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
方心玉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陆无一的耳垂,拉起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将衣带一一解开:“我是想对付陆公子,陆公子难道不想对付我?你看看。这么多姑娘任你来对付,我还怕你对付不来呢。”说着她吃吃笑起来,风情更甚。
眼瞧着他快要被拉到池中,陆无一立即缩回手,非常义正辞严地推开方心玉,转身拾起地上的衣裳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
方心玉与诸位女子皆疑惑不解,纷纷追上去喊他:“陆公子,你怎么走了?你不喜欢与我们鸳鸯戏水么?”
除了方心玉,那些女子的姿色实在太平庸。他又怎么可能与这些连他容貌都比不上的庸脂俗粉厮混在一起?
陆无一懒得理她们,直接迈出屋外。前脚才出来,后脚就有道强烈的光芒直接照到他脸上。
陆无一眨了下眼睛,眼前的光景又变了。仍旧是他刚才所站的位置,而方心玉则衣着整齐的站在他前面不远处,叼着烟斗闲散地往楼外撒鱼食。
傅弈舟缓步走向他:“陆教主,你也没事?”
刚才所遇仿佛是一场梦。听到傅弈舟的问话,陆无一更是一头雾水。
方心玉停下手中的动作,平静地看向陆无一,缓缓道:“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两位公子都经过了考验。”
她本就不可信任,这么听来更印证了刚才的事是她在搞鬼?陆无一即刻抽出长鞭,质问道:“方楼主何意?”
方心玉勾唇一笑,朝着陆无一毫不畏惧地缓步走去:“我劝陆公子莫要激动,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陆无一还想笑话她大言不惭,却看到一条全身暗黑的蛇自她后背冒出,盘桓在她肩上。而地面不知何时涌现出许多吐着信子的毒蛇,闪着幽幽绿光,虎视眈眈地盯着陆无一和傅弈舟。
陆无一蹙起浓眉,杀气顿现:“凭几条长虫也想对付本座?”
傅弈舟低沉醇厚的嗓音轻轻响起:“陆教主且慢。”
与他的话语同时落下的还有滕兰。她鬼魅般站到两人背后,怡人香气从她身上散出。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蝴蝶纷纷围绕在滕兰身边:“不许动,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逼迫威胁别人是他魔教的作风,何时轮得到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叫嚣?
陆无一冷笑几声,正欲扬鞭,方心玉却开口了:“我们并非有意与两位公子为敌,只是焚玉楼有焚玉楼的规矩,还请两位公子莫要见怪。”
“既有规矩,为何不一开始便告诉我们?”陆公子不会再信她们的说辞。
傅弈舟生怕陆无一火上浇油,把事情弄得更糟。他眯起墨玉般的眼睛,笑道:“陆教主莫生气,先听听她们怎么说再作定夺。”
听他事不关己的话语,陆无一不禁怒火中烧:“敢情你还站在她们那一边?”
傅弈舟干笑道:“可若在这时与她们反目成仇并无益处,我们还得靠她们告诉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又戳到陆无一的软肋,陆无一的怒气顿时消了下去。他重重地哼一声:“今日本座就暂且饶过你们。”
陆无一杀气消弥,方心玉和滕兰也将那些蝴蝶与毒蛇散走。方心玉吸了一口烟,答道:“如果一开始便明说,两位公子生了戒心,又怎能算是考验?”
滕兰轻身一跃,落到方心玉身边,静静听着方心玉的话。方心玉扬手向屋内指了指:“外面炎热,两位公子随我入内细谈。”
陆无一不为所动,很明显还没完全消气。
傅弈舟以为陆无一有对策就不愿多做无用功。谁能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在他看来,两人其实也没什么损失,有何可气?不如说做了一场销人心魂的春宵梦,应该满足才对。
“陆教主不走么?”
“本座爱走不走,用得着你管么?”陆无一收起武器,丢给他这么一句话才径自行去。
怎么把气撒到自己身上了?他真不喜欢那个梦么?难道是因为……
傅弈舟犹疑片刻才追上陆无一,小心翼翼地探问道:“陆教主莫非……真是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陆无一:你他娘的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
傅弈舟:不是就不是,陆教主何必如此动气?真乃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无一:傅弈舟拨剑,今日本座就割了你的舌头喂野狗!
傅弈舟:呀,还恼羞成怒了。
陆无一:傅弈舟!!
第6章 菊花鱼(3)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陆无一虽然是男子,却生得肤白如雪,美如冠玉。如黛浓眉,鼻如悬胆,唇若涂脂,一双多情桃花眼似笑非笑,目光流转间迷离惑人。风姿绰约,总令人想起诗经《汾沮洳》里的“彼其之子,美无度。”
他明明长得好看漂亮,但半分女气都没有。身姿笔挺;气宇轩昂,甚至有几分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霸气。
傅弈舟说他是断袖?
陆无一差点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魔教教主形象丢掉,直接气极败坏地跳起来扯住傅弈舟的衣襟怒斥痛揍傅弈舟一顿。但是,他忍住了!
陆无一嘴角抽抽,皮笑肉不笑地冷声反问:“傅盟主何出此言?”
