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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作者:金铃子 时间:2020-10-29 12:45:24 标签: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尉缭说着顿住声音,微妙的沉默片刻之后抬起眼,忽然说:“陛下信奉秦朝承水德,自从陛下回宫之后乱事丛生,眼下太子若是无事,不妨陪同陛下祭祀尧舜等上古圣君,以作安抚人心只用。”
  扶苏露出疑惑的神色,低声询问:“国尉怎会提出此事?”
  尉缭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沉声道:“陛下既然信了这些卜筮而出的话,别的流言迟早也会入了陛下的耳中,而被朝堂驱逐出的学士可不止有儒生——说起来,老夫倒是宁可留下些儒生,他们虽然大多迂腐,却不失儒家所说的君子之风,自能够安于贫贱——剩下那群说不上什么东西的污糟人没钱没势,拿什么过活?太子殿下,遗民手中有钱财,绝了朝堂青云之路的学子有歪才,两相结合,终究会惹出乱子的。可说到底这些人都胆气不足,只敢私下聚集在一处作祟,若是陛下能够前往祭奠圣君,自然要满天下游荡,带领威势惊人的护卫军团,足以震慑这些鼠辈,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扶苏冷下脸来,沉声道:“国尉的意思,竟然是要父皇做饵食,以自身安危钓鱼去了?!”
  不满的神色直接被扶苏挂在脸上,没做丝毫遮掩,他冷凝的视线落在尉缭身上,犹如一柄利刃压在尉缭的脖子上,随时要拿走他的性命。
  尉缭面对嬴政尚且胆大妄为,更何况子侄辈的扶苏?
  他看向扶苏,摆摆手,神色没有丁点变换,平静的说:“太子误会了老臣的意思——老臣如何不知道陛下现在也在咸阳宫中调养身体?‘陛下余毒未清’——这句话都在大秦的疆土传遍了!”
  语毕,尉缭脸上的笑容彻底绽开,他带着深意的说:“太子明白老臣的意思了吗?”
  没有人刻意推波助澜的话,有一名郎中进宫献药就应该是始皇帝“身有余毒”事件的结尾,可直到现在对天下万民而言始皇帝仍旧浑身的余毒未清,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大秦背后仍旧掩藏着贼心不死的余孽!
  他们恨不得始皇帝现在就毒发身亡!
  只要稍微通晓医理的人都清楚,怒火攻心的时候最助毒性,而得之自己“不久于人世”传言已经满天飞的时候,始皇帝如何能够平静以对?他必然会勃然大怒。
  对这些流言推波助澜之人用心之险恶,简直无法言说。
  短短几句话,尉缭已经向扶苏点明了始皇帝面临的误解局面,随后,他恢复之前的语气,担忧的追问:“陛□体真的无碍了吗?”
  扶苏心里一紧,担心胡亥脸上会露出痕迹,不由得回头向胡亥看去,却没想到胡亥这时候已经开口,十分得体的回答:“阿爹身份贵重,我不会让御医们拿阿爹的身体开玩笑的,国尉多虑了。”
  尉缭这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一番折腾,尉缭脸上已经露出疲惫的神色,扶苏扶着他重新躺回榻上休养,起身辞别。
  待上了马车,扶苏看向胡亥,忽然说:“国尉府这几年从未放松过对六国遗贵的看管。……‘祭奠尧舜’、“始皇帝今岁必死”?看来最后一股余孽,应该聚集在苍梧了。”
  扶苏说着,露出自信的笑容,亲了亲胡亥的脸颊,低声道:“这一次,我们一同出行如何?父皇身体尚需调养,有子服其劳。”
  (*/ω\*)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起度蜜月么?
