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孤没重生真是对不起
书童立即提起一动未动仍旧沉迷酒香的崔世休的衣领,只听着嗷了短促的一声,书童立即捂上了他的嘴唇,将他拖到门外。
“我们可是有好几天交情的,你就这么拖死猪一样的把我拖出来了。”崔世休朝书童抱怨道。
“我是听公子的,你有委屈找公子去呗。”书童耸耸肩,摊摊手。表示他无可奈何。
“喂,你们公子这过河拆桥的也太明显了吧?”
书童挑眉,“那又如何?谁让你长得丑。”
“你!我可是堂堂的世家公子哎。”崔世休为自己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世家培训而叫屈。
“可是你比不过舍里那位公子啊。”书童一副这是超级明显的事实的样子,你有理由你就反驳嘛。
你让我和太子比风仪,我大概是脑抽的吧。崔世休暗自怄气,心里默默吐槽,突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小兄弟,给我整一杯,不,就半杯,舍里那杯酒,我就不说什么的,明天我就给你带把京都里最时兴的剑来耍,怎么样?”
“不怎么样,另外,我惯用刀。”书童满是不屑京都的剑,十分鄙夷的说道。
“那小兄弟,京都的剑不是很好吗?”崔世休你不懂行的表情,要知道上次他送温将军贺礼的时候还专门的京都的剑。
“哼,京都的剑上都都是花架子,缀满的宝石,刃薄而锋利,却不适合砍人。”书童道。
听到书童对京都的剑鄙视了一番,使得心气颇高的世家公子也想挑刺了。“那你的刀又怎么好了?”
书童听到崔世休鼻孔朝天的模样,立即从腰间抽出弯月刀,手捻起三寸刀,朝远处一抛。
一个飞毛贼头顶上的发髻立即被削掉,人也被吓得应声而倒,随后一个挑着担子的短打男人赶上飞贼,从他手里摸出紧紧攥着的钱袋子。
“我的钱袋。”后面一个老妇人叫到。
“再搜。”
“我的。”短打男子摸到飞贼的腰间,一连串的大小串钱袋子全掉了出来。
“把他扭送官府。”围观的人本是好事者,却发现那掉了一圈钱袋子里居然有眼熟了,摸了摸,自己没有了,把钱袋子取来之后,从好事者的冷眼旁观变成了义愤填膺,纷纷叫喊着。
唯有短打男子发现地上的三寸弯月刀,开口问道:“这是谁的?”
茶肆店家立即道:“我认识,我去还。”
茶肆店家接过刀子,朝崔世休和书童走来,留在原地的人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铺子啊?好生厉害。”
“你不知道?自从这件铺子重现开张之后,这条街都没有什么飞贼了。”
捂着自己发顶的飞贼被打的哭的哭不出来,怪不得他就觉得自己运气贼拉好,一条街都没人摸过。
敢情是每人敢来啊,只怪他忘记花钱买消息了。
只能去牢狱了蹲个时候了。
飞贼还在暗自感慨倒霉的时候,茶肆店家正在感谢着:“小哥,谢谢你的刀。”
“不客气。”书童笑着回道。
“得多说几次谢谢,自从你们铺子开张,我们周边不仅没贼了,还跟着多了不少客人。”茶肆的店家说道。
他朝四周瞧了两眼,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刚才你和你家主人刚走不久之后,一个带斗笠的男子就站起来说什么:一个紫微星下凡,一个文曲星下凡,嗤笑了一番,就扬长而去,那人看起来气度不凡,是不是知道你们认识的人啊。”
茶肆店家说的含蓄,书童却听得明白。
“可看清那人长相?”
“带着斗笠看不清楚,只记得他的下巴尖长着三个痣,连起来像是三角形的痣,十分独特,我才记得起来。”茶肆店家想了想说道。
“谢谢你留意了。”书童道。
“这没什么,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忙去了。”茶肆店家说着就摆摆手走了。
“喂,你认识吗?”
崔世休整个人都没醒过神来,刀递到眼前的时候,整个人被吓得往后撤退两下。
“啥?”
“下巴尖长着三个痣,连起来像是三角形的痣的人?”
“这么独特的长相,我就见过四皇子有。”崔世休脱口而出。
“这么说来也不独特,我在蓼州也见过一人有如此长相。”书童道。
“别管痣不痣的了,你这刀哪里买的?”崔世休现在特别想买一把这样的刀,用来防身。
“蓼州。”书童道。
崔世休也不提酒的事情了,开始扯起刀的事情了。
这边两个人说起了蓼州,里面也说起了蓼州。
“你从随州出发的时候,在蓼州停船上陆,遇见了江南首富柴臣的儿子?”子黎诧异的重复了一遍。
“当时他正被人追杀,我的书童救下他之后,他便拜托让他跟着我的船来京都。”
“他是在蓼州被追杀?”子黎暗自诧异,喃喃道。蓼州是老四公干的地方,怎么会不知道柴臣的公子在蓼州被追杀了这种大事呢。
“确认无疑。”
“那他是否告诉你过他父亲烧死的原因?”
