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扶苏
他那一掌情急之下发出,少年受伤很重,又吐出几口血,抹着嘴唇咳个不停却仍不肯示弱,大声道:“我叫白……咳咳……由善,我父……咳……王……就是……白继……白继业。扶苏,是你害……死我……咳咳……的父王,我……要杀……咳……杀了你!咳咳……报仇!”
白继业?那个吴国二王子,外表懦弱实则盘算如何弑父夺权的人?
我想起来了,他曾把我当做交换条件换得楚王出兵帮他弑父夺权对付他亲生弟弟,却因一时贪图美色而被楚王杀死在我的床上。
是了,他是有个儿子,在罪行大白天下之后,此子被贬为庶人,替父恕罪被发配到南蛮荒地,永世不得入中原。
白由善,似乎,是叫这个名字。
他怎么竟到善安来了?还冒充成了难民孤儿混入了莘华园。
也不知是谁告诉他关于我的事,竟让他误会是我害死他的父亲,而让他遭受丧亲发配之苦。
思绪飞转之下,我有些失神。
韩丹走上前去举脚踢向白由善,恶狠狠道:“你要为父报仇是吧,不如现在就去见你的父王去吧!”
“住手!”我大声喝道,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眼前顿时一黑。
“公子!”“侯爷!”
墨玄韩丹齐声惊唤,被变故吓傻的孩子们不少大哭起来,围过来唤我。
我撑开眼,勉力笑了笑道:“没事,伤口很浅,回去包扎一下就好,小福儿你们不用担心。墨玄,扶我起来。”
“我去叫辆车来。”莘华园的管事仓皇的跑出去。
韩丹和墨玄一左一右扶起我。我低声道:“派人保护莘华园,别吓着孩子们。把白由善带回侯府疗伤,不要为难他。”
“公子……”
我看了墨玄一眼,他不再说话,生硬的点一点头。
韩丹道:“侯爷别说话了,这些事我跟墨大哥都会做好。”
我知道他们都有影卫绝对服从主人的忠诚,只有一件事不放心。
“墨玄,韩丹,”我忍着剧痛努力让自己不要昏厥,“我受伤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可告诉郑峪。陛下日理万机,朝局刚刚稳定,不要节外生枝。”
墨玄和韩丹互看一眼。
我疾声道:“答应我!”
两人同时低下头去,最后还是墨玄点了点头:“公子放心。”
第49章
虽然墨玄,韩丹,以及莘华园和建业侯府的人得了警告,对扶苏遇刺之事守口如瓶,但消息仍是经由两条途径传到了帝都。
一条自然是民间捕风捉影的流言。
莘华园的孩子们不少目睹事情经过,当日建业侯满身是血回府的情形也被一些等在侯府的百姓亲眼所见,虽然都看得不是特别真切,孩子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这样骇人惊闻的意外还是被当作极佳的传奇故事材料,被口口相传了出去。
民间的传闻中,建业侯伤重垂危,更有甚者,说那一代绝色佳人已香消玉殒,遇刺身亡。
丞相谢勋及几位内阁枢臣得到的当然是更精准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由善安府尹亲自派密使传来。密折中特别强调建业侯下了死令不许他和府中官员擅自上奏陛下,但自己知道兹事体大,所以冒死给谢相与王叔送信。
“此事不可让陛下知道!”赵荣劈口道,不等其他人发话,将那道密折举到灯下烧为灰烬。
谢勋紧皱眉头。他愕然而震惊,努力平复下心绪之后又陷入两难的境地。一面担心扶苏伤势,一面对是否让赵宣知道却犹豫不决。
根据密折所报,建业侯伤势虽不重,但因痼疾旧患身子虚弱,经此外伤无疑雪上加霜,人已卧床数日,时昏时醒,是否能痊愈恢复,情况似乎还未明朗。
倘若此时让赵宣知道……谢勋心中明了,那不啻是一股滔天巨浪,说不定引起举朝动荡亦有可能。
第一件,白由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是如何能从防卫严密的羁押中逃脱出来?就有数不尽的州府官员脱不了干系。再深想一层,白由善的身份,以及他与吴宫旧臣和白氏王族后裔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此推下去,甚至连后宫都会牵连在内。若要细细追查,此案棘手之余更会为近一年来苦心经营的平稳局面多出无数波澜。
有鉴于此,谢勋同意赵荣的做法。扶苏公子本人秘而不宣的主张也是对大局最好的处置,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受苦的又是公子一个人而已。
可是,“真的瞒得住么?”
大将军徐广的一句话问得赵荣一愣。
除了官府通路之外,陛下与建业侯之间自有一条由影卫组成的快捷而秘密的通信途径,往来书信几乎日日不断。这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建业侯的扈从安全由身手绝顶的影卫负责,而侯府事无巨细都,皆会经过这条秘密通道传到皇城内苑,报与陛下知晓。扶苏既然受伤病沉,影卫及特派在侯府的御医又怎敢瞒而不报?
