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扶苏
至少,在他安全之前,我不会有事的。
我还要助他复国,兴邦,平天下。
我和他,我们的路还很长,很长……
我怎么会有事呢?
不会的。
绝不会的。
第15章
墨玄从柜子里找出那个自己藏着的紫色小瓶,揭开盖子数了数,发现又少了几粒。院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赶忙把东西重新藏好,脚下轻点,飞身上了梁柱,重新隐没在幽邃的殿宇深处。
唉……
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
墨玄想,有的时候真的非常不明白,扶苏公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身为影卫,他当然知道自己必须忠于主人,做到不问对错,只听钧命。
所以,即便他觉得应该把公子人在吴宫的消息早一些告知主上,但在公子的严辞禁止下,这大半年里他也只得蛰伏潜行于宫中,断绝了和首领令戡的联系。
后来令戡告诉他,主上那半年里找扶苏公子找得都快疯了。
明明彼此都那般牵挂,可为什么就是不能相见呢?
墨玄当然不会认为扶苏是个绝情的人,但为什么有时候却又见他做出一些无情的事来。
比如说,扶苏公子居然能当着吴王的面亲口拒绝回到主上身边。
墨玄很难想象主上当时的心情。
要知道为了向吴王要人之事,主上几乎不顾一切。礼王赵荣以死相逼,都没有令他动摇分毫。
墨玄想,如果自己是主上的话,听到扶苏公子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大概会恨死他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要见他一面。
可是第二天,令戡就传来消息,让他暗中安排一下,说主上想与扶苏公子在宫中秘密见上一面。
这真是澄清误会的良机啊!
墨玄万料不到高傲不群如主上,竟会放低身段至此。顿时欣喜莫名,立刻把这好消息告诉了扶苏公子。
公子知道后一定会乐坏了,墨玄想,他根本早就迫不及待想与见上主上一面!
墨玄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公子的真实心意,他留在吴宫全都是为了主上的大业。
宇华殿归来,墨玄几乎忍不住趁夜就要潜出宫去。他要告诉主上,千万,千万别生扶苏公子的气。他那时候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公子为了主上,把背脊送到剑下,被利矢刺穿肩胛,夜夜强颜欢笑侍奉贪婪成性的魏王吴王甚至武陵候,真正是吃了数不尽的苦。
主上见了他一面,应该也看到他整个人清瘦了多少。
而主上看不到的是,从宇华殿出来,公子心碎神伤以致呕出血来。
公子不敢让吴王知晓病情或恐看出端倪,只用他藏在梳妆台下影卫们危急时护心保命的强效丹丸撑住了一口气,当天夜里还要装出平常模样,笑着让吴王在身体里蹂躏肆虐!
想到这里,墨玄的心绞在一处,难受到极点。
公子对陛下的痴心深情,直可叫天地动容!
然而让墨玄想不到的是,扶苏公子听了他传来的消息,怔了一下之后,竟没有立刻答应,而只是无语垂首。
墨玄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被那看了无数次仍会心跳加速的侧影引得又一次失了神魂。
许久,许久之后,扶苏终于缓缓叹出一口气来。
“还是……别见了吧。”
“为什么?”墨玄几乎脱口问,难以置信,“难道,难道公子日日夜夜所盼,不就是能见上主上一面么?”
扶苏微躬了身,手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见了,”他轻轻摇头,每一个字说得都很吃力,“我怕会受不了。”
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墨玄一介莽夫,他实在不明白。
可是,“公子难道不想亲自对主上解释么?”
“解释?”
扶苏有些茫然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解释……”
“是啊,解释!”
“解释什么呢?”扶苏喃喃自语。
“解释在宇华殿说的话啊!”墨玄急了。
“哦……”扶苏唇角抽动了一下,眼帘低垂,发丝滑落肩头。
静默良久。
“那些话……我想……他都明白的吧。”
怎么可能?!
墨玄几乎要大声喊出来。
可是有些话,不该由他,一个影卫说出来,而他也说不出口。
他也是个男人,他也有自己喜欢诊视的那个人。
他很难想象,如果那个人终日对别人投怀送抱,自己心里会作何感想。
即便知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可嫌隙起于毫微,感情的事从来都只有自私与占有。
那边厢,主上刚刚迎娶了如花美眷,而这边厢,扶苏公子却口口声声说什么“我已是吴王的人了”。
主上大概还不知晓与公主联姻的那道圣旨,还是吴王听了公子的主意颁下的。无论假意真情,主上总会知道这一切,他,真的能释怀吗?
公子啊公子,你美冠天下,计压群臣,难道就不明白自古圣心难测,君王多情的道理?
日久生情,他有如花美眷。
路遥情疏,你又靠什么在他心中立足?
这些,难道你都不去好好想一想么?
