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此人人高马大,那摔下去的一声闷响,让杨笙儿蹙了一下眉,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杨家三兄弟都是不怕事的,不过老二老三还是不想惹事,以免被人知道身份,到时候有一点事在那些言官的手里,都能被说得天大地大一般,非要戳一顿他们的脊梁骨才罢休,知道言官威力的杨麒儿和杨歆儿,在外面是要有多低调有多低调,比起一般公侯权贵的子弟,还要在乎自己的言行和名声得多,因为容易被关注。
杨笙儿却是出了自己家,就什么事都不怕。
这样把人给放倒了,他也不笑,只是平平淡淡地站在那里,好像还很无辜的样子。
对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一把身上的灰尘,就瞪向了杨笙儿,杨笙儿长得漂亮,又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此人本来要和他干架,却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只是说道,“这位公子,你我远无冤近无愁,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笙儿已经将手里的伞给了旁边的何白拿着,两个侍卫已经站在了他的左右,他对对方道,“在下季笙,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对方略微诧异,说道,“不敢当,在下贺启荣。”
杨笙儿就说,“你是那位景昭公子的表兄吗?”
对方朝被逼到楼上朝下张望的景昭看了一眼,说道,“是隔了好几层的表兄。”
杨笙儿好整以暇地说,“那也是表兄不是?你为何要追他?他睡了你的姬妾吗?”
景昭毕竟是个公子哥,在楼上听到杨笙儿的话,也不高声说话,但还是反驳道,“绝无此事。”
因为没敢高声,倒像是在心虚似的。
不少人已经前来看热闹,甚至有些在包厢里吃饭的,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贺启荣朝景昭道,“你敢下来同我说不是吗?”
景昭道,“我不下来,我要回家去,你回去,我不想再和你家有瓜葛。”
贺启荣也不在乎刚才被杨笙儿放倒的事情了,双手环胸道,“哦,你倒是好气魄,睡了人了就跑是不是?”
一堆人都被逗笑了,只是觉得那贺启荣说的恐怕不属实,要是真是姬妾被睡了,能这般好说话。
但看那景昭,景昭满脸通红,道,“我在你家叨扰了些日子,我也该回家了。多谢表兄你这些日子照顾,不过你那话,我却是不会认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贺启荣道,“你看看周围多少大爷公子看着,你下来,我们找个地儿坐着说话,这样闹得大家脸上都无光。”
景昭大约也是同意他的说法,只是又觉得自己势单力孤,真要和他找个地儿坐下说话,那是有理也是无理,只能被他拽回去。
他看到已经在楼下坐下的杨麒儿杨歆儿两人,还有虽然作出一副淡定表情眼里却是兴致勃勃的杨笙儿,他就说道,“这样也行。只是,我一人去同你谈却是不行,你请你旁边那一位小季公子一行和我一起,我倒是愿意答应。”
杨家三兄弟,一看都是人中龙凤,不仅都长相十分出众,气质风度仪态都是绝佳,身边又跟着一看就是高手的护卫,便知道他们出身不凡,贺启荣一想也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在乎自身安危,定然不会多管闲事,便回答景昭道,“你下来,我答应。”
景昭已经被逼得人往木栏杆上爬了,这时候就慢慢从廊上往下走,跟着贺启荣前来的几个仆人,倒是对景昭挺客气的,也不去抓他,只是笑着请他走快点。
景昭走下来了,就飞快地躲到了杨笙儿的后面去,又对杨笙儿说,“小公子,还请你们给我做个担保。”
杨笙儿说道,“我还没吃午饭呢。”
贺启荣就说,“那既然来了这酒楼,便在这里用了午膳,我贺某人请客。”他说着,又对杨笙儿道,“这位小公子倒是长相出众,不过你方才那用伞的功夫更让在下佩服。”
杨笙儿笑着说,“不客气,不客气。”
贺启荣看着他,心想就没见过这般没有礼的人。
杨麒儿这时候对杨笙儿道,“你要去做这个担保?”
