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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当昏君[重生]

作者:东家小娘子 时间:2020-10-29 12:31:02 标签:甜文 重生 宫廷侯爵 皇帝受

  萧戎的声音原就是低沉带着磁性的,可此刻无情的话却为他的声音增添了几分凉薄之意。
  骆辰眼神闪烁,不过片刻便噙满泪水,神色有些难堪,刻意别开萧戎的视线,故作轻松道:“你不是因为心里有我?”
  “不是。”萧戎语调坚决无情,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骆辰的心里,剥开他用来掩饰自己的自尊。
  他出身卑微,却因着萧戎的缘故能够结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心里是明白的,若是没有萧戎,他什么都不是,他小心翼翼的在萧戎的身边,处处佯装潇洒,和气,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自卑。
  他以为萧戎的心里是有他的,这也是他最没把握,却也是最有把握的事。
  如今亲耳听到萧戎说出他心里并没有自己,心里头的那种妄念便化作羞愤与不堪占据着,使得他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我母亲还在家中等我回去,我便不待了。”萧戎起身,朝着骆辰略微施礼后,转身便离开了酒肆。
  骆辰一直垂首不语,就连萧戎离去时,他也不曾抬起头来送他,他今日做出如此丢脸的事来,实在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萧戎,他怕萧戎会轻贱他,也怕日后会疏远他。
  越是这样想,骆辰便越是觉得委屈,随后便伏在桌上,隐隐的啜泣着。
  天色渐晚,风停了不久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以润物无声之势席卷京城,不善饮酒的骆辰足足的喝了一坛酒,此刻带着醉意在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
  太尉府的马车在街上疾驰而来,因是天色已晚,又下着雨,街上早就没什么行人了,驾车的马夫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前头正有一位喝醉酒的年轻人在街上走着,故而一时勒不住马,将骆辰撞到在地,登时便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马车内的许政传来阴鸷的声音,听得车夫浑身一震,连忙颤巍巍道:
  “老……老爷,不好了,撞到人了。”
  马车内静默片刻,许政才撩开了车帘,瞧着马蹄前躺着的身着锦袍的青年,此刻已是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倒在雨中。
  许政跳下马车,随侍立马撑伞挡在许政的头顶,忙道:“老爷,天色已晚,您该回府了,此人便交给小的送去就近的医馆好了。”
  许政静静地马车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骆辰,将他紧锁的眉头,痛苦的脸色尽收眼底,他心中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刺着他的心,隐隐作痛。
  “带他回府吧。”许政吩咐道,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随侍有些不明所以,却依旧按照许政的吩咐将骆辰抱了上去,带着他一道回去了太尉府。
  三月一过,迎来的四月初便是清明节,礼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清明节时皇帝与太后祭祖一事,而清明头两日的寒食,便是宫内宫外皆无一处炊烟。
  骆辰瞧着眼前的饭食,又瞧了瞧面前坐着的人,随即起身行礼道:“学生已经在府上叨扰一月有余,实在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许政俊逸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抬眸瞧着眼前的青年道:“无妨,到底当日是我马车撞了你,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骆辰瞧着许政的模样,虽说他是面带笑意的,可总觉得他将自己藏的太深,所以即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他揖礼一拜道:
  “如今学生的身体已然大好,故而不应再叨扰了。”骆辰说的恭敬。
  许政也不挽留,只是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今日是寒食,用过饭食之后再走就好,不然,浪费了。”
  骆辰颔首浅笑点头,随后便坐了下来,与许政一道用餐。
  “人这一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尤其是情之一字,更是难解,你还年轻,往后还会遇见更多的人,总会有一人是你的良配。”
  骆辰埋首吃着东西,而许政却在此时瞧着他的模样,悠悠开口劝解道。骆辰微愣,随即抬头不解的看着他:“许大人……”
  “你在府上的这些日子,虽说从不明说,可我却能感觉到,当日你醉酒在雨中行走,我的马车又将你撞到,便也算缘分,我年长你几岁,所经历的事自然也比你多,故而瞧着你的模样,便知道你定是为情所困。”许政的语调轻缓,犹如春日暖风,吹的骆辰心门微动,想起当日自己所做的事,便更是觉得不堪。
  “让许大人见笑了。”骆辰颔首,苦笑着说道。
  “我也是过来人罢了,骆贤弟若不嫌弃,也不必称呼我大人,唤我一声兄长多好。”许政瞧着骆辰笑着,温暖如春。
  “学生何德何能,能有许大人做兄长。”骆辰连忙惊讶起身,连忙朝着许政抱拳行礼。
  “我也是寒门出身,家中遭遇变故,唯我一人活着,若是当年我们全家能够渡劫,我那幼弟便也有你这般大才对,故而见着你,便像是见着我的幼弟一般。”许政瞧着骆辰时,眼神略微有些动容,似是真情流露,瞧得骆辰实在是难以拒绝,只得行礼一拜: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好好好,如今我又有弟弟了。”许政欣慰的笑着起身,将骆辰拉起来。
  用过了饭食,骆辰执意要离开,许政倒也不拦着,只是嘱咐他有事一定要来找自己,骆辰也是应过之后,这才从太尉府离开,回去自己的小院。
  微风细雨楼内,许政推门而入,立在桌案前瞧着书桌上的那幅字,不由的勾唇一笑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许政话音刚落,便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一位身着玄色劲装的俊美男人,他朝着许政抱拳行礼,恭敬道:“参加许大人。”
  “朔月,许久不见了。”许政转身,瞧着那位叫朔月的男人:“不过,你不留在主人身边,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主人担心大人会有危险,故而差小的前来保护大人。”朔月持剑抱拳,假惺惺的笑着:
  “不过小的方才看见许大人对那位书生如此亲切,莫不是许大人真的想要认下那位弟弟,打算一享兄友弟恭之乐。”
  “你可知他是谁?”许政沉了脸,直视着朔月。
  朔月笑而不语,耸了耸肩。
  “他与御史大夫萧戎交情颇深,留着他不过就是为了接近萧戎,为主人清除障碍。”许政神色阴鸷,倒是让朔月也有些意外。
  “想不到许大人竟然有如此打算。”朔月笑了笑。
  “情是穿肠毒.药,能救人,亦能杀人,而骆辰,只要利用得当便是一把伤人利器,比起武力,偶尔头脑也得清醒,明白么?”许政冷哼一声,随即走到桌案前坐下,执起桌案上那封写给他的信。
  朔月瞧着许政的模样,不由笑道:“情这个东西我不懂,我还是觉得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选择。”
  而许政拆开了书信,似乎也没将朔月的话听进去,朔月有些无奈,随即转身走出了微风细雨楼。


第35章
  元胤陷在一个奇怪的梦里, 浓雾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只有近前的树干及草地,元胤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前行, 每走一处, 浓雾便散一处,堆积到他的身后。
  “胤哥哥……胤哥哥,救我, 胤哥哥。”
  忽的,元皓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元胤爱弟心切, 原本只是心生疑惑自己在什么地方,可如今听见元皓的呼救, 元胤便是再也无法淡然了, 加快的脚下的步伐顺着声音而去:
  “六弟,六弟。”元胤呼唤着朝着声音来源去, 不停的用手挥舞着眼前的浓雾, 直到雾气散去,元胤才发现自己置身在山顶之上,远山匿在雾中, 烟雾袅袅如梦似幻, 元胤孤身一人站在山顶之上, 大声喊着:
  “六弟!皓儿!六弟!”
