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
第二日一大早沈歌醒来,难得饮酒过量脑袋也不疼。他洗漱完,走到院子里,一眼便望见在院子里练拳脚的荀飞光。
荀飞光只着单衣,动作虎虎生风。
沈歌先前跟他学过一段时日,也会这套拳,当即屁颠屁颠跑过去,跟在荀飞光后头练起来。
两人动作几乎能同步,一套拳练完,沈歌朝荀飞光笑,忽然伸手朝他攻过去。
沈歌方断断续续练过一年多,都是花架子,完全比不得荀飞光这几十年的积累。
沈歌一拳还没靠近荀飞光,荀飞光已伸手轻轻攥住他手腕,轻轻一拉,沈歌瞬时失去平衡,扑倒在荀飞光怀中。
从出拳到受制,一口气都未呼完。
沈歌抱着他的腰,喘着气道:“荀国公身手矫健,在下自愧不如。”
荀飞光面无表情地配合,“既然状元郎已输,可有什么彩头?”
“在下书画略能一瞧,不如在下给国公画幅画?”
“可是春宫?”
沈歌闻言一下便喷了,望着荀飞光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大笑,“荀哥,你是如何板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下这等话的?”
“与你学的,有何好出奇?”
沈歌与荀飞光在庄子上待了三日,待手下传来讯息道事情已办好后,两人重新回到荀府。
沈歌也将心思放回正经事当中来。
这一日,沈歌拿着一沓纸过来书房。
荀飞光顺手接过,一一翻看。
上面具画了些小巧饰物。手镯,项链,步摇,耳饰等应有尽有,果瓣形状,五角星形状,水滴形状、不规则的曲线形状等千奇百怪,新颖而别致。
沈歌画这些东西时与别个不同,别人顶多上点色,沈歌虽未上色,却画出阴影,使一张张饰物图显得极为逼真。
荀飞光沉声问道:“这是要做首饰?”
“嗯荀哥,你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项圈么?世人多爱这些华美之物,然做来做去样式都只是那几种,少了点新意。你看这些饰物如何?”
荀飞光不吝肯定,“别致异常。”
沈歌眼眸清亮,“我前世有种说法——女娘与孩童的钱最好赚,现如今我们难以赚到孩童的钱,不过女娘的钱应当不成问题。我想开一家首饰楼,赚的钱便用于学院开支。”
沈歌早有想法,他虽不善经营,但有那么多新样式,不愁客人不来。
何况他现今名声在女娘中这样广,只要找手艺精湛的匠人将首饰做出来,卖出去绝不成问题。
荀飞光问:“你可有具体规划?”
沈歌摇头,“我不大清楚这块,只会这些样式。匠人与经营的掌柜还得你那边找人。”
沈歌与荀飞光在一起这么久,荀飞光早给他交过底,他知道荀飞光暗中有支极大的商队,商队内铺子极多。
他前世学文,不清楚商业运营,也不晓得材料,更无技术,专业之事还是交给专业之人做好一些。
像掌柜,匠人等都需专门招募,材料也要找人买,非专业人士根本做不来。
大燕朝不允许官员直接经商,不过若名下有商铺产业等,朝廷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追究。众官员要吃饭养家,不可能光指着俸禄过活,故而大多数人都有私产。
荀飞光看完沈歌手绘的首饰样式之后,也觉可行,当即说道:“首饰式样先给我,我让人去办。”
沈歌与他素来不分你我,将这一沓饰物样式交给荀飞光后便没再管。
荀飞光将他要和沈歌回坤究县成婚的消息告知老太太,老太太颇不能接受。
纵使荀飞光父亲并不是她亲子,她也是荀飞光的祖母,荀家的老太太,视荀府声誉如命。
荀飞光出门办事时,老太太与沈歌聊天,聊着聊着她拉着沈歌的手,老泪纵横,“歌儿,你说,家在这,祖宗也在这,你二人为何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成婚?”
李谦蓉忙在一旁安慰老太太,“母亲莫伤心,飞光纵使在坤究县成婚,八月也会回来补礼,到时亦一样。”
“这如何能一样?成婚归成婚,补礼归补礼。我这老婆子年纪那么大,谁知晚这两个月还能不能见着他们成婚的日子?”
沈歌被她哭得头昏脑涨,不过荀飞光没回来,沈歌什么都未应承,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这年头讲究孝顺,要是反对长辈意见多半会被扣上忤逆的帽子,沈歌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但心里有底。老太太闹归闹,沈歌并不怕她。
她若是真有办法,就不会专门挑荀飞光不在之时来他们院内找他说话。
果然,见沈歌不答话,老太太气得心慌气短,又无办法,只好哭一通,扶着丫头的手走了。
沈歌虽未被她说服,但见她哭这么一通,心中也不好受。
荀飞光回来听说这事,没说什么,不过转头跟老太太谈了一番,老太太就再未找沈歌明里暗里说什么。
自此,双方关系骤然冷下来,老太太极少问沈歌这头。
荀飞光上书告假,国无战事,皇帝乐得荀飞光不在朝堂之中,听闻他要回坤究县与沈歌成婚,当场御笔一挥,朱批恩准。
除此之外,他还下旨给沈歌与荀飞光赐婚,特别恩准沈歌与荀飞光在坤究县成婚。
他这道旨意令许多人倍感意外,不少大臣琢磨许久,都未琢磨透皇帝这道旨意的深意。
沈歌接到旨倒挺高兴,有这道旨意在,他所面的压力会小不是一星半点。在这里还不明显,待回坤究县面对乡邻,尤其面对他大伯时,这道旨意的好处便能显现出来。
万事俱备,荀飞光与沈歌在五月初五一大早便出发,打道回坤究县。
与沈歌同行的还有两位特别之人,一个是胡青言,另一个则是于醉墨。
于醉墨在好理解,他身无一职,本就喜欢天南地北地去画画,想去哪边都成。
胡青言堂堂工部侍郎,告假三月跟着外甥回乡,就为参加外甥的婚礼,这也太超乎人想象。工部侍郎并非闲职,他这么一走,也不知道要积下多少事。
胡青言却不在意,对沈歌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先前你娘亲成婚时我未在,你成婚我焉能不来?”
