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胡蝶继续道:“我从他们那里可听到了不少消息。”
“是么?不妨说来听听。”
“你身上的盅毒,还有那秘笈之事我都打听到不少。还有你说的那个道士,也许并非真是道士。”
“盅毒和秘笈一事且不说,道士并非真是道士是个什么说法?”
“我依照你的形容向许多人打听过。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一定很显眼,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那样的道士。而且还有人说起□□的事。”
傅弈舟一直笑着的脸忽然滞住,重复了一句:“□□?”
胡蝶点了一下头,“那人说□□是易容术的一种。在当今武林中,精通易容术的惟有一人,那人名叫澹台寻雪,可惜早在二十六年前过世了。现在会易容术的只有苗疆中人。”
听到胡蝶说起的那个名字,傅弈舟心中一阵触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又与苗疆有关么?看来不亲自走一趟苗疆无法解开任何谜团。”
胡蝶注意到傅弈舟的手指在摩挲腰间的流云玉佩。他心里想着什么事情的时候总会无意识摩挲着那块从不离身的玉佩。胡蝶没有过问他在想什么,轻声问道:“你们要离开了么?”
傅弈舟最欣赏胡蝶的一点就是她很聪明。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做的不做。就算她看穿了许多也从不过多干涉,这让他与她相处起来非常舒心自在。
傅弈舟点点头:“路上浪费了不少时日,接下来会马不停蹄前往苗疆。”
“是因为陆公子么?”
“他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如果陆无一少管点事,不那么耿直,现下他们已然到了苗疆吧。
“你们关系真好。可惜我不能与你们同行,不然定会很开心。”
“开心么?”
胡蝶轻笑着反问:“难道不是么?刚才见你满面春风,就知道你心情甚好。只是不知你脸上那巴掌印是何人所为?”
第49章 红烧狮子头(1)
从苟岚院回来,傅弈舟脸上的巴掌印还是没消下去。
退了客栈,几人离开小镇。出发到七里亭时,陆无一的伤口裂开,一行人惟有停下来为他处理。
陆无一和残影还有方心玉在这头包扎伤口,楚流莺与傅弈舟在另一头等。她一直盯着傅弈舟的脸看,大半天过去了还是颇为担心的问:“弈舟哥哥,你脸还痛吗?”
傅弈舟怔了怔,微微一笑道:“还好。”
到底是自己崇拜尊敬的人物,爱惜仰慕还来不及,楚流莺不明白陆无一怎么就下得了手:“阿一哥哥为什么打你?”
傅弈舟抬手摸摸楚流莺的头,叹道:“俗语有云,打是亲骂是爱嘛。等你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就懂了。”
楚流莺瞧着已经包扎好伤口,走向这边的陆无一他们,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陆无一将傅弈舟叫到方心玉那头也不知在商量什么。楚流莺和残影待在一起,心里有些紧张。
残影问:“可好?”
楚流莺不知残影指的是什么,困惑的歪着脑袋看他。残影挠挠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楚流莺。
“给我?”楚流莺疑惑道。见残影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打开,是蜜栈。她受宠若惊:“你特地买来送我的?”
如果回答是的话会不会显得他很奇怪?残影避重就轻道:“慰问。”
联想前因后果,楚流莺总算明白了残影的心思:“你是在担心我吗?我已经没事了,我好歹也是江湖中人。不过还是谢谢你,残影哥哥。”
第一次被人叫“哥哥”,残影不是很习惯,耳朵尖都红了。
楚流莺紧紧握着手上的东西,久久不再言语。残影不知道还要与她说些什么,也沉默着。良久楚流莺偷偷瞄了眼残影,突地作了一个决定。
待几人商量好整装出发时,楚流莺叫住了几人。
“弈舟哥哥,我……”
见她欲言又止,傅弈舟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我想爹爹了,所以……”
陆无一凑过来道:“你想家了?”
楚流莺点点头。
傅弈舟理解道:“也好,我本来就不大赞成你跟我们一起去苗疆。这次被掳走也算是一个教训。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回去话我便放心了,也好给师父一个交待。”
他的一席话说着令人动容,可楚流莺却听成了另一种意思。自己跟在傅弈舟身边就是个累赘,如果回去还省了他们不少心。
或许傅弈舟并没有那个意思,但楚流莺也有自觉。特别是经历过这次的事件,楚流莺不想成为他们的包袱。更何况现在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回空山派么?”方心玉嗔道。
楚流莺会的那么点武功,阅历又浅,方心玉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
楚流莺闻言连忙道:“陆姐姐,你别看我这样,我轻功还是很好的。若再遇到什么危险我会尽力逃走。你们放心好了。”
“轻功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轻易逮到?”方心玉丝毫不客气地拆穿道。随即看了眼陆无一和残影,又道:“也罢。无一你看让残影送她回空山派如何?”
一直并未说话的陆无一忽然被问道,有些不解。方心玉望向他,等着他的回复。护送楚流莺回空山派么?也许是个打探空山派的好机会:“也好,有残影跟着我们就放心了。”
残影不作声响,也不知愿不愿意。他和陆无一从小一起长大,陆无一心里打的这些小算盘残影还是看得出来。
楚流莺原本还想拒绝,却听到方心玉询问残影的意见:“残影你意下如何?”
“无妨。”陆无一都开口让他送楚流莺了,他又怎么能说不好?