“我未问,他未提,只说过自从他父亲死后,家产被查封运往京都,家中他父亲的小妾无子的俱已离家,而有子的小妾携子别居,家中只剩下母亲一人独守在城中的宅子。而据他本人说,他是去蓼州求援时被绑。”
“到了京都之后,便分离开,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不知晓。不过我猜,跑不了是公孙、司徒、陆、崔四家。”祭足饮一小口道。
“当今的门阀四家和柴臣一个商人会有瓜葛?”子黎问道。
“我听家父说过,当年柴臣独身闯入江南,立威的时候借助的正是门阀四家的势力,而家产运往京都,正说明背后必有勾结。这把火,不简单。”祭足眯着眼睛道。
“所以你便舍弃万贯家财送予亲戚下人,省得万千算计,对吗?”子黎轻笑着问道。
“趁早脱手,还能博得美名。”祭足自嘲。
子黎摇头,“无论是孝名还是才名,对于你来说获得都十分简单,而这种抛舍万贯家财的做法在你眼里并不是多么值得夸赞的事情,你不过是觉得是累赘而已。”
祭足听到子黎的话,眼里冒出星点光芒。
“所以说,你另有它意?”子黎看着祭足的反应,自信道。
“是极。”祭足轻笑道。
“既然我都抛舍全部家财了,这些本不该得到的人,突然得了一大笔钱财是不是天上掉馅饼,做梦都要笑醒了。那么,分的时候多寡是不是得随我心意。
“我极其讨厌一人的时候,便爱用捧杀的法子,我啊,给讨厌的那人分得比别人多三分之一,虽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但现在已经是自己的馅饼的时候,别人多一点,都要肉疼,这多出来的三分之一是不是想一想都要寝食难安了,是不是就分外惹得他人嫉妒呢?”
“而这个人偏偏心高气傲,觉得多分便是应当,绝对不会再分出去。而又乖戾吝啬,管束的下人和手下紧了,是不是就会有摩擦,而生意的时候,这种人是不是特别容易伤和气。”
“我就这样以对他好的名义让他一败涂地。”祭足娓娓道来自己的打算,似乎在子黎答应说做他朋友的那一刻,他就分外安心的把自己阴暗的心理,和盘托出。
“你不觉得我面部可憎?觉得那人着实可怜,被我算计却全然不知,反倒是要感激我?”祭足笑问。
子黎并未说那人是罪有应得,也未说是他专门设下圈套如何如何。而是道:“我不是你,又如何能妄加揣度你们二人的纠葛,又有何立场去评判呢?”
祭足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无比的阳光。
“真好。”祭足道。
“那人是真的罪有应得,他之前和陆府的陆伯霜的儿子接头,卖给驻扎在蓼州的军营一匹废旧军资,惹得军营里几个士兵中了瘟病。”
听到祭足所说,子黎的眼睛一亮,老四去蓼州就是专职去办这件事的,再过几天老四就调回来了,他可以确切得知进展。
这边想过,子黎放下心来,将祭足所撰写的故事拿来看,子期看着,祭足在一侧笑着说着当时撰写的情景,子黎还泼墨写下一两个故事。
渐渐日暮,子黎才恋恋不舍的和崔世休一道回宫。
而久未出宫的太子,突然出宫的事情被许多人瞩目着,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乃至于九皇子都得明确得知了太子出宫的消息。
只不过有的知道太子见到了谁,有的不知道而已。
第13章 【真凶】老九+老四:我们重生了
深宫里的九皇子从一个看门的小太监里哪里得知太子出宫的消息,一直如老僧入定的他,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说不上是羡慕、嫉妒还是其他复杂的情绪。
只是下一个,他继续誊抄太子的书法,而他笔下的字形越发的相似了。
几乎可以算得上以假乱真了。
他自嘲的笑笑,继续临摹着。
而确切知道何时何地,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四皇子。
南橹小巷,一个普通的民居里,一个男子带着斗笠坐在凉亭里,只能看到他玉白的下巴上有连成三角形的痣,赫然是茶肆店家所指认的,也正是崔世休无心说出口的人——四皇子。
他身边摊开无数账本,直至周身融入渐黑的时候,他才恍然所觉的抬起头,月光已经悄悄地爬到了树梢。
将账本收拾好,他方才起身回到房间,让小厮端上饭菜,独自一人对着四碟普通的萝卜、白菜、豆芽、青菜,和一份米饭。简单而质朴。
这还是他回到京都的第一顿饭,起初他打算来南橹小巷换身衣衫便回府,却听府上谋士传来消息说父皇下令,让他五日后归京都,他现在大摇大摆的进府便会成为把柄。
自然,他只能龟缩在南橹小巷,大隐隐于世,而他借此机会,将京都各市实地考察一边。
子峙独自吃饭,思路便不由得的分散。而不可遏制的就像是白日里所见。
他到了西市查看,而太子哥哥偏巧在这间茶肆落脚,他几乎是难以自已。若不是他依靠在墙边,他几乎都要浑身战栗而不能自持。
他将斗笠盖在脸上,唯恐脸上落下的眼泪令人察觉出异常。五年了,他偷看太子哥哥的容颜,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听着太子哥哥佯装商人去探听下九流的人说话,这种顽皮的样子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都未曾见过。
从来都是君子端方的太子哥哥,这般顽皮的模样令四年未见的时光一下子拉近,瞬间在他脑海里鲜活起来,而不是一日一日尘封的记忆和朦胧的脸庞。
子峙正哭笑不得的时候,却陡然听到祭足的突然出现。简单的三句话重读不停的出现在子峙的脑海里,祭足笑语晏晏的问话,太子哥哥的直白回答,祭足的盛情邀请,瞬间将子峙打入冰冻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初见,京都双璧的初见也着实普通。四皇子暗自想着,心底却禁不住朝外冒出酸泡,这哪里是相见普通,分明是一见如故。
太子哥哥是什么人,天底下比他更清楚的不超过四个人。太子哥哥表面是太子礼仪模板式的人物,从来都让人如沐春风,但是想要真正得到太子的亲近却只有极少数人。
而太子哥哥初见就能放下戒备跟着他一起离开,这怎能不令用了十年才走近太子的四皇子嫉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