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季衡看许七郎一副精神不高的样子,想来就不是好事,而且刚才许氏也是转换话题,说明是不好外传的事。
季衡就说,“你们不是去刘大人府上的吗,怎么又到了永昌侯府上。”
永昌侯和定国侯是两兄弟,不过因为定国侯是袭爵,而且继承了赵家的府邸,永昌侯府便是在和定国侯府隔了两条街的地方重新修建的,修建得豪华气派,不比定国侯府差。
这永昌侯府和许氏交好的刘大人家里,则是相邻着的。
说起这个刘大人家里,则是皇帝当年养母刘贵妃的娘家,刘贵妃是个病秧子美人,老家也是扬州,同许氏家里还有些远房的渊源,刘贵妃自己没有孩子,而且死得早,有个养子,而且还做了皇帝,但是皇帝根本没有掌权,所以刘家也就没有受到什么荫庇,现在刘老大人,虽是国丈,只是有个虚衔,已经没有在朝中掌权做事了,两个儿子也不怎么争气,早就在走下坡路,只是还有个家业架子在。许氏和刘家大儿媳妇在扬州时认识,刘家大儿媳妇甘氏叫许氏一声表姐,许氏和她就有不少往来。
许氏这天是去刘家拜访,想来跟着刘家的人一起去了永昌侯府。
许七郎说,“本是在刘家府上,不过隔壁永昌侯府请了灵凤班的唱戏,他家太太就让人来请刘家老太太去听,刘家大奶奶是个好戏的,就带着姑母也一起跟着去了,我也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季衡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你看你精神萎靡的样子,难道是因为灵公子的事情?我看你最近很为他着迷,你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许七郎被他说得脸颊倏地就红了,说,“你乱说什么,我才不是得了相思病。再说,我就是同情他的身世,觉得他戏唱得好,我又没有喜欢他。”
他辩解着,却看到季衡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他知道季衡是误会了,所以就生了气,“我说真的,你别以为我在撒谎。”
季衡赶紧收敛了笑意,说,“我知道,我相信你。那你赶紧说出了什么事,不要吊我胃口了。”
许七郎嘀咕道,“我才没有吊你胃口。”
又说,“是定国侯府的大太太和几个儿子媳妇也在永昌侯府里作客,她们女流坐在一处,我只是同男客坐在一处,还在那里遇到了赵致礼的堂弟,永昌侯府的世子,现在也在宫里伴读的那个,他知道我是你表哥,就待我很热情。我们在一处说话,后来去院子里,看到香安郡主让丫鬟和婆子将灵仙从后台里叫出去,让婆子打了灵仙两巴掌,而且要班主将灵仙卖给她。”
季衡倒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想,香安郡主找灵仙的麻烦,定然是杨钦济去对香安郡主说了什么。
根据杨钦济那个脾气,可见他的亲姐姐的脾气也不会很好。
季衡说,“灵仙即使是个伶人,但也是男人,香安郡主就没一点规矩,那么去见男人?”
许七郎皱着眉毛说,“都这时候了,谁还想这些。当时灵仙的脸都被打肿了,嘴角还出了血。还是我同永昌侯府世子上前去,香安郡主才没有让人多打灵仙。”
季衡眼神沉了下去,说,“那这事最后怎么办了?赵致礼当时没在吗?”
许七郎摇头,“没看到他在。后来是赵家的两个太太都被惊动了,香安郡主想买下灵仙,好在他班主没卖。香安郡主最后被劝走了,戏也只唱了一半,后面就没得听了。这毕竟是赵家的家丑,我们也不好多看,我同姑母很快就走了,姑母说让我不要传出去。”
季衡说,“即使你不传,我看很快也会传出来的。灵仙的票友一大帮子,京里多少闺秀都爱他的戏,这下被香安郡主打了,恐怕不少闺秀都在心里厌恶她了,不过说起来,赵致礼同她成亲也才三个月,她就能将事情闹成这样,真不知道她和赵家到底是怎么闹的,难道一点郡主的体面也不在乎了?”