胡青言二十年前便是今上一派,为此还受累被一贬再贬,到如今这境地。
他身后并无家族支持,能以不到四十之龄坐上二品工部侍郎之位,与今上的支持绝对分不开。
两人君臣想得,胡青言上折解释缘由之后,皇帝爽快地朱批应下,大手一挥给胡青言三个月假期。
沈歌嘴上不说,心中十分领情,甥舅二人的关系好转不少,甚至惹来荀飞光的醋意。
这次归乡走了好长一段水路,沈歌要么跟着荀飞光练拳,要么与胡青言钓鱼烹茶,日子过得极舒适,脸上还长了些肉。
他们的喜服荀府的针线丫头早便赶了出来,有一日沈歌摸摸脸,郁闷地问:“荀哥,我近来是否胖了?到时若喜服穿不进该如何?”
第61章 祭祖
一行人不赶时间, 在慢悠悠往坤究县方向走时顺便还去过了不少名山大川。
待快回到坤究县, 小麦已开始灌浆, 道旁尽是一片喜人的青绿色。
还未到县城,远远便有敲锣打鼓的仪仗迎过来, 动静极大。
沈歌正纳闷,思考是否要让道, 荀飞光扶住他的肩膀,“这仪仗应当冲着你我而来。”
“啊?怎么会?”
沈歌话还未说完, 那头的仪仗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沈歌心头咯噔一下, 忙转过头望荀飞光。
本朝礼法并不严苛,跪拜礼一般对上父母君上时方用, 有罪百姓见官时也跪, 其余时候不必行此大礼。现在百姓朝他们跪,按律法而言, 已属僭越。
荀飞光令手下带着车架往路旁避过, 荀家人整齐划一地立即执行。
正在此时,对面一大群人当中走出一个着县令官服的中年官员, 他一见荀飞光, 远远地便一揖到底,“下官拜见荀国公。”
“不必多礼。”荀飞光淡淡说一句,“不知尔等在此有何要事?”
县官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堆笑道:“国公光临此地,下官有失远迎, 还请国公见谅。”
他这举动着实谄媚,荀飞光见惯此类情景,早已见怪不怪,微一颔首,“我性喜清净,不欲人多打扰,尔等先回。”
这么明晃晃的拒绝,县官的脸色明显发僵。
沈歌先前得过他不少帮助,他虽还称不上清廉,但也并非鱼肉百姓之人,本性不坏,于是开口解围道:“我们一路走来,有些疲惫,便先回去休息,过后再拜访大人。”
县官闻言忙一拍脑袋顺着梯子下,“应当应当,瞧我这脑袋。国公与沈状元你们先请,待明日下官备下薄酒,再为两位洗尘。”
沈歌与荀飞光的婚事几乎传遍半个官僚圈,坤究县作为沈歌祖籍,县官一早便收到消息,对待沈歌的态度郑重起来。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当初那个小举人,他不单是状元,更是荀国公的未婚男妻,由不得县官不慎重以待。
天色已近昏黑,荀飞光见他让开路,令手下人加快速度,赶往沈家村。
沈家村此时又变了模样,村前那一座正在建的牌坊极引人注目,沈歌一瞧便知晓这是给他建的状元牌坊,不由有些羞窘又有些得意。
因天色已晚,沈歌并未回沈家村,只是让蛮子回家时顺便告诉他大伯,他已回来,明日就过来请村中几位族老吃酒。
蛮子应下,带着荀府为他准备的东西与他自己攒的东西大步往家走去。
看他步伐,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少年早已想家。
归程无去时那么赶,沈歌回到荀家庄时并不是很累。当初他一到京中安顿下来便病了一场,根由便是路上累着了。荀飞光暗中记挂这事,现在回来荀家庄,他第一件事便将徐老请来为沈歌把脉,哪怕沈歌自个觉得身体还成。
徐老一直待在荀家庄,算是隐居在这。荀飞光一请,他便带着徒弟过来。
“气色还成。”徐老仔细给沈歌把过脉,看过舌苔,问“参丸还吃着罢?”
“一直用着,并未断过。”
“我瞧你也应该还用着,再多用几年,不要断。”
沈歌点头,“我知晓,多谢徐老。”
“与我还需客气?”徐老看他欲言又止,问,“何事?”
沈歌左瞧右看,见没他荀哥刚巧不在,屋内唯有徐老与他的小徒弟,忙压低声音,“徐老,我六月便要与荀哥成亲啦。”
徐老见他满脸喜意,摸摸全白的胡子,眉目舒展开来,笑道:“这个老夫知晓,还未与你二人道一声恭喜。”
沈歌腼腆笑着摸摸脑袋,将声音又压低些,“徐老,您是大夫,不知您是否有……呃……男子与男子房事的膏旨,或者做膏旨的方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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