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异世慢生活
然而这个说法, 也得闽春配合不对外放话。
于是人开了两条路。一是和离, 但苗家得赔上六十两, 他以后再难嫁好, 必须有所保障。另一条就是不和离,继续结这个亲就算。还留着后面这条, 也是闽春还爱苗远长的俊, 总比那些黑壮粗俗的农家汉子要入的他眼。
而若是苗家两条都不选, 好啊, 他就破罐子破摔,把破事往外说, 看谁比谁好了。
但六十两啊, 几乎是把苗家先前开工坊攒下的家底,尽数赔了出去!选了第一条是顾全面子,失了里子。选了第二条相反, 得了里子, 后头肯定被人一直指着笑。
做决定的苗觉知道后脸色变来变去, 他实在又爱财又爱面子。
苗远阿娘林雪见状不对, 当即跪地痛哭流涕,说这方子来的钱到底是因为远子得来的,就算帮远子还上了这次,日后不还有工坊能继续赚了?更何况,这春哥儿婚前都能不规矩,谁知他婚后会不会!!要再有第二次,远子的名声,当真就救不回来了!!说毕,林雪仇恨地瞪着闽春。
而一直等着苗远表态的闽春,突然觉得再没忍耐的必要,直接冷笑出声。“方子?豆腐花的方子不就是我教的苗远?一个两个,拿我的方子赚钱,还想不认,如今得的银钱全吐出来正好,我拿钱走人。”
林雪闻言大震,“你、你说什么!?那方子明明是远子--”她霍地转头看他儿子。而苗远能做的,只是深深地低著脑袋。
闽春懒得理她,转头问,“老爷子,你怎么说?我耐性不好。”
苗觉这是第一次见人有恃无恐的模样,与人先前在家一脸安静、委屈、柔弱好控制的表现全然不同!登时,苗觉这个饭吃多的,立刻就把前后联系上了。“你、你,莫非你早就----!?”
闽春抱胸冷冷打断,“老爷子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有人怕是想骑驴找马,我不想当那只驴,你们如今被马踢,关我何事。”
苗远涨红老脸,抖着手指人,“你,你!今日这事还不都是你个没羞没耻的哥儿闹的!我们家世代清白,从没发生过这等丑事,你、你还有这么脸说!!”
“哈,那也得有你的好孙配合,不是么?”
话说到这,两边是不可能再说和了。
于是几天后,闽春顺利拿了六十两与她娘走人。
而有了银钱,还怕其他发展不起来么。闽春手上有银,万事不怕。
却是忽略了,她阿娘面下隐藏的愤怒与羞耻。
***
之后,村里沸沸扬扬传过一阵。
说苗远最后还是和离了,说春哥儿母子还被赶出苗先生家了。
还说有人最近常在镇上看到春哥儿,也不知人乱窜些什么。
是知道在村里名声不好了,想去镇上找个倒楣的么?
但做人不能这样啊,这是骗人!有婶子听到了,还去跑与她阿娘说,大吵了一架。
这时也到了清明前后。是青梅收成的时节了。
几阵寒冷的春雨过后,天气逐渐回暖。后山种的果树也争相冒了绿芽绿叶。苗禾原本担心长得太好被人怀疑的,一见经常来的杨二婶半点疑惑都没有,心底总算偷偷放了心。
青梅树种的不算多,就一小片。可有赖于息壤的滋养能力,每颗树上都是果实累累,个儿也特圆特大。要全部收下来,怕是几十个大箩筐跑不掉。
不过因梅果生吃危险,没熟透吃下是有毒的,都必须加工腌制。而怎么加工苗禾不会,也不想轻易浪费息壤种出的好果子,就让杨大郎先带了一蓝果子去找茶楼的金掌柜,跟甜点师傅请教过一轮才动手。
请教过后,他们决定两种作法。第一是腌脆梅子。采完果后,先用盐淹过一遍,再用水清洗、浸泡,把涩味苦味除去,而后晾至完全干,分别再用白糖腌制,得反覆两次。数天后就能得出口感脆爽、味道酸甜、色泽浅绿漂亮的脆梅子。
这梅子做好了茶楼也能卖上做甜品的。而若有其馀卖不上的,苗禾就打算全用来做梅子醋。只需用梅子与贻糖放上一年就成。这是最能消耗过剩梅果的法子,还不怕久放。
