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虽项渊笑说没什么问题,可赵慎还是从他细微的表情观察到,秦勉说的事,应该挺重要。果然,刚用过晚饭,淙子便借口公事去了书房,一呆就是大半个晚上。赵慎等到最后,实在困倦,又担忧他离开了壮壮睡不安稳,便只得合衣躺下。
再一睁眼,自个却舒舒服服的窝在被褥里,外衣尽褪,只着内衫。壮壮歪着小头,双手举过头顶,穿着淙子改良过的连体小衫,呼呼大睡,嘴巴还时不时的蠕动两下。
吱呀,房门被推开,赵慎半坐起望过去,只见项渊手拿托盘,轻手轻脚进来。见他醒了,立时露出个笑容。
“醒了?日后若是我回晚了,你就先睡,不要等我,嗯?”
说着,项渊坐到赵慎旁边,伸手绕到赵慎脖颈后,亲昵的揉了揉,双唇借机靠近,来了个柔情蜜意的晨吻。
喂,大早上的,都没洗漱,也不嫌脏!
赵慎扎手扎脚挣扎出来,面孔微红,横他一眼。“不要!都没洗漱呢,再说,壮壮还在呢!”
“啊!”
夫夫俩一惊,转头一瞧,只见项大壮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坐在小褥子上,正一脸懵懂的盯着他们。许是瞅见项渊的手还放在赵慎肩上,小家伙吭哧吭哧开始朝前扑腾,好不容易够到赵慎大腿,就撅着小屁股顺着腿往上窜。
赵慎忍笑把他抱在怀里,小家伙背靠赵慎,直直盯着项渊。
“啊啪啊啪,啊啊”
边叫,小手还一直拍着赵慎腿,大有这是我地盘的架势。
项渊一脸黑线,他怎么瞧着项大壮这是在嫌弃他呢?!
赵慎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壮壮已经七个多月,除了会坐外,最近又练了新技能,开始学着爬了。两只胖乎乎的小短腿十分有力,一窜一窜的,能爬出去半米的距离。
项渊一把拎起项大壮,低头在他脸上蹭了蹭。
“小臭家伙!”
项大壮被蹭得直乐,张着冒出一颗小米牙的嘴巴,一口啃在项渊半边脸上,两只小胖手紧紧扒在脸颊两侧,开始下死力咬。
项渊被他弄得又痒又有些疼,半晌好不容易项大壮松了口,急忙把他扔回笑得打跌的赵慎怀里,伸手摸摸脸,除了一手口水外,还能清晰的摸到一个小小的凹印。
“幸亏是小牙印,不然出去了,人家可都要暗地里笑你爹爹太热情呢。”
项渊点点项大壮的小鼻子,眼神斜扫赵慎,打趣道。
“没个正经!”
赵慎推他一下,想想,自个也挺乐呵,昂着头道:“若是要我咬,不咬下一块肉来,都是轻的。”
目光倏地变得深沉,项渊凑到媳妇耳边,诱惑:“真的?那今晚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怎么样?我保证不反抗,任你咬。”说着,伸手捏捏赵慎肉肉的耳垂,轻轻呼气:“随便哪里!”
轰!
赵慎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几息功夫,就烫得吓人。
自觉眼神恶狠狠的瞪向项渊,却不知配着殷红的脸颊,这一眼,着实媚态横生。
“老不正经的!”
“哈哈哈哈”
项渊大乐,这话说的,太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一大早,就被项渊调戏一番,赵慎虽表现的很羞恼,心底却始终荡漾一片,噗嗤噗嗤冒着欢快的小泡泡。
“周青林日后会跟在你身边,明面上的生意或是事务,你都可以交给他去打理。暗处的,不方便露面的,就叫牛二去。”
用过饭,项渊一面查看昨日送过来的请帖,一面和赵慎闲聊。
“周青林?”
赵慎本能觉得项渊做这个决定,肯定和昨日秦勉说的事有关。
“嗯,先叫他跟在你身边练练。”项渊回头见赵慎面露担忧,忍不住伸手过去捏捏媳妇并不柔软的大手。“放心,我自有分寸。秦勉说得事很重要,不过涉及到他的隐私,我答应他不外传,所以只能和你说他说的事,对我很有好处。他所求的,也不过是找机会给周青林安排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先叫周青林跟着你,然后再进我的亲随队伍,日后安排个武职也有说法。”
听项渊这么一解释,从昨晚见他们二人进了书房开始,心里头隐约冒出点的不痛快也消散不见。赵慎点头:“嗯,我晓得了。”
瞧媳妇一脸乖巧的模样,项渊笑笑,忍不住又捏了捏媳妇的手,这才仔细瞧手里的帖子。
“贺将军携贺夫人请我们明晚过府赏菊。”
赵慎眼睛转转,道:“是仙瑶村的事?”
“并不全是,应该还事关通平府发展。我是知府,他是卫所将军,若是处理得当,通平府不愁百姓安居乐业。”
“会不会被人弹劾?”