  这样一想,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但是……呃……Σ(っ °Д °;)っ有人的蜜月去烈士陵园过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第148章 我有特殊的服侍技巧

  扶苏默默凝视着胡亥,见他脸上一会惊喜、一会深思、一会皱眉为难的神情,忍不住心下好笑,伸手掐住他颊边的嫩肉,低声笑道:“想什么呢?脸上神情变化莫测的。”
  脸上的力道不重,却成功唤醒了胡亥游荡在天外的神智,反应过来扶苏说了什么,胡亥猛然坐直了身体,面色爆红,赶忙低下头,可露在外面的耳朵尖一样红彤彤的。
  扶苏目光微闪,看着红红的耳朵尖,只觉得指尖发痒,顺势抬手向后移,将胡亥形状优美的耳朵包在手心里,拇指和食指轻轻捏在肉嘟嘟的耳垂上,顺着耳朵韧性十足的软骨向上抚摸着。
  扶苏凑上前,贴着胡亥另一只耳朵低柔缓慢的说:“我的胡亥想到什么了?羞涩得耳朵都红透了。”
  胡亥侧过脸,与他交换了一个浅吻,眼睛发亮的说:“路上就咱们俩?”
  “……呃,我是说,出了护卫就我们俩吗?”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接急切,胡亥赶忙补上一句。
  扶苏低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更想要留在咸阳宫陪伴父皇。”
  听到扶苏提起始皇帝,胡亥脸上兴奋之情才消退了些许,他咬了咬嘴唇,然后摇摇头,有点失落的说:“其实……你和阿爹都觉得我多此一举,固执任性,不讲理了吧?他的身体渐渐好转了,我自然是清楚的,可无论如何还是觉得不安心。你们觉得既然阿爹的身体无恙了,服下丹药也是浪费,不如赐给功臣,到时候有名有实,两相得利;我却只把阿爹的健康挂在心上——不不,别安慰我,我真的懂阿爹让你转告我的意思,只是懂得和能够接受是两回事儿。不过你和阿爹身为上位者,考虑事情肯定和我侧重点不同,我哪怕不赞同也不会逆反你们做出的决定,所以……能够暂时离开阿爹身边,出门走走也是好的。”
  扶苏拍拍胡亥的头顶,略带不满的说:“你要是带着这样想法离开咸阳宫,父皇肯定会伤心的。”
  胡亥歪过头,让脸蛋贴在扶苏掌心,闭上眼睛低声说:“我如果固执己见,反复吵闹,阿爹才真会觉得伤心。”
  扶苏闻言沉默下来,但他仅仅抓住胡亥的手掌,没有一刻放松。
  回到咸阳宫内,胡亥立刻恢复了笑脸,看不出任何阴霾和忧虑,扶苏心下叹息一声,略作犹豫之后,将胡亥的心里话瞒住,决定此事还是不让父皇知道为好。
  父皇心里何尝不为了胡亥的贴心和担忧而开怀,只是这种开怀对父皇而言太“窄”了,父皇真正怕的其实是他过世之后,自己人到中年也会觉得胡亥太小性,如此而已。
  其中弯弯绕绕扶苏看得清楚明白,可无论对胡亥还是父皇,他都没办法说出口——对于日后富有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而言,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任何承诺随时可以被自己推翻。
  既然如此,承诺还有什么意义呢?实在苍白无力得很。
  承诺毫无意义,扶苏索性不提自己看破父皇忧虑的事情,更不对他反复保证自己对胡亥的情谊不会因为外物而转变,只管每日陪伴在胡亥身边,教导他、指引他,只要胡亥能够如同父皇期盼的成长起来,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去保证,父皇也能够放心,不会再为了两个儿子感情消逝之后,胡亥的未来担忧。
  携手走进大书房,书房中熏着醒神的香料,可嬴政闭着眼睛靠坐在一旁歇息,脸上透出疲累的神色。
  扶苏和胡亥对视一眼,放轻脚步,嬴政这时候却正好睁开眼,他看向两个儿子,笑着说:“门外同传的声音早到了,你们脚下声音再小,朕也醒过来了。”
  胡亥直接走到嬴政身边,挨着他坐好,担心的询问:“阿爹不是说余毒清除了吗?怎么还是这般疲累,现在才刚过了晌午。”