因为工序繁复,这次就用请短工的方式,叫了林婶子、刘婶子、马婶子、鱼婶子跟鱼婶子介绍来的方婶子(陈容如今得养胎,就没来了),每天二十钱的来帮忙采果、清洗、浸泡、腌制这些。地点就选在冬天新盖的那排长屋,也能说是个果子工坊的雏形了。
毕竟此时馒头与窝头的脖子都还不能立、也不能背着,若是把宝宝放屋里让二婶看、自己全在外头忙,苗禾自己都舍不得。所以苗禾这个监工,每天除了哄娃子以外,也就帮人烤烤土豆蕃薯、准备准备茶水花生,跟怀孕时一样轻省。
几位婶子也都喜孜孜了,她们早听说过在大郎家做活吃食不错,而这一吃,当真名不虚传!!还有想买回去给娃子吃的,苗禾也不介意,三五个土豆蕃薯的,送人都是做邻居人情。
这天,第一批脆梅子终于腌好,苗禾兴致勃勃开了瓮。
他以前不太弄这种零嘴,这是头一次,所以对味道好奇极了。
挑了颗被糖水浸得湿润饱满、晶莹发亮的脆梅,一口咬下!弹牙的果肉还带着“靠靠”的口感,半透明的果肉爽脆度满分!酸中带甜的滋味,格外浓郁芬芳的梅子香气!好吃的让苗禾都叹了口气,一口接一口很快嚼掉一颗。
便是一旁躺的馒头与窝头,这会儿葡萄般的黑眼珠也直转,小嘴动着动着,就像也闻到了这股酸酸甜甜的芬芳,有些噪动似的。
苗禾往杨大郎嘴里塞了一颗后,坏心地挑了颗梅子也放到两娃子鼻尖。就看小鼻子登时耸了耸。
“难不成真能闻到么?”苗禾好奇。
还没等杨大郎答话,馒头竟小嘴一张“嗷呜”一口!!那没牙的小嘴儿登时竟就含上了梅子一边!!可把苗禾吓了一跳收手!
而舔到一口的馒头先是愣了愣,圆圆的眼睛一瞪,而后整只扭了起来,像是知道好吃似的,嗷嗷地叫。于是他兄弟也噪动了,同样嗷嗷。哄都哄不过来。
“这小子,长大肯定也是个爱吃的,”苗禾自作自受、这会儿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杨大郎使出了绝招。把兄弟俩一起抱进手臂。让两个齐齐挨着。他们似乎挺喜欢这样,一起挤着又能被阿爹抱着。不过也只有杨大郎能这样抱的稳,苗禾就没办法,于是成了哄孩子的必杀技。
而苗禾每次看每次都觉得暖心。抱着娃子的杨大郎,可靠又温柔。
于是端着梅子也凑了过来。
又塞一颗梅子进人嘴里,苗禾笑眯眯道。“你哄他们,我哄你。”
杨大郎竟转头接了句,“不是这样哄。”
苗禾一愣,随后就发现人一直盯着自己嘴巴。
登时脸色又红。
可杨大郎就一直看,还稍稍把头低了下来。
苗禾热了脸,最终还是把人要的嘟了上去。
轻柔的,珍惜的,甜蜜的。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都让苗禾头晕。
***
腌出的脆梅,这次也毫无疑问通过金掌柜的验收,当即就订下了十大瓮!
不过在金掌柜追加订单以前,苗禾这次也想像前次凉糕一般,试着卖卖看可以带回家的脆梅礼盒。如此可以继续建构他们家的品牌忠诚度,同时,也算是帮茶楼多打份广告。
想想,人吃完茶楼回家,要觉得好吃顶多对旁人赞一两句好。要拿了盒脆梅回家或送人,人吃完问,哪儿买的啊,印象绝对比较深刻。都是互惠互利的事,金掌柜很快同意代卖一事。
就是包装的部分得花些脑筋。毕竟用上瓷瓮成本就会大幅上跳,可没法,腌梅子就得跟着糖汁一起卖才好了。
然而这种只能当零食的吃食,镇上的高端消费真吃的下来么?杨大郎见小哥儿抱着钱瓮子犹豫了好些天,直接头一点,五十个小瓮就订了下去,立刻花出十两银。可把苗禾心疼的。
不过当成品拿来时,用漂亮的小瓮盛装后,油纸封口完美紧密,再贴上带自家图样封条,兼具拆封与防伪的功能,保存期间还能撑上更久,苗禾的心疼就没那么多了,赶忙问,“那这一瓮,能卖多少了?”