  “胤哥哥……胤哥哥救我。”元皓胆怯而又稚嫩的声音,带着略微的哭腔,听得元胤心都揪到了一起。
  元胤喊着往前跑去, 发现元皓正被树藤缠着掉在悬崖边上,小手将崖边紧紧地抓着,双眼满是恐惧与泪水,抬首望着元胤,登时哭出了声:“哥哥……胤哥哥,救我。”
  见着元胤出现,元皓似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元胤连忙拽住树藤,用力的将元皓往上拽着:“皓儿别怕,哥哥来救你,皓儿。”
  “胤哥哥,救我……”元皓哭着,朝着元胤伸出满是泥土的手。
  元胤连忙伸手想要握住,却不知为何竟然落了空,怎么都握不住:“弟弟。”
  “胤哥哥……”元皓继续哭着,元胤登时也急了,拼命的拽着树藤,眼见着快要将元皓拉上来,只听得见一声鹰叫,元胤连忙抬头,只见着一只张开了翅膀的雄鹰朝着元胤俯冲而来。
  元胤被吓得松了手中的树藤,只听得元皓一声大叫,便跌落了万丈悬崖,元胤立马扑了出去:“皓儿……”
  元胤被梦惊醒,额头上满是汗珠,胸口起伏不定,就连心跳都异常紊乱,小路子闻声掌灯进到殿中,瞧着满头大汗的元胤,连忙放下灯,关切的问道:
  “陛下,可是做恶梦了?”
  “朕渴了。”元胤喘息着,一抹额头的汗水,掀了凉被下了床,坐在床沿上,等着小路子送来的温水,滋润着干涩的喉咙。
  而梦中的情形却是异常的清晰,他不由的望着在床边伺候着的小路子,将水杯递了过去:“小路子,你有弟弟么?”
  “回陛下的话,奴才有两个弟弟,都在故乡呢。”小路子颔首,含笑着回答道。
  “那你想他们么?”元胤又问道。
  “想……可是奴才不能待在家里,奴才进了宫,有了钱两个弟弟就能念书了,所以就算奴才想,也忍着。”小路子依旧颔首,虽说说的轻松,可眼中到底是噙满了眼泪,强忍着颤抖的声音,不让元胤听出他的哭腔。
  “朕的弟弟……朕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元胤垂首,回想着梦里的情形,眼泪顿时涌上眼眶。
  “不会的。”小路子连忙劝道,可瞧着元胤的模样,便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罢了,你去准备着,朕要去给皇祖母和母后请安了。”元胤忍着情绪,随即朝着小路子吩咐道,小路子连忙行礼,退出了寝殿。
  六月的天炎热无比,且阴晴不定,哪怕早上艳阳晴天,万里无云,午时一过便可能乌云压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使得空气中泥腥味愈发的浓重,天气也多了几分炎热。
  崇文殿外,元胤站着殿前瞧着屋檐落下的雨柱,侧首瞧着立在他侧身后的萧戎。他目光泰然望着雨幕,似感觉不到元胤的目光,他漂亮的手握着手中的书本,手指白皙修长。
  元胤直勾勾的瞧着萧戎,良久才问道:“萧爱卿……”
  刚刚开口,元胤便沉默了,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一瞬都不落的收入了萧戎的眼中,萧戎侧身朝着元胤行礼道:“陛下可有什么事要问臣?”
  元胤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朕昨夜做了一个梦,萧卿可有解?”
  “陛下可以说来听听。”萧戎揖礼说道。
  “朕有一个幼弟,封做武英郡王的元皓,此前离京去了丰州,他是朕最疼爱的弟弟,年纪尚幼,昨夜朕梦见他被吊在悬崖边上,朕想救他,却被一只鹰阻止,害得他掉下来悬崖。”
  萧戎瞧着元胤的模样,神色略微有些动容,颔首片刻才道:“想必陛下是思弟心切,故而有此一梦。”
  “那会不会有预示,元皓会有危险?”元胤连忙又问道,一想到上一世元皓就在二年的时候,病逝的消息便传到了京城之中。如今他做这样的梦便不得不往预警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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