楚流莺没想到残影居然也同意,愣在原地。陆无一又补充道:“不过残影你要小心别暴露了身份。”
残影道:“会的。”
有了定论,残影便带楚流莺折返回空山派,傅弈舟他们又恢复了三人行。三人也不耽搁,立刻朝目的地前行。
当然,以陆无一的个性又怎么可能不跟傅弈舟邀功:“傅弈舟,我陪你演戏成功让流莺回去了,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傅弈舟一脸不解:“莺儿回去是因为想家了,又害怕自己会再遇到危险。故这与你我无关,欠你人情又是从何而来?”
陆无一听了他的话,怒气直冲道:“你敢过河拆桥?”
“阿一你又冤枉我了。”
冤枉个鬼!陆无一差点忘记了傅弈舟就是那么一个表里不一,言不由衷的混账小人。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聋了耳信了这贱人的邪?
陆无一气极败坏,又不管不顾抽出长鞭打算杀傅弈舟。还是方心玉出面阻止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好端端怎么又吵闹起来?除却两人敌对的身份外,大概两人是前世有仇,今世报应了。
吵归吵,三人还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苗疆。
纵然再怎么拖沓,浪费时间,终会到达目的地。
进了苗疆的地盘,三人却不能那么随意自由了。
正所谓入乡随俗,他们不知苗疆的规矩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幸而斗月教的教众也有苗疆中人,在此联系一下,便有人前来接应。
苗疆之地依山傍水,景致如画,如是寻常游玩观赏自是流连忘返。
苗疆也有许多派系,每个派系的建筑民风皆不一样,景色自然变各异。虽是如此,但却都供奉着同一个真神。
来人是位名叫古达里的年轻男子。他很敬重斗月教的教主陆无一,非常热心的带着陆无一和傅弈舟他们熟悉苗疆之地,还详细介绍了苗疆派系的由来和各自的风俗景观。
而能维系众多分开的派系,让其同一条心的是由各系长老选出来的神婆。在苗疆人眼中神婆是地位最高的人物,她的一句话能左右着各个派系。
但是要接近苗疆最高地位的神婆并不是一件易事。而且中原与苗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还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外人到他们的地盘来找事。
古达里领着三人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怕三人不习惯,便道:“教主,这里的寨子都依山而建,没有平地的房屋方便。若你们不习惯还请多担待担待。”
“无妨,能有个地方落脚已经很好了,多谢。”陆无一踱步打量着屋内。果然和中原的布局不一样,颇有一番新鲜感。
古达里受宠若惊,忙做出表达敬意的姿势道:“不敢当,教主你只管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去找长老,长老如果同意,兴许教主就能见一见神婆了。”
“有劳你了,古达里。”
古达里殷勤地介绍屋里头的名堂就让他们自便,自己屁颠屁颠跑山上去找长老了。
一路风尘仆仆,方心玉也累了,她跟陆无一打了声招呼便回屋休息。陆无一尚有精力,便想出门到处看看。
傅弈舟也跟他一起:“阿一要去哪里?”
“不要跟着我。”陆无一走在坡道上,顺着小径往下方走。听到后面的傅弈舟在跟自己搭话,没好气道。
居然还有脸贴过来,什么玩意儿?
他发誓,待盅毒一解,他会立马用匕首把傅弈舟捅成马蜂窝。
傅弈舟讨好地上前与他并肩而行:“阿一还在生气么?”
陆无一冷哼一声不理他。傅弈舟自讨没趣,摸摸鼻子便不再说话以免惹陆无一更加生气。
两人一路行一路欣赏着与中原完全不一样的景色,忽而听到远处有喧闹声。傅弈舟还在奇怪的时候,陆无一已经快步往那里飞奔而去。
无论到哪里,陆无一这多管闲事的性子还是改不了。为免陆无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傅弈舟只能紧随其后。
山脚下也有一个寨子。数十个房屋自下而上建起,远远看去连绵不断,像没有尽头似的。
就在这条寨子最前的空地上,一名少女蹲在参天的古槐下,捂着眼睛背向他们。在她身后则站着数个孩童,他们皆一动不动地定在那里。少女嘴里念念有词,孩童们便趁着机会悄悄向着她背后靠近。她突然停下,猛地转过头看向孩童们。孩童们在她转头的一瞬又立即定在那里,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姿势各异,非常好笑。
那名少女头戴无底覆额帽,银梳高垂,银花满发,耳环落肩,胸前坠着数层项圈,双臂皆佩银手饰。身上穿着黑底交领短衣,下身同色百褶裙,系花彩带,腰挂同色小包,打着绑腿,赤一双细足,一双清亮眸子仔细看着那些孩童,想从中看出些什么端倪。
有个单脚撑地的孩童似乎动了动,她便巧笑起来,声音亮亮的响起。说的是苗语,陆无一他们听不懂。
孩童认命的回应着,然后上前与她交换了位置。她欢快地跑到孩童中间,眼睛却瞄到了看向这边来的陆无一他们。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与人玩耍,丢下孩童们径自朝陆无一他们跑来。
靠近才确定,她年纪应该和楚流莺差不多大。长得十分秀丽,体态如燕子般轻盈。才眨眼间她已经来到陆无一和傅弈舟跟前,用苗语问两人话。
陆无一道:“姑娘抱歉,我们并非苗人。”
少女像是听懂了。她笑了笑,复又开口,说的竟然中原话:“阿哥是外面来的么?你真漂亮,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