许七郎说,“也是赵致礼的错,家里的老婆管不住,又要在外和灵仙在一起。”
季衡看着许七郎笑话他说,“等你将来娶妻,你可不要娶太凶悍的老婆,不然以你这多情性子,恐怕也要后院起火。”
许七郎又被他说得红了脸,“我哪里是多情性子,再说,我就不娶妻,又如何。”
季衡说他,“你不是多情性子?那是谁在为灵仙打抱不平?你不娶妻这种混话,也能和我赌气说出来?让我娘听到,你爹娘听到,他们还不得把你拉到庙里去驱邪。”
许七郎哼了一声,“不和你说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又总说话气我。”
季衡不依不饶道,“你这什么意思,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说我不明白你,你要我明白你什么。我前两天在你床头下面翻到龙阳书,我提醒你啊,许达川,你好的不学却去走偏路,到时候我娘没法对你爹交代,你这是要弄得两家不合,而且,就我和你的交情,我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许七郎眼睛里要冒出火来一样地看着季衡,咬着下唇,像是要发火,但是瞪了季衡一阵,他又偃旗息鼓了,翻身躺到炕上不说话。
季衡倾身去看他,又伸手拍他的脸颊,“你这是和我冷暴力呢,是不是。我说,你还真喜欢上灵仙了?他可是个伶人,拥趸一大堆,而且我看他对赵致礼感情不一般,你可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许七郎突然翻身过来,将季衡的腰一把抱住,然后将他压在了炕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说,“我说了没有。根本不是这样的。”
季衡由着他居在上方,明亮的眸子看着他,说,“那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我看你要说这不是相思病我根本不信。我家好好的七郎,因为一个伶人就变成这副模样,你说我怎么不气恼。你以前那样子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许七郎被他说得鼻子一酸,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脱了力,将身子趴在季衡身上,脸埋在季衡的颈窝里,轻声说,“衡弟,我恐怕还是要回扬州去准备考秀才。”
季衡愣了一下,伸手抱住他,说,“要去就去吧,大男人志在四方,建功立业,可别将满腔心思都放到儿女私情上去,那样没什么意思。”
许七郎沉默了,想了一阵后,就点了点头。
68、第五十一章
这一年元宵节,宫里没有设宫宴招待群臣,不过太后娘娘却设了家宴,招待了娘家人。
赵致礼携着妻子香安郡主杨钦萱进了宫去拜见太后娘娘。
前两天香安郡主打了小灵仙的事情已经早就在京里传开了,虽然不至于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是有些消息来源的人家都知道。
京中的这些太太奶奶闺秀们,日日里都是闲得无聊的,对于任何一点八卦都不会放过。
香安郡主和一个伶人争风吃醋,让奴才打了小灵仙,这种事已经算是大八卦了,怎么可能会不在短时间内传开。
这才三天时间,连宫里的太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这件事。
太后没见过小灵仙,不过之前就召见过香安郡主几次了,香安郡主是个傲气的主,在太后跟前也不会服软,太后自然对她并不喜欢。
这次太后借着天冷头疼,没有在宴会上坐太久,自己就回了房去,却召了赵致礼去问话。
赵致礼这日穿了一身官服,十七岁的少年,早就身量颀长,俊眉朗目,带着行伍世家的子弟才有的飒爽英姿和干净利落,对太后行了礼,就规规矩矩站在下位听候吩咐。
太后的两个兄弟,永昌侯没有嫡子,定国侯也只有赵致礼这么一个嫡子,赵致礼对太后来说,自然是不一般的。
毕竟,太后自己没有儿子,赵致礼同她年轻时又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别人说,姑姑看侄子,越看越欢喜。
太后虽然贵为太后,但是也改不了这些普通女人的心思。
太后观察了赵致礼一阵,就叹了口气,说,“你同钦萱就真的一点也过不到一起去吗,你这才成婚多久,就在外面养着戏子,你好歹也是侯府世子,怎么就一点规矩也不守。”
虽然太后的话带着指责,语气里却又含着无可奈何和心疼,要说太后,她心里疼爱赵致礼比小皇帝杨钦显来得多得多。
赵致礼这次在太后跟前也没有服软,直直地站着,皱眉说道,“姑姑,你也看到了她的性子,不是侄儿不想和她好好处着,但她的性子那样,实在是难以相处。至今,她都不让侄儿进卧房,我即使想和她好好处着,也没法处。再说戏子这回事,侄儿同灵凤班的青衣之间,根本没有她想的那种关系,这下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她依然觉得是侄儿的错。如若我出门会友,正好见了一个伶人,她就觉得我和这个伶人有瓜葛,我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其实太后对赵致礼同小灵仙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她身处深宫,即使有消息路子掌握着外面的情况,但是也不是事事都十分灵通。
太后就说,“你真的没养着戏子。”
赵致礼斩钉截铁道,“姑姑,绝对没有。”
太后于是抬了一下手,说,“如此,哀家就找钦萱来说说。”
赵致礼被放走了,杨钦萱又被召进了太后的暖阁小厅里,杨钦萱进去后行了礼,太后让她起身后,她就自己坐到了太后下位的椅子上去,太后并没有给她赐坐,看到杨钦萱已经自己坐了,不由怔了一下,但是她也没有因此朝杨钦萱生气,依然是一脸和蔼模样。
杨钦萱从小受吴王的喜爱,是个骄纵的性子,在太后还没有先说的时候,她已经告起了状,说赵致礼自成婚就很少着家,而是在外面有别院,还养着戏子。
太后面无表情地听着她抱怨了一大堆赵致礼的错处,而杨钦萱说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太后神色已经很不好。
赵太后本来就更偏向于自己的亲侄儿一些,此时听了杨钦萱这么一番抱怨,心就更是向赵致礼偏得狠了。
最后她说,“你说致礼养戏子,可是指灵凤班的那个叫小灵仙的。”
杨钦萱点头,“就是他。长得很狐媚的一个人。”
赵太后叹了口气,说,“既然你说致礼养着他,那他怎么还日日在外面出台唱戏。若致礼真养着他,哪里会让他再出台唱戏。他每日里唱戏,哀家又听说他一直住在戏班里,很少出门,这和致礼又哪里来的空子在一起。”
杨钦萱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赵致礼和他在一起。”
赵太后说,“作为一个当家奶奶,照说你是郡主,从小家教严格,用不着哀家来说这些话,但哀家还是要说几句。男人的眼睛都是花的,哀家就没听说过不好美色的男人,比起管住外面的美色,还不如在家里好好伺候你男人,让他多花心思在你身上,这样,他也就没有心思往外放了。”
杨钦萱被她说得有点气鼓鼓的,“但是是赵致礼他……”
赵太后抬手打断她的话,“夫妻之间,都要互相谅解。男人是把剑,女人就要是水,不然,女人也是一把剑,两把剑磕在一块儿,只会是两败俱伤,哪里有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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