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在坑爹
“是是是!还是贤侄言之有理,你太久没来世伯这里,世伯今儿简直太过高兴了。世伯已着人备好了酒菜,贤侄这边请。”说着,冯建根忙将秦爱岚请到客堂中去。
秦爱岚倒也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走在前头,冯建根和冯安达两父子紧随其后。
来到客堂,但见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类珍馐佳肴。
冯安达忙对秦爱岚说道:“大哥,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酥炸鲈鱼条、生烤狍肉、佛手金卷、祥龙双飞……父亲昨晚便向我打听了你喜爱的菜品,这些食材都是今早才从菜市上弄回来的新鲜货。大哥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四弟这就马上吩咐人再给你添几道。”
秦爱岚扫了一眼桌上菜肴,道:“世伯和四弟真是有心了。这些菜都非常不错,但要是再来几样糕点和家常小炒,就更好了。”
冯建根立马转头对冯安达说:“安达,还不快去让厨房弄点糕点和小菜过来。”
冯安达虽不知秦爱岚的口味为何变得如此奇怪,却还是笑着领了命,转身去了。
冯建根请秦爱岚上座,秦爱岚假意推却了一番,最终还是坐下了。
不一会儿,冯安达便带着一群丫鬟鱼贯而入,那些丫鬟手上的托盘里盛满了各色糕点,还有几道比较精致的小炒。
“还有几样尚需一些时间,大哥先喝酒吃肉稍等片刻。”冯安达讨好地说着。
秦爱岚点点头,似有几分满意。
“四弟不必如此躬亲,先坐下一起喝酒。”
冯安达暗中偷看了冯建根一眼,只听冯建根冷淡道:“既是秦大人的吩咐,便挨着坐下罢!今后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多给秦大人学习。”
要是平日的冯安达听到冯建根这般训话,早就炸毛了;今天他倒是特别恭顺,连连应是。
那冯建根见自家不成气候的儿子终于有几分懂事了,心中也无比宽慰。
“贤侄,我们先吃菜。”说着冯建根便替秦爱岚夹了块穿山甲。
秦爱岚淡淡看了一眼,这满桌子还有不少都是珍禽稀兽,放在现代,吃这么一桌子的菜,不知要吃多少年牢饭。
秦爱岚并未动碗中的肉,只叹道:“冯大人有所不知,以前我确实都喜欢这些菜,但自从我大病之后,便享受不了这些东西了;一吃就容易坏肚子。我虽是稀罕这些珍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在他的意识里,吃这些保护动物是种罪过。
冯建根听后,愣了一下,继而又笑着给他挑几样清淡的小炒,道:“难怪贤侄的胃口也变了。不过吃清淡点对身体也好,贤侄好好调养一些时日,想必不久就能恢复。”
秦爱岚叹了一声,道:“那便借世伯吉言。”
冯建根又对一旁候着侍奉的丫鬟吩咐:“既然秦大人吃不了这些,那便都撤走,再换几样清淡的菜上来。”
那些丫鬟忙将桌上的菜撤走,又去吩咐厨房做了些精致的小菜过来。
“大哥,先尝尝这道桂花鱼条。”冯安达笑着夹了些清淡的菜放入一旁的碗中。
秦爱岚挑来尝了尝,赞道:“世伯和四弟真是有心了,味道确实非同凡响。”
“贤侄不嫌弃便好,就怕不和贤侄的胃口。难得今儿高兴,我们不醉不归。”冯建根笑着,又吩咐一旁的侍女过来倒酒。
秦爱岚淡淡看了一眼,这些侍女个个打扮妖娆,长得也颇有姿色,想来也是精心安排。
不过,他对这些女子没什么兴趣,他府上那一群就够他头疼了。
秦爱岚端起酒杯,对冯氏父子道:“来来来,我们先喝酒。”
冯建根也忙端起酒杯:“贤侄是客人,这杯该由我们来敬贤侄!”