算算白糖、人工加小瓮油纸的钱,也要快五角银。两人又把卖给茶楼的定价,拿出来算了算。恩,似乎,卖上八角银还是可能的!
而要定价八角银,就表示五十个全卖,也能赚上十五两银钱啦!听起来虽然不多,但这还是第一批收的青梅而已。直到清明过后天转热以前,还能采个两、三次果的。
正当苗禾乐孜孜算钱时,外头的门铃跟汪汪声就响了。
杨大郎摸摸苗禾脑袋,起身去迎。
回来后,倒是领了几位猜想不到的客人,渠老、许鸣以及一位陌生青年。
长了一岁的许鸣身高又抽高了些许,可一脸浓眉大眼,在苗禾眼里依旧稚气未脱。他身边一个年岁更大的青年,与他五官有些像,该是兄弟,而这人与其说俊,倒不如说是浑身气质独特。稳重斯文、却也有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
渠老当先笑呵呵道,“许久不见了,禾哥儿,都还好吧。方才也与杨兄弟介绍过,这两位是许家兄弟,大哥许唤,小弟许鸣禾哥儿应该还记得。他们不久前买下你们隔壁山头,知道我与你们熟悉,就托老夫正式引见一二了。”
许鸣闻言拱拱手,表情认真。“禾哥儿好,正巧搬来左近,便与我大哥来打声招呼。叨扰了。”
……正巧搬来左近?
苗禾心底OS:你要不盯着桌上的脆梅说这话,我还比较信了。
第64章 邻居
原来认真的吃货许鸣,回头真的找他大哥许唤提了搬到隔壁的事。或者, 以他们家底来说, 就是外头再建一座避暑避冬的别庄而已。
不过许唤也不是小弟说了想建就建、挥金如土的纨绔, 人还管着许多产业了。主要还是许鸣当先让船送回来的那几瓮腌李子, 把他妻子不好的胃口真养好了几分, 这才真的动心,还听人时不时叨念,便就雷厉风行地行动了。
所以许鸣是以一种得意的心情, 为两边介绍的。许唤则是更谨慎周到一些,特意找了两边都认识的渠老引见, 以免让人觉得突然上门太轻率随意。
渠老也乐的做这事。如今这挂有皇商牌的许家,也是他们买冰的大户之一。想这杨兄弟与禾哥儿也妙, 卖出来的冰方子, 最后好处还是能回到他们身上。
两边介绍过后,许唤不愧是行商多年的老手,聊天说地,很快把气氛弄的轻松愉快。
苗禾对许鸣这小朋友印象还算不错, 见人聊归聊,一直规规矩矩不问桌上的脆梅子, 便主动招呼,“正好, 桌上是我们才腌好的脆梅子了, 不久后也会在茶楼寄卖, 要不嫌弃, 许小公子就帮忙试吃看看,味道如何。”
许鸣一听眼睛都亮了。许唤赶紧帮他弟赔一声罪,“他这小子,就是重吃,让禾哥儿见笑。日后别见外,就叫他的字鸣兮,记得多给一块吃的就行。”
这一说,正好碰上许鸣伸手去拿梅子,这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对他哥瞪眼,把人看的都一阵笑。
不过稍后脆梅子还是很快征服在场所有客人。连渠老也忍不住拿了第三颗。方才取笑人的许唤也咳了声,说想这就先下订几瓮起来,因为日后肯定是人人抢买的货了。
苗禾自是听的眉开眼笑,“哪用订,日后都是邻居,等会儿直接搬几瓮回去吧。”别说,人上门也规规矩矩带礼来了。
倒是许唤有些好奇,指指桌上封好的那瓮,“禾哥儿先前说了寄卖,便是打算用这桌上小瓮盛装么。”
“是啊。如此才能久放一些,方才我还与大郎烦恼,得定什么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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