  嬴政看着幼子被自己训斥一番仍旧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模样,忍不住舒心的笑了,舒出心口的郁气,温和的回答:“朕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还像壮年时候强壮,总是精力充沛的。”
  话音一落,嬴政视线转移到长子身上,扶苏已经正坐在他面前,详细的将尉缭身体好转并且担忧的事情一一向嬴政禀报,没有任何隐瞒。
  嬴政若有所思的曲起指节敲着大案,“咚咚”的闷响令人心中发颤,扶苏却像是丝毫未曾感受到书房内的压抑,神色平静的开口:“父皇带着胡亥巡游天下曾经路过此处,还解决了些小麻烦,按理说,云梦泽实在不该再有作乱之人,可国尉府的消息是经过鉴别的,也同样不会出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扶苏说完这句话猛然坐直,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嬴政也同时向他看去,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心思,不由得纷纷皱紧眉头,怒意在眼中凝聚。
  胡亥来回看着嬴政和扶苏脸上的神色,迟疑片刻之后低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陪着嬴政巡游天下的正是胡亥,什么地方被他们“扫荡”过,胡亥心里明镜一般,因此,他也很清楚被秦军收拾过的地方,能合作的百姓必然从此低头老老实实耕作,当个顺民;不能合作的自然是乱民暴民和叛逆者的附庸,都被清理干净了——那时候还没有劳动改造呢,敢于叛乱的人自然要接受砍杀连坐这样的律法,结果不言而喻——因此,秦军梳理过的地方,自然不必再留下大量军队镇压。
  果然是灯下黑!
  云梦泽现在等于敞开大门,等着贼进来光顾呢!
  orz好吧,根据尉缭说的话可以推断出,贼早就不客气的藏进去,准备二十年后卷土重来呢。
  嬴政只思索不到一刻钟,果断下令道:“传信给王翦,他带兵归朝应该正在路上,扶苏你直接过去与王翦汇合,由他主持大局清缴叛逆,你去安抚当地百姓。”
  “是。”扶苏二话不说,应下嬴政的吩咐。
  “路上不必着急。”嬴政下意识的叮嘱起长子来,但话一出口,他自己先笑了,“朕说什么呢,你年少时候带兵出征,战场上的事情,说不定懂得比朕还多些。只要切记一点,既然贼人躲在云梦泽不敢声张,那么他们必定兵员不足,别让王翦手下兵疲马乏的去打就行了。”
  “儿臣明白。”扶苏温和的答应着嬴政的劝告,视线落在有些焦急的胡亥身上,轻声道,“父皇,儿臣想带着胡亥一起去。此番之后,再难见到叛逆之人,安抚百姓的活计却也不找寻了,现在让他长些见识才好做儿臣的左膀右臂。”
  扶苏完全摸准了嬴政对胡亥的一片慈父之心,他请求带着胡亥同去的话一出口,嬴政立时便答应了。
  “说得好,带着胡亥过去,教他些正经东西。”说到此处,嬴政脸上显出懊恼的神色,低叹一声,“看来臣子所言不假,当初将胡亥留在咸阳城中,有时间仔细教导而不是被朕带出去玩野了心,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懂事儿了。”
  胡亥垂着头,忽然明白嬴政这几日总是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因了,他只觉得鼻头发酸,声音低弱的说:“阿爹,这一次跟着大哥过去,我肯定好好学,日后不再任性胡为了。”
  嬴政顺手揉揉胡亥头顶,笑着说:“朕还不知道你。行了,你跟着扶苏多学多看少说话。”
  他瞥了长子一眼,摇头道:“算了,有扶苏看着你,朕也没什么担忧的,你们去吧,尽早动身。”
  胡亥依依不舍的伸手抱住嬴政,在他怀里埋了一阵才说:“阿爹,我回来给你带土仪!”
  语毕,胡亥没敢看嬴政一眼,撒腿就跑了,嬴政皱着眉头目送幼子离去,转头对扶苏说:“他这又是怎么了?反而比出宫探望尉缭之前还要毛躁呢?”
  扶苏与嬴政一样关注胡亥,见到闷头跑开,不如嬴政忧心忡忡,反而笑着说:“父皇多虑了,胡亥是怕走得慢了,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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