傅弈舟听出陆无一似有隐忍不发之意,便见好就收。他淡然一笑,“在下有些好奇罢了。”
陆无一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平静相待:“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傅弈舟左脸的酒窝浅浅:“陆教主说得是。”
两人进屋甫一坐下,方心玉又向他们表示了一番歉意。滕兰屈尊前来为两人倒茶,馨香盈鼻,陆无一对傅弈舟的怒火竟被安抚下去。
方心玉单刀直入道:“焚玉楼的女子多数都是被些负心男子伤害抛弃的伤心人。她们憎恨世间所有薄情寡义的男子,但见一个杀一个太费周章,所以焚玉楼自建楼起就有个规矩,凡到焚玉楼的男子都需经受考验。如若他们见色起心便会被挖心剜目,丢到野外去喂鬣犬。”
陆无一和傅弈舟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纵然两人武功高强,又身居人上之位,但她们何时开始了这场“考验”,两人又何时中招都尚不知晓。若果他们一念之差,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无一目光灼灼地盯着方心玉,带着几分挑衅的直接问道:“不知方楼主究竟用的是何手段?”
方心玉吹出一阵烟,放下手中的翡翠烟斗:“我这把烟斗的烟会让人产生幻象,小把戏罢了。两位公子既已通过焚玉楼的考验,就是焚玉楼的上宾。之后你们有何吩咐,请尽管开口。”
谁能想到一把烟斗会有此玄机?难怪他们防不胜防。不过他们此刻置身在这片烟气中却没有出现幻觉,莫非幻象有否也由她来决定控制?想来滕兰此人全身并未熏了什么香料,却通体幽香。还有之前那些蝴蝶,她必定也不一般。
陆无一又道:“既是上宾,本座想问方楼主,何故要我们在此待到十日之后?难道你口中的考验不止一个?”
滕兰有意无意地多看了陆无一几眼。他如此咄咄逼人让她很不喜欢。
方心玉却不以为意:“不是我故意为难二位,实是无奈之举。兴水湖每十日会潮涨一次。届时水位上升,东面下游会出现一条通向外海的水路。要离开这里,必须走那条水路。”
“楼主的意思是潮水不涨就找不到那条水路?”傅弈舟听明白了,想再确认一下。
方心玉点头:“二位身上的伤也还未痊愈,暂且宽心等到那时候。”
他们的疑问有了答案,话也说开了,两人便作别方心玉与滕兰。傅弈舟先离屋,陆无一随后。行至屋门时被方心玉叫住:“敢问陆公子府上是否还有其它兄弟姐妹?”
她突然间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陆无一多少有些不高兴,故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本座乃家中独苗。”
方心玉闻言,神色似乎有些黯淡,“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无妨。”陆无一笑道,不在意似的迈步离开。
滕兰望着陆无一离开的身影,坐到方心玉身边拉起方心玉的手:“师姐,虽说他与你有几分相象,也姓陆,但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又怎会那么偏巧?”
方心玉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当年那样的情况,或许他与母亲都已不在人世了。”
不愿意提方心玉的伤心事,滕兰话锋一转:“听他们二人的称呼,身份似乎不简单。师姐还是要小心些。”
“我有分寸。”
滕兰凝望着方心玉黯然的神色,心中感到莫名不安,又不知从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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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焚玉楼当上宾受到的招待自然不同。不说每日有人服侍更衣换药,还能每日换着法子吃遍附近的野味菜肴。山中有肉,湖中有鱼,新鲜生猛,让等待的日子不至过得太无聊。
不知不觉在焚玉楼待了六天,陆无一也习惯了这里两耳不闻红尘事,朝对山河夕对月的生活了。
反正江湖如何遥传他与傅弈舟的对决,双方人马又是个什么情况他都管不了,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当然,每日的功课不能落下。武功造诣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就出来,而在于日积月累。
陆无一练武出了一身汗,便叫来小姜为他准备热水沐浴。
四日之后他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到那时候再说。他现在需要想的是离开之前该怎么杀掉傅弈舟。
他想了好几个计划都没有一个能确保成功,不知不觉忽然想起方心玉问及他家人的事。
他对方心玉说谎了。听义父说他曾有个姐姐,二十五年前就死掉了。他不知道方心玉打探这事有何意图,但他还没宽容到对令自己陷入危险的人真心以待。
沐浴过后,正巧那医女过来替他换药。陆无一没料到随行的还有方心玉。
这些天来他都没怎么见过方心玉和滕兰,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傅弈舟的话,没什么事他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傅弈舟的脸。
方心玉跟在医女身后,手里拎着个小小的食盒:“今日她们捞到许多肥美的草鱼,我做了菊花鱼,想请陆公子尝尝鲜。”
陆无一兴致缺缺地推脱道:“本座已用过膳,谢方楼主美意了。”
方心玉放下食盒,从医女手中夺过药膏和纱布,对她说:“我来,你下去吧。”
医女应声便退出屋外。
陆无一被人服侍惯了,谁来都一样。他坐到榻上脱去里衣,背对向方心玉:“方楼主如此殷勤,是否对本座有所求?”
方心玉坐到一角,抬手解开绑在陆无一身上的纱布:“只是觉得陆公子与我一位故人很像,不觉生出亲近之情罢了。”
陆无一闻言笑了笑,不置一词。
方心玉拆下纱布,沿着陆无一受伤的地方一点点轻轻涂抹药膏。
空气飘来菊花鱼的香味,陆无一不自觉咽了咽唾沫。忽然意识到方心玉的手在他肩胛骨下两寸的地方顿住了,他回神问:“方楼主?”
方心玉摸到在地方有一块淡蓝色的云状胎记。她摩挲着胎记,愣然道:“陆教主身上这印记……”
“只是寻常胎记,方楼主不必惊讶。”
“……恕我冒犯,陆公子是否年逾二十五?”
居然看得出来?这女人的眼光很厉害:“方楼主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