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
“并未,我只收集过相关海区的图。”荀飞光也看沈歌手中的地图,“这地图不对?”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这地图与我以前知晓的相差极大。”沈歌拿支炭笔,伏身在矮踏上,在油灯下刷刷几笔,快速画出地图轮廓。
荀飞光看着他画,不一会儿,几大块大陆已在他手下显形。
“这就是我前世的世界地图简图,按照番仕历那长相,若这个世界与我前世的世界一样,他应当生活在这一片区域。”沈歌说着将欧罗巴那一块圈出来。
“很明显,他今天给我看的地图跟这对不上。要么他给的地图有假,要么便是……”剩下的话沈歌省略未说,他心里思量着这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可能性有多大。
既然如此,为何唐以前的历史又相同?
荀飞光见他苦恼的模样,揽过他道:“这有何好为难,日后仔细查证便是。”
天色已晚,两人没多纠结便上床歇息去了。
沈歌窝在荀飞光怀里,没一会儿便睡得极香。
南关城不是荀飞光的最终目的地,在南关城休息两日后,大军继续南下。
过了南关城后,一路上是一片片山,南关府本就地广人稀,山里极少人住,山路又陡峭又荒僻,极难走。
最后剩两天,一场秋雨裹着寒意刷刷而下,一连下了半早上。大军被堵在路途中,躲雨都没地方躲。长长的一排人贴到石根下,望着不知何时才会放晴的天气,原地休整。
韶信有些愁,雨下得这样大,离最终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距离,根本不好赶路,若是将士淋雨生病,那才叫糟糕。
趁着雨停,草草用过干粮的大军连忙赶路。天雨路滑,许多兵丁一摔一身泥,好在前后帮扶,没有摔下山的。
路不大好,沈歌马骑不成,他的亲兵董小伍拉着马在他后头跟着。
沈歌抬眼望望天空,“看这天气,晚上不知是否还会下午,能找着宿营的地方么?”
荀飞光道:“过两座山就一个几百户的大村子,我们尽量赶去那借宿。”
沈歌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后头走,荀飞光摸摸他的衣服,见全湿了,心里有些担忧。
“没事,只是外面这几件被水打湿,里头还干着,我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下了雨,走山路不断会碰到湿漉漉的树与草,就算换上干衣服,不一会儿又会被弄湿。
荀飞光没想到这次南下会出这么多状况,若他早知晓,便会安排沈歌随胡奈青他们南下,不必走得这样辛苦。
他们投宿的那个村子名为章家坳,是几个大姓聚居的大村子。
村人倒还淳朴,尤其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兵丁过来投诉,村里压根不敢有什么小动作。
三千多兵丁们一百一队,分散到村里的好几块地方,由各小队长负责。不过投宿时队伍不打散,最少也是十人以上住在一起。饭食也是清凌卫中的伙头兵做,不打扰百姓。
用晚饭前,各伙头兵把刚向村人买的两担老姜熬了姜汤,每人都分到一大碗。
荀飞光一口喝完自个那碗,拿着沈歌要喝的那碗过来给他喝。
沈歌说能撑得住,实则一歇下来就打了好几个喷嚏,瞧着就要染上风寒,此刻眼眶和鼻子都有些红,显得不大有精神。
姜汤里加了米酒,沈歌这碗还额外放了不少蜂蜜,又香又甜又辣。
荀飞光见他抱着暖手,催促道:“快些喝,喝完我再去给你装一碗。”
沈歌乖乖点头,一口闷了。他喝完吐着嫩红的舌头,鼻尖都冒着细汗。
荀飞光果然依言又去给他盛了一碗过来。
沈歌抱着新的热姜汤,坐在火堆前