杨笙儿说道,“反正也是无事,再说,这位贺爷要请客。”
杨麒儿不说话了,杨歆儿看了看那贺启荣和景昭,说道,“最好快点。”
一行人上了楼要了个大包厢,杨家三兄弟和贺启荣还有景昭坐了一桌,侍卫和几个伺候的太监都守在了外间里,贺启荣那几个仆人也没有跟进去。
贺启荣看了看景昭和杨麒儿,略微惊讶地说,“这位季公子同小景还挺像的,难怪如此有缘。”
景昭看了看杨麒儿,没觉得自己和他像,便对贺启荣道,“咱们讲正事,讲完我还要回家呢,不然今日回不了家了。”
贺启荣道,“是,咱们说正事。这几位公子一看就是知书明理的贵公子,就让他们来为我们的事做个评判。”
景昭别扭着脸道,“但是此事又如何做评判,你不过是死搅蛮缠。”说着,又对杨家三兄弟说,“几位季公子,在下一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和他的姬妾可没有任何往来。”
杨麒儿坐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像尊大神,杨歆儿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杨笙儿也是一言不发,只杨笙儿很应和地点头,说道,“景公子你的确是看着不像坏人,不过,你为何躲你这位远房表兄呢。”
他瞬间就别扭地红了脸,贺启荣对杨笙儿拱手道,“季小公子,我们两家是远亲,在下母亲乃是小景他家的隔房表姑,小景来了我家作客,我家对他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说到这里,对景昭道,“小景,我说得不错吧。”
景昭抿着唇点了一下头,皱眉道,“这种事实在没什么说的,我只求你放我走。”
贺启荣却道,“没有那么好说的事。”
然后他直接对三个杨公子道,“前几日,我们醉了酒,就睡了一张床,他把我当成了他的通房女人给睡了,这话说出来,是我受了损失,我堂堂一爷们儿,就这般被他睡了,他竟然是一言不发,就要走。哪里有这般好的事。”
杨麒儿瞥了高大的贺启荣一眼,然后又看了偏瘦的斯文的景昭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了墙上的挂画上去。
杨歆儿端上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看了杨笙儿一眼,还是一言不发。
只杨笙儿瞪大了眼睛,而且惊讶道,“呀。真的?”看来他兴致非常高,而且连一直没上菜他饿着肚子这件事都忘了。
景昭蹙眉咬牙切齿,但是却不反驳,贺启荣很配合地点头,“正是如此。虽然此事有辱我贺某的名声,但我也不遮遮掩掩。连皇后殿下那样的爷们儿也能给皇上睡,我不能及皇后殿下万一,故而我被他睡了也没什么话说,但我就是不能让这件事就这般了了,他分明就是睡完不认账。”
景昭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而杨麒儿和杨歆儿则表示道,“皇后殿下和皇上的事情是可以妄议的吗。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景昭马上来了底气,“正是如此。”
贺启荣看了看之前一直不说话的二杨三杨,居然很是服气地点头,“正是,只是我是敬重皇上皇后殿下情比金坚,并无不敬之意。”
然后他又转到一直对自己的故事十分感兴趣的杨笙儿跟前,说道,“季小公子,你来为此事做个决断,你觉得该如何呢。”
贺启荣不愧是个做生意的,一看就知道两个哥哥都是顺着弟弟的,而弟弟又是在看好戏,把话说到他的跟前,他即使和稀泥,也不能把景昭和出去。
景昭对杨笙儿道,“季小公子,虽然事情如此,但是,我只是醉了酒,而且,我并不记得出了什么事。且咱大雍也没有律法说我就得娶他或者为他的名节做主。”
贺启荣道,“小景,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话。我贺某在京城这地儿的确算不得什么人物,但是做生意,在京杭道上,也是有些名号的。你睡了就是白睡了?虽然我妻子是病逝了,你嫂子不找你闹。但要是放在女人身上,我是个女人,你说你是不是要进监牢。我也没去衙门上告你,只是要你和我回去,你却是这般态度。”
杨笙儿想插个嘴也没法插嘴,只听两人吵了起来,且景昭一下子来了脾气,将桌子上的茶壶都提了起来,一把摔在地上,一声巨响,然后热烫的茶水就泼了出来,他气得满脸通红,“你这般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
景昭发火的时候,坐在杨笙儿旁边的杨歆儿就一把抄起他带着往后退了,且他们坐得有些距离,故而茶水泼出来,并没有把他们烫到。
景昭鞋子上倒是溅了一点茶水,不过他似乎感受不到烫,只是脾气很大地开始发火,将桌子上的一套碗碟也摔在了地上,指着贺启荣道,“你个混蛋,你是什么龌蹉心思我不知道吗,你要怎么样,你要我赔偿你吗。”
贺启荣看他发了疯,只赶紧上来制止他,但发了疯的景昭实在是不好制止,他端起一把椅子就朝地上摔,把贺启荣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才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还有几位公子在,你就这般乱来。”
景昭喘了几口气,回过了神来,对着又坐下的三位杨公子道,“你们一看也是体面人家的公子,你们看我是他的对手吗?只请你们做一下主,我要回家去。”
杨笙儿说道,“景公子,我看你不和这位贺公子把话说清楚,你回家了,他也会追过去的呀。你是不是没弄明白事情的主次?”
景昭道,“我话说得很明白了,我要回家去。”
杨笙儿无语了一下子,就看了贺启荣一眼,道,“其实我觉得你把一件事说清楚点,贺公子就完全不会再纠缠着你了。”
景昭道,“是什么事?”
杨笙儿怜悯地看了贺启荣一眼,道,“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他,还很讨厌他,看到他就心烦,即使上次睡了他,后来想到也是恶心欲吐,之后再想一想,就连饭也不能吃了,看到他就肚子疼,他总不能让你以后吃不下饭,也就不会再这般缠着你了。”
杨麒儿和杨歆儿都当做自己在看墙上字画,贺启荣和景昭都一脸震惊,贺启荣没想到这个小公子嘴巴这般毒,景昭是从小君子教养,哪里说得出这样的话,他一脸为难,看向贺启荣,贺启荣也看向他,道,“你就真是这般想的?”
景昭觉得也许的确是非这般说不可,但他到底心软,再说,他即使觉得那件事是贺启荣设的计,到底自己是做了错事,他又被贺启荣很是震惊地看着,之前那股气势,早就在心里萎了下去,不由道,“虽然没有季小公子说的这般,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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