赵慎可记得,朝廷明文规定,不许地方要员和武将过从甚密,否则轻者罚薪减俸,重者削官入狱。
“无妨,接触这么一两次,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而且,很快,就没人再会有心思盯着我们这些下头的官员了。”
从秦勉昨日吐露的话里,项渊不仅得知自己将来会身居高位,也大概推断出升迁轨迹。只不过在时间上,明显这一世他升迁的速度要快,事情发展的速度也在加快。若是没有出错,这次孙骏杀妻事件,将终会如他所料,成为圣人从世家手里彻底收回大权的重要契机。至于日后他很快迎来的再次升迁,项渊暂时并没太放在心上。通平府才进入发展期,他既然已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先专注把通平府治理好,三心二意,不是为官之道。
接下来几日,赵慎发现内宅陆续辞退了五六个下仆,粗使洒扫的、上灶的、采买的,几乎每个位置上,都清出去一个。
内宅管事把辞退人员所犯之事呈给他瞧,赵慎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这点子小事,放在以往,淙子是不屑理会的。这一次,居然铁血手腕,毫不留情的辞了出去。
特别是他出门去,跟着的随从居然从一人变成了五人。整个府衙的气氛,也随之紧绷起来。
这一连串的变故背后,原因,定然不简单。
赵慎瞧项渊整日忙碌,下了衙,在书房一呆便是大半个晚上,心疼之余,也不免为这样紧张的气氛心有惴惴,一再吩咐奶娘和下仆仔细看好项壮壮。
这日,赵夫人和赵大公子又来衙门敲鼓,定要状告孙骏,并且在衙门未开门时,二人就坐着马车带着下仆,站到了衙门口,那下仆手里还举着牌子,上书“家女死因蹊跷,恳请开棺验尸!”
路过的百姓瞧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赵大公子还能清晰的听到有人激动的表示同意:“心里头没鬼,干啥不同意开棺?好端端的姑娘就死了,任谁都没法子接受!”
赵夫人靠在车厢壁,形容憔悴,恹恹的看着外面。赵大公子给她倒了杯温水,好不容易劝着喝进去一些。
“娘,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太过伤心。项渊能出这个主意给我们,看来是真心想帮妹妹讨个公道。”
赵夫人缓缓闭上眼,哑着声音道:“他身为知府,为民请命不是应该的?再者,馨兰怎么也算是他的长姐,他若无动于衷,我定然不依!”
赵大公子虽为人木讷一些,脑子却不糊涂。见赵夫人仍旧端着岳母派头,不肯低头说软话,就知道自家娘亲心里头是真的在懊悔,特别是瞧见赵慎风光无限的模样,对比馨兰的惨死,越发悔不当初。如今这般执拗,不过是死撑着不叫自己倒下罢了。
“你当慎哥儿是有多好心好意?”
见大儿子脸上露出不赞同,赵夫人冷哼一声。
“他跑来告诉我们馨兰死因蹊跷,除了显摆他如今的身份外,最重要的,却是想利用我,接出他的阿爹许宜轩!”
赵大公子猛地抬头。
“你爹和煦儿巴着孙家不放,为了前途,连馨兰惨死都能视而不见!这样无情无义,娘是没法再指望。等馨兰的事了了,回去离中,娘便和你爹析产分居,你若是跟着娘,娘便送你去外祖那边进学。”
赵大公子一脸懵圈。
析产分居?!
不过想到赵老爷和赵煦的所作所为,赵大公子也是心底发寒。父亲为光耀门楣,对孙家是极尽谄媚之能,而二弟赵煦同样有样学样,为此还得到父亲的另眼相看,时不时被交口称赞。几次三番下来,对他就开始流露出打压欺辱来。且家里头的产业,也开始积极插手,暗地里排挤辞退偏向他这方的掌柜、伙计。
若还是看不出赵煦是在和他争夺家产,赵勋就不用再考虑入仕途。只是,就因看得明白,赵大公子才越发心冷。
也许,跟着娘亲,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同一时间,赵慎也在和项渊谈论此事。
“赵夫人是个极有傲骨的,我若是毫无所求,她心里怕是极不安稳。既如此,我干脆顺水推舟,请她帮忙日后能借机接出阿爹。”
“嗯。瞧赵夫人的态度,怕是对赵老爷极为不满。家主不和,阿爹处在其中身份不免尴尬。我们为赵馨兰讨个公道,安了赵夫人的心,她办此事,也会真心实意。”
此时,夫夫二人还未料到,赵夫人那,居然打着析产分居的主意。待回到离中,真真是彻底大闹了一场。
孙骏打听到赵夫人和赵大公子整日到衙门喊冤,气得连摔两套官窑茶具,咬牙启齿关门咒骂不休,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要仗责下仆,一时间,通平府孙府人心惶惶,谁都不敢轻易凑到孙骏书房前讨晦气。
“管家,京城还没有来信吗?”
对孙骏隔几个时辰就要问一次的话,管家有苦难言。他如今只盼着京城的信早日来,不然这把老骨头可要被孙骏折腾散了。
在孙骏焦急等待京城来信的时候,项渊也在等,他在等去离中找寻赵馨兰丫头家人的差役。
自赵夫人和赵大公子状告孙骏杀妻后五日,知府衙门大门四开,围观百姓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聚拢在门前。
这一日,是公审孙骏孙通判杀妻案,第一天。
孙骏捏着京城里来信,仔细读后,阴阴一笑。掸掸衣袖,扶正发冠,孙骏大步踏出房门。
有二伯亲笔书信在,项淙子能奈他何?只要他咬死不开棺,谁都不能斥他杀妻!
第72章 公审
牛二附在项渊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项渊挑挑眉:“呵呵,这个孙骏还真不负我所望。”
“大人,若是真的,那孙骏岂不是根本不能定罪?”
项渊抬手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那丫头的家人不是要到通平了?只要人到了,任凭孙骏怎么蹦跶,最后都得给我趴下!”
通平府的百姓最近真是激动又兴奋,跟过了节似的。刚刚围观完项知府审理仙瑶村土地被占一案,罚了他们望尘莫及的高门大户;紧接着,居然就出了状告官员杀妻的案子!老天爷,这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要审的,真真确确是官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