酒过三巡,冯建根又叫了些歌姬舞女过来助兴,不过秦爱岚的反应却很平淡。那冯建根见他对美女没什么兴趣,反倒是自己那不成气候的儿子,喝了酒就色性大发,那冯建根只好将那些女子挥退了。
秦爱岚见冯安达有些醉意了,便道:“世伯,想必那日我告知四弟之事,四弟已经转告你了吧?”
冯建根等了半天,终于等来秦爱岚提及此事,便忙放下碗筷道:“世伯也正欲等贤侄喝高兴了再问此事,没想贤侄倒先为老夫提及了。安达确实给老夫说了一些,说是户部有个空缺,贤侄想将他安排进去。不知贤侄所言是不是此事?”
“正是此事。不知世伯意下如何?安达想入朝,还是要显得世伯的同意才行。”秦爱岚道。
冯建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这种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于是,便忙道:“有贤侄为他作保,世伯当然不会阻挠。他这么大了,早就该明事理了。但贤侄此事可当真?”
秦爱岚见他有几分怀疑,便正色道:“世伯,你我皆同朝为官,怎会将这种事当儿戏?那日我听皇上的口气,有意在户部再增一度支主事。我想着这种机会语气让给别人,何不我们自己人去补了这个空缺?”
第43章 四十三章
冯建根听说缺的是度支主事,心下一片欢喜;但见秦爱岚对自己的迟疑有些生气,忙笑着解释道:“贤侄莫要多心,世伯只是想着安达不成气候,识字不多,又愣头愣脑的,怕他无法胜任。现在听贤侄这般说,世伯也就放心了。贤侄待我们之恩,世伯铭感在心。但户部一向是夏侯大人在管,你爹和夏侯大人可知此事?”
秦爱岚道:“我已将此事告知了我爹,他并无什么异议。至于夏侯大人,想必我爹都不在意,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替皇上办事,谁去做不是一样的?更何况,我相信四弟也有这种本事,只是他一直没有将心用在这上面罢了。”
一般来说,这句话对熊孩子的家长都非常受用。
果然,冯建根听了这话,甚是欣慰:“还是贤侄你最懂安达,这小子从小被世伯惯坏了,世伯膝下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还望贤侄今后多多提点他。但凡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贤侄也莫要对他客气,替我好生管教。”
秦爱岚便说道:“这是自然。世伯大可放心,我这当大哥的,护着兄弟是应当的;能帮的,我也会尽力去帮。”
冯建根听后喜不自胜,忙对冯安达训道:“还不快多谢秦大人!”
其实冯安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本来做事就畏首畏尾,除了花天酒地其余什么都不会。
那日秦爱岚对他说及要让他去户部,他一时得意忘形,所以急着告诉了冯建根。但这些时日下来,心中还是不免几分怯意。
没想现在听秦爱岚肯定了自己的本事,再细想其实以前秦爱岚跟自己也是一路货色,秦爱岚能做到的,他肯定也能做到。
这样一想,心中倒也颇有几分自信和成就感,对秦爱岚也心服口服。
于是,冯安达忙磕头谢道:“多谢大哥!四弟此生愿誓死追随你!”
秦爱岚忙将他扶起:“你我既称兄弟,何来谢不谢的。今后我有肉吃,定然也不会少了你一份!”
冯安达听后,更是欣喜若狂。
此事既已商定,冯建根心中也有了谱,便对冯安达道:“安达,秦大人肯如此毫不保留地举荐你,还不快去将谢礼给秦大人拿来!”