“若扶苏公子有心瞒的话,”谢勋开口从容,神色却十分黯然,“陛下应很难知道实情的吧。”
赵荣却不放心,立刻找来影卫统领令戡来问。
“建业侯的回函三天前郑峪就带到了,此刻他又已出发往善安送信,似乎……”令戡看着三位枢臣的沉重神色,心中不免惶惑,“并无异状。”
“这样就好。”赵荣松了口气。
等令戡退下,赵荣看着谢勋,语气郑重:“谢相,此事疑点重重,我会派人暗地追查。陛下那里还是先不要声张了。你也知道只要事关扶苏,陛下就不能冷静处事。何况皇后刚刚有喜,不宜旁生枝节。”
谢勋叹了口气,心中沉闷不已,却只有点头道:“王叔说的是,是这样最稳妥。”
***
晋宫内苑。
皇后白馨儿有孕一个多月,害喜得十分厉害,把午膳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陛下驾到!”内侍在寝殿外大声传报。
白馨儿忙扶着紫欢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臣妾恭迎陛下。”
赵宣一把扶起了她,皱眉道:“平身吧。你有孕在身,不用这样多礼。”将人搀到床前,他与她并排坐下,侧过脸来拢一拢她的肩:“听说你不舒服,过来看看。”
白馨儿心中一暖,偎倒在男人怀里。
“臣妾谢陛下挂怀。”
八年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像这样的相拥温存,也是数月前圆房之后才终于发生的事。白馨儿心中甜蜜,一双盈盈美目抬起,深深望着面前的男子。
“能为陛下诞下龙子,馨儿便一生无憾了,受怎么样的苦都值得。”
怀中的女子眸光似水,一片温柔深情自大婚之日掀开喜帕的那一刻起便浸染眼底,多年来未曾消减一分一毫。
不是不感动的。而如今,听她将那含蓄多年的感情直白说出,赵宣心中的愧疚之意更加无法言说,只是臂弯一紧,将那副娇小柔软的身躯真正的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说什么傻话。”他笑道,“现在吐得难受,过一阵子就好了。我问过太医,你身子一向康健,顺利产下朕的龙子应无问题。”
白馨儿怔了一怔,未想到他竟如此细心,连女子受孕的反应也细细问过。心中一热,眼眶不由湿了,却又想,他这样关心自己的身孕,只怕是想着早日后继有人,便可离开桎梏,与那心上之人朝朝暮暮去罢。如此想来心头一凉,泪落了下来。
“又胡思乱想了罢?”赵宣皱眉笑意温柔,“你怎么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以前倒没觉着。”
以前她对他敬之爱之,将所有牵挂与眷恋都藏在心底,只因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
如今呢?春`宵一刻,万种柔情。云`雨之际,他在她耳边轻唤:“馨儿。”
多少年了,她觉得自己等这一声唤多少年了。曾几何时,真的绝望,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走近那男子的心。
“不,陛下,”白馨儿轻拭腮旁泪珠,温柔微笑,“馨儿没有胡思乱想。馨儿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她靠在男子的胸前,感受他宽阔的胸膛带来的平稳安定,握起他的手。
“宣,馨儿是你的,为你,我死也愿意。”
喃喃的声音,仿佛自语一般,低微脆弱的口气叫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隐隐的疼。
“又说傻话了。”赵宣的声音也变得很轻很轻,他拥着她,和还在她腹中的,他们的孩子。一股滞闷堵在胸臆,微微仰首,无声的叹息一声。
***
“陛下走了?”霍氏一进门便问,满面喜色。
白馨儿让紫欢去端茶来,笑道:“刚走。许多国事还要处理。”
“那可不是!”霍氏笑滋滋的道,“陛下可是一下朝就赶到中宫来看你呢!若不是国事繁重,只怕下午也不舍得走了。”
白馨儿想起方才两人温存的情景,心中暖意萦绕,本已羞涩的面庞更加若红云妖娆。
怔了半晌,白馨儿抓住霍氏的手:“三嫂,我好怕。”
“怕什么?”霍氏诧异道,“怕失宠么?你放心,我查过起居录,陛下虽也有去其他妃嫔宫中过夜,但那只是做给各诸侯后裔看的安抚人心之举,你的中宫之位稳如泰山。现如今,连市井小民都知道皇后独宠六宫呢!”
白馨儿轻蹙纤眉:“不是怕这个。”她握着霍氏的手,掌心冰凉,低下头去,“以前得不到便只想着,哪天只要得到那么一丁点儿也尽够了。可如今……却想要更多……更多……”
霍氏挑眉一笑:“那又何难?馨儿,你是大晋的皇后,本就该得到全部。你放心,有三嫂在,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白馨儿抬起脸,茫然中忽而巧然一笑:“谢谢三嫂。”
***
自内宫回府,霍氏的轿子尚未停稳,便有个贴身仆从叫冯岩的凑到轿窗下低声道:“夫人,有密报。”
霍氏不急不忙的走出轿子,看了一眼冯岩。那仆从甚机警,便再不多说一个字,跟在她后面一径到了内厅。
屏退左右,冯岩不等霍氏开口,急忙禀告道:“姓白的小子失手了,那妖孽还活着!”
霍氏吃惊得从锦榻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怎么会!不是说刺中了么?那簪子上的毒见血封喉,神仙也救不了!”
冯岩踌躇着道:“当时的情形只有那小子在场,许鲁怕被墨玄等人觉出端倪,不敢太靠近莘华园。后来莘华园被建业侯府的人围住消息不通,详情到如今也不甚明了。不过据说,白由善没有用那把簪子,所以扶苏并未中毒。”
“什么?!”霍氏更加惊异了,急躁的踱了几步,重重一跺脚,“那小子在想什么呢?本来只要刺破皮肤就干成的事儿,难道他不想为他那色鬼老爹报仇了!”
“不可能吧?”冯岩不确定的说,“他不是认定了是扶苏害死白继业,又让他贬为庶人吃尽苦头,心心念念只想报仇。难不成有人跟他说了些什么?”
霍氏紧皱眉头,想了一想,冷静下来。
“这个不用去管了。那小子人呢?被墨玄杀了没有?”
“没有,”冯岩道,“许鲁看到他被带回了侯府,之后就没了消息。”
“糟糕!”霍氏沉声。
“难不成,”冯岩也突然醒悟过来,“这是要利用他跟踪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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