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傍上了禁卫统帅
谢青风坐在一个最高的假山上,接着皎洁的月光辨认着方向,期间还不忘埋怨骆云岚:“你好歹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人,还是皇上的贴身亲卫,结果连皇上每天散步的地方都走不出去,你丢不丢人!”
骆云岚其实面子上有点挂不过去,习惯性地用手刮了刮鼻子,嘴里却不承认自己的疏忽:“我只是负责皇上的安危问题,又不负责皇上的所有生活细节,再说了,皇上和自己的妃子们在这里面嬉戏,我板着个脸坐在石头上,时刻叮嘱皇上要注意龙体?那我估计可以提前告老还乡了。”
谢青风望着山石密密麻麻地夹杂在一起,无奈道:“你最有理……别坐着了,快走吧,到那处高的假山上看看。”
谢青风从高处落下,一脚踹向骆云岚的屁股,“还没到泄气的时候,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不知他们会有什么动作,这个桂公公十有八九是假的,现在跟在皇上身边,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想办法向皇上揭发桂公公的真实面目。”
骆云岚拍拍屁股道:“我堂堂金甲统帅,何来泄气一说,我虽然没有陪着皇上进来玩耍,但是时常见的东西还是有一点点印象,你看到那个月洞没有,咱往那过去试试。”
过了月洞之后,谢青风和骆云岚被突如其来的石墙堵了个严实。
骆云岚干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皇上亲自下旨从江南请来的设计师,有意思的很。”
谢青风回身走出月洞,按照自己的判断开始找路,他再也不想相信骆云岚了。
谢青风和骆云岚在后花园中二张摸不着头脑之时,桂公公已经原路返回,朝着皇上就寝的乾丰殿快速走去。
与此同时,一名小公公恭恭敬敬地站在景华宫门前,等着苏桥出来,好将他领到乾丰殿去。
梁锦认得那个小公公,是常在梁帝身边服侍的小王公公,可是桂公公都很有可能是假的,何况这个与他们年纪相当的小王公公?
梁锦疑惑地问道:“敢问小王公公,父皇这么晚了,将苏先生召唤前去,可是有何重要的旨意?”
小王公公依旧谄媚地笑着:“回三殿下,皇上圣意,岂是奴才等能够随意揣度得到的?只是奴才出来之前,听皇上提到,见到苏先生便觉心情舒畅,莫名相同他说说话,听听民间的故事,皇上或许就是想同苏先生说说话罢。”
梁锦道:“父皇素来没有睡前听故事的习惯,今天是怎么了?”
小王公公道:“奴才听闻苏先生等人今日给皇上特制了药膳,许是药膳见效得快,皇上如今心情愉悦了,又想起苏先生的好,想同苏先生说说话,也是常情。”
梁锦眉头微皱,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可是……”犹犹豫豫地望向苏桥。
苏桥与他对望,眼中也是化不开的疑惑,苏桥转了转眼睛,微微一笑,朝小王公公说道:“不知可否让三殿下随同?”
小王公共说道:“自然是可以,只是皇上吩咐,要单独同苏先生说话,三殿下若要陪着去,可能需得在殿外等候才是。”
梁锦依旧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苏桥扯了扯他的袖子,朝他眨巴眨巴眼睛,示意他不用担心,梁锦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苏桥这才同小王公公说道:“有劳公公带路。”
“苏先生客气了。”小王公公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将拂尘随手挂在手臂上,给苏桥和梁锦开路去了。
一路上,梁锦都不安地四处张望,饶是苏桥,也战战兢兢地将食指与大拇指捏在一块互搓,毕竟花子奕之前扬言要他的话,他还久久挥之不去,现在他十分怀疑桂公公就是花子奕假扮的。
想到这,苏桥就浑身打了个冷颤。
梁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放慢了脚步,问道:“怎么了,要不我一会陪你进去,也不是什么大事,父皇应该不会怪罪。”
苏桥也放慢了脚步,离小王公公远了些,凑到梁锦耳边小声道:“你在殿外等我就行,在皇上面前,别显得我们太熟,万一将来我同青风在一块被皇上知道了,扣个结党营私的名头就不好了,而且皇上都说了让我一个人进去了,你再进去,如何都说不过去,皇上就算当面不说,心里必定会不舒服。”
梁锦还欲再说,苏桥打断了他:“没关系,皇上在呢。而且刚刚也问了小王公公,桂公公已经回去了。青风和骆统帅应该已经动手了,皇上或许真的是心血来潮,找我聊聊,没有关系。”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乾丰殿外,梁锦停下了脚步,小王公公则领着苏桥进去了,不多时,也从殿中出来,同梁锦一起候在了殿外。
梁帝靠在床上,双眼紧闭,窗户一阵响动,一个矫健的身影翻了进来,靠在了床边。
苏桥绕过珠帘,走入内殿,“草民苏桥,参见皇上!”
“来,到朕身边来。”
苏桥觉得皇上的声音,比白日里听的时候,清凉了许多,莫不是陈不畏的药膳,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苏桥如此想到,人已经来到了床前。
第53章 意外逃脱
半个时辰之后,谢青风和骆云岚堪堪从迷宫之后绕了出来,谢青风一身武袍齐齐整整地裹在身上,头发丝也不曾乱了一根。
再看骆云岚,与来时相比,已然是另一番模样,武袍的下摆不知是被什么尖利物体勾破了,被拉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深一块,浅一块,像是被水浸湿留下的痕迹,再看他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挂着半拉枯枝,拉扯出一束乌黑亮丽的头发。
“真是倒了霉了,这么大一个水坑!”骆云岚拽起一角衣袍,手上一个用力,滴答答地落下水来。
骆云岚看着那滴滴答答的水,愈发生气:“谢青风!你明明知道那里有个水坑,为何不告诉我!”