冯安达连连应是,忙起身去了内堂。
不一会儿,冯安达便提了一只小匣子出来。那匣子看上去极为普通,也就是一只朱红色的檀木匣子。
冯安达忙恭顺地将檀木匣子递到秦爱岚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礼,请大哥笑纳。”
秦爱岚淡淡看了一眼,接过檀木匣子说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生分;你既有这份心意,我便不推却了。你这些时日便在府上安心等我的消息吧,不出半个月,此事便可定音。”
有秦爱岚这句话,冯氏父子更是高兴。冯建根又说道:“安达做事鲁莽,对官场生活还有诸多不懂之处,到时候贤侄要多费些心了。”
“世伯不说,我也晓得。”
“饭菜都冷了,赶紧叫人重新再做几道菜来。”冯建根对下人吩咐着。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秦爱岚借口身体还在康复,不能饮酒过胜,冯氏父子方没有再劝酒。
末了,秦爱岚将各色小点心尝了个遍,对每种点心都赞不绝口。
冯建根见他如此喜欢点心,便命下人将各种点心重新做了一份,给秦爱岚打包带走。
饭后,冯建根又贴心地着人给秦爱岚备了马车,将秦爱岚送回至宫门。
秦爱岚到昭阳宫时,天色尚早,也不知小皇帝是否用了晚膳。
他瞅了一眼带回来的点心,不禁有些失笑,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楚玉倒是很喜欢。
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人做到这种地步,而且那小皇帝压根不领自己的情!
真是作孽!
虽是这么想,秦爱岚还是将食盒和檀木匣子一并提着去了落凰阁。
楚玉一早便看到秦爱岚入了院子,只是他不想理会秦爱岚而已。
秦爱岚入殿便挥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起初楚玉还怕他会对自己使出阴招来,后来见他每次除了言行狂妄一些,倒也并没对自己如何;倒是常常跟自己出谋划策,谈一些朝中局势。
楚玉便就随了他,也没对此再说过什么。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楚玉头也不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翻着手上的书籍,未曾打算看来人一眼。
秦爱岚见楚玉不理会自己,便信步走到他面前站定,顺手将食盒和檀木匣子放在楚玉面前的茶几上,俯身凑到楚玉跟前:“皇上看什么如此专注?”
楚玉这才放下手上的书,他们之间隔得太近,楚玉一抬眼便看到那双满是星辉的桃花眼,心跳蓦地快了两拍。
这种距离让楚玉很没有安全感,他便指了指殿内一角放置的梨花木凳,冷淡道:“朕已命人给你备好了一张坐凳,秦大人自己去坐罢。”
秦爱岚循着他所指防线看了一眼,说道:“皇上给微臣备的这只凳子真是寒酸又小气,完全体现不了皇家的尊荣。”
楚玉气结,这已是他作为天子的格外开恩,他竟然还敢嫌弃!
“那秦大人觉得坐哪里才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
秦爱岚看了看楚玉坐着的梨花木榻,狡黠笑道:“微臣更喜欢和皇上平起平坐、笑谈阔论。”
“你——”楚玉涨红了脸,“放肆!”
“皇上何必如此激动,你不愿意,微臣当然不会强求。”说罢,秦爱岚便转身去搬那只梨花木凳,不再去看坐榻上楚玉那气得通红的脸。
楚玉暗自捏紧拳头,虽然现在看不到秦爱岚的正脸,但他完全可以肯定这个逆臣在偷笑!
秦爱岚将木凳端过来放到茶几面前,与楚玉隔了一只茶几面对面坐下。
此刻的楚玉已恢复了常色,淡淡扫了他一眼:“秦大人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秦爱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当然。活着的每一天都值得高兴,苦着脸也是过,笑着也是过,为何要不高兴呢?莫非皇上又不开心了?”
楚玉冷笑一声:“秦大人衣食无忧,又有独揽大权的父亲撑腰,自是天天都能笑着过。”
“你只看到我衣食无忧、有父亲相助,却看不到我为了帮助视我为仇敌的少年天子绞尽脑汁,四处奔波,为他忧国忧民却依然不得他的信任和谅解。”
看着秦爱岚脸上挤出来的那丝愁苦,楚玉嘴角轻轻动了动,这人真是大言不惭,还特别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朕怎知你不是别有用心?”楚玉微微挑起眉梢,一双明澈的眸子隐隐有寒芒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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