墨玄看着元喜把带血的锦帕放到了银盆里,一面擦泪一面搓洗。他的心中更涌起无限酸楚。
他不明白,真的看不明白,扶苏公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16章
墨玄告诉我,晋王四日后携王后领百官启程归国。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他又一次问我:“公子真的不想与主上见一面么?属下可以妥当安排好的。”
我再次摇头。
不,我不想不能……不敢去见他。
可是,三日后的送行宴上,吴王携着我的手坐在了酒案之后。他笑道:“晋王贤婿,明日`你归国,本王让所有人都来给你送行,喏,连扶苏我也带来了。”
吴王向我示意了一下,我只得端起酒杯,走到他的面前。
“扶苏还未恭贺晋王大婚之喜。”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举起酒杯,忽而朗朗一笑,拉过身旁人道:“馨儿,你可知这扶苏是你我二人的媒人,若非他向你父王建言,你我夫妇未必就能结为秦晋之好。”
“是吗?”女子的声音甜美动听,靠在他的身侧,小鸟依人柔情款款,“那,我替夫君敬媒人一杯好不好?”
“好好好。”却是座上的吴王大笑,“扶苏你也莫辞,就让馨儿敬你这媒人之酒。”
容颜娇美的女子抬起纤纤玉手,向着我举起了酒杯。
我赶忙躬身拜倒:“扶苏不敢,谢公主赐酒。”
“怎么还叫公主?”晋王亲昵的搂住妻子的肩,挑了凤目斜睨我,“这是晋国的王后,本王的发妻,扶苏,你可不要再唤错了。”
我忍住眼前昏黑,口中笑道:“是,是,扶苏一时口误,请晋王恕罪,王后恕罪。”
“好了好了,”吴王大笑着走下台阶,把我从地上搀起来,“贤婿就不要难为本王的小心肝了,他身子弱,可抵不住地上冰凉……嗯?扶苏?”
我身子一软向吴王靠去,手死死按住胸口,佯作撒娇似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借用那厚重的衣物掩饰颤不成声的嗓音。
“突然腹痛,大概是喝多了冷酒罢。”
吴王看不见我深埋入他大氅中的脸孔,却摸到我的双手冰冷,不由大皱眉头:“早说了让你等酒热了再喝。来人,传御医。”
“我没事。”强咽下嘴里一股腥甜,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抬首,许多道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余光中,似乎他也在看我。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眸子里,可也有关怀与心疼?
胸口刺痛加剧,视线亦变得模糊。
这哪里是放纵感情的时候?我忙敛住心神,把目光只牢牢看住吴王。
“陛下太小题大做了。”我悄笑着在吴王耳边吐气如兰,“这点小事就要把御医从宫里召来,晋王与王后要笑话我的。”
吴王耳根红了半片,大概下面也骚动起来。我推波助澜道:“不如陛下先让扶苏回去休息,到了晚上才好有力气……”
耳语越来越轻,未完的尾音带上温润淫靡的气息。
吴王果然高兴的连连点头。
“好!好!”
他立刻放开了我,“元喜,服侍你家公子回宫。”复又伏在我肩头压低嗓音轻笑一声,“沐浴熏香,静等本王。”
我回眸眼风一勾,吴王哈哈大笑,终于肯放我离开。
“丹丸。”
出了宫门,转至听不见殿内笙箫的阴影处,我咬牙碾出两个字。
元喜颤着手,背开前面引路太监和身后宫廷侍卫的视线,将两颗药丸塞入我的口中。
我和着口中腥甜吞下,心脏一跳一停,眼前阵阵发昏。
“公子还撑得住么?”元喜忍着哭小声问我。
我攥紧他的手,瘫软的半边身子无力,只能由他的搀扶支撑着。
“走。”我哑声,已发不出第二个字。
怎么一步步挨回去的,我已记不清。
只听见元喜赶走所有的宫人,把寝殿的门关得严丝合缝。
他走回我身边时,玉枕上的锦缎已被染成鲜红色。
“公子!”
我听见他压抑的惨呼了一声,而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7章
一说出那些话,赵宣就后悔了。
他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做出新婚燕尔的姿态,故意用身边的女人刺激他。
他就是想报复他。
扶苏,你怎敢!
怎敢当着我的面,对另一个男人眼含春水?
怎敢当着我的面,对另一个男人细语如丝?!
即使,那只是逢场作戏!
赵宣知道得很清楚,扶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控制不了他自己。
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他真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冲上去推开吴王,将那朝思夜想的人儿死死按在怀里,然后大声质问他,可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为什么违背诺言?
为什么孤身犯险?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投入别人的怀抱,若无其事的出卖身体泯灭真心!
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孔做出了怎样妖媚动人的陌生表情,举手投足撩人欲()火,直让那些贪婪的王者言听计从,奋不顾身。
他做的很好,太好,虚情假意得毫无破绽,完美无暇。赵宣亲眼所见,都几乎以为他是真的变了心肠,另觅新主,择高枝而栖。
赵宣真想问一问扶苏,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曾经的生死誓言!
***
送行宴后翌日,晋王与王后启程归国。
吴王白启却未能如约随马队出王城,亲自送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女儿一程。
宫里传来的消息,公子扶苏连日身子微恙,昨日夜宴又贪喝冷酒伤了脾胃引起痉挛,回到寝宫后便吐血不止,急得吴王几乎要斩了酒官和伺候的太监,下了死令给御医院,若不把人治好就别想活着出寝殿的门。
谢勋拦住礼王赵荣,显出一脸疲惫:“王叔不必进去了,我已劝过陛下,口谕大军开拔,继续启程归国。”
赵荣倒有些意外了:“你进去没一会儿啊,陛下这么快就想通了?”
“陛下本也没有要回吴都找人的意思。”谢勋摇了摇头,“不过是在等令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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