谢青风两手一摊,无奈道:“我真不知道,我又没来过,只是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枯枝,没敢下去脚,这是习武之人的基本敏锐,你怕是在宫中过惯了无忧无虑的日子,把这些基本常识都抛弃了罢!”
骆云岚被呛了个正着,落下水坑确实是自己疏忽了,只是他约莫记得那里是没有水坑的,这才下了脚,这个迷宫,果真是迷宫,连他这帮功夫,都逃不过其中的陷阱,他发誓,再也不要来这种鬼地方。
谢青风走了两步,见他还在懊恼地整理仪容,急忙催促道:“快走罢!”
骆云岚应了一声,觉得自己这份仪容,实在是有辱斯文。左右一想,他是皇上身边的一把刀,要仪容作甚,以前都不在乎的东西,和顾城待久后,却愈发在意起来,这对自己的身份确实是不利的。
念及此,骆云岚随意地掸了掸衣袍,抬脚追上了谢青风。
两道黑风向着乾丰殿刮去,将到未到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个宫殿的屋顶翻身而下,白光一闪,一把柔软白练的长刀缠上了谢青风。
谢青风腰身一闪,堪堪躲过,那人的软刀却如蛇一般,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角度一个翻转,又向谢青风追了过去,谢青风手上长刀挡在身后,正好抵在刀尖上,那柔软的刀身弯成一个巨大的弧,在谢青风的刀鞘上微微一转,下一招蓄势待发。
“哐当”一声,刀被拨开,是谢青风将带鞘的长刀脱了手,于此同时手上一个动作,将其打了个旋,将那柔软的刀弹开了。
在这关头,骆云岚一个飞踢,踢在对方的手腕上,对方吃痛,武器脱手。
骆云岚喝道:“姚安,何故出手伤人!”
姚安捡起袖刀,声音一如既往没有波澜:“这人穿着金甲卫的衣服,却又不是属下惯看的金甲卫中人,想来不知是哪里混进来的刺客?属下护佑宫中安全,骆统帅问属下何故?属下还要问骆统帅何故与这刺客厮混在一起。”
姚安说完,看了眼谢青风,冷笑道:“这刺客的脸好生面熟,倒和谢统帅有几分相似。只是谢统帅司着宫外的官职,没有皇上亲召,怎么会在宫中?”
姚安有意挑衅,谢青风却不吃他这一套,说道:“这你要问骆统帅了,是他把我弄进来的,你大可把所有罪名都扣在他头上,皇上圣旨一下,他人头哐当落地,金甲卫统帅一职就是你的了,多好。”
“谢青风,你……”骆云岚想不到谢青风居然没有任何反驳,将这个罪名全部挡了下来,之后再全部扣他头上,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姚安却住了口,默默收回了袖刀,“前面就是乾丰殿了,谢统帅你不能再过去了。”
“姚安,你同花子奕做的那些勾当,已经藏不住了。骆云岚与你同职多年,自然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沦为花子奕的傀儡,你也有回头的余地。你是来拖延时间的对不对?”谢青风问道,他似乎已经慢慢察觉姚安突然出现的原因,手上冒着津津冷汗,微微有些不安。
骆云岚也慢慢回味过来,“姚安,你今日不在此处当值。”
姚安撸了撸袖子上的褶皱,道:“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是不在此当值,这是你骆统帅的领地……如此说来,骆统帅现在才回来,可是失职了。”
姚安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在灯笼冷冷的光辉下显得有些恐怖,“属下可以好心,过来帮你巡巡,宫中虽说太平已久,也保不齐会有什么突发事故,骆统帅可要小心了。”
谢青风闻言,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也不再理会他,绕过他径自往乾丰殿去了,骆云岚瞪了姚安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追了上去。
之前不断用言语行动阻挠俩人的姚安,居然也不再动作,任由他们离开了,嘴角那抹不怀好意地笑慢慢收敛,呆呆地看着缠绕在身上的袖刀,笑容慢慢变得苦涩,深入心底。
那厢,谢青风和骆云岚摆脱了姚安的纠缠,往乾丰殿飞奔而去,远远地看见梁锦在殿门前绕圈。
骆云岚一个急刹车,用力扯住谢青风。
“做什么!”谢青风焦急地问道。
“你真想让我被砍脑袋?”骆云岚在身上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一块不大不小的黑布,丢在谢青风身上,“把脸扯上,皇上身边的那些公公都见过你,太招摇了。”
谢青风难得听话,将黑布蒙了上去,“是我欠考虑了。”
骆云岚叹了口气,道:“其实也无所谓,刚刚已经别你坑过了,想必到了明日,姚安就要在圣上面前告我一状了,我得把脸皮搓厚点,让这无凭无据的事情掩过去。”
“不会的,他不会告状的,你放心好了。”谢青风非常有信心地说道,抬脚冲了过去。
骆云岚喃喃道:“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如何这么肯定他会闭嘴?”
“苏桥已经进去快半个时辰了,却还未出来,皇上究竟有什么要紧话,非要现在同苏桥说。不过,也没有什么大动静,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梁锦不安地在殿门外踱着步子,时不时探头张望,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不断念叨。
到了台阶下,谢青风让过了骆云岚,作为金甲卫的普通成员,堂而皇之地走在金甲卫统帅正前方,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
小王公公老远就认出了骆云岚,道了个安,对他身后蒙着面的骆云岚来了点兴趣:“这位大人,如何将脸蒙上了?”
“起了疹子!”骆云岚说谎话不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