰,淡淡道,“你再顶嘴试试。”
其实他去青楼本是和太子殿下有事相商,为了避人耳目而已,可这些却不是能同双城说的。
双城这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结实实又被叶祯教训了一顿。他本以为离开滨州,来到繁花似锦的京城,应当是件好事,现在才事后觉出味了,当是进了狼窝了。而叶祯就是那匹大尾巴狼,逛青楼这档子“伤风败俗”的事,只有他叶祯做得,旁人通通做不得。
早有下人将双城抬了回去,因叶祯吩咐不许给他饭吃,于是双城便撵走了所有下人,独自趴在床上,咬紧了牙根,疼红了眼,硬是不愿意再出声讨饶。
夜幕沉沉,叶祯从书房里转出来时,正巧见双城那屋还亮着灯,一时间暗暗叹了口气,手拿着盏小油灯,又缓步去了双城那处。
却见双城瑟缩着窝在厚厚的被褥中,一身轻薄的白色里衣下,双肩微微颤抖着,一头墨色无力的垂在背后,失了往日的神采。
叶祯不由的眉头略蹙,将提着的小油灯放至桌面,这才转身直直的往床边走去,却见双城微不可寻的又抖了抖。
这孩子是被他打怕了。
双城身上疼,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觉,忽听有脚步声传来,他本就烦躁,刚想抬头怒斥一声,忽见来人是叶祯,骂人的话在嘴里滚了三滚,到底也没胆子骂出口。索性就偏过头看墙,不理会叶祯。
哪知叶祯却自顾自的要掀开他衣裳,这让双城恼了,伸手去揪住衣角,道,“干嘛,烦不烦?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祯道,“上过药再睡。”
双城不肯,因觉得上药比挨打还难捱,于是手下便又紧了几分,斜着上半身,怒视着叶祯。
叶祯也不急,只淡淡的凝了双城两眼,“你胆子大了?”
双城气泄,愤愤的又趴回原处,将整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半晌儿都不吭一声。
心里一刻不停的骂着叶祯,只觉得自己爹不疼娘不爱,好容易等来了兄长,还对他那么坏。自己当真是个没人疼的可怜孩子。
这样越想,双城越是觉得委屈,身后的伤原本火辣辣的疼,眼下也不知叶祯给他涂的什么药,不过片刻便被清凉取代,身上也没那么难捱了。只是他今晚一直担惊受怕,还未来得及吃饭,现在肚子饿的难过,可偏偏叶祯又不许下人给他送饭。
双城心里委屈,闷声闷气道,“我是打了人,可你也打了我,这不就扯平了?做什么还不给人饭吃,想虐待我,直说不就好了。”
叶祯正给双城盖上薄衾,闻言眉头一挑,感情在双城心里,他这个做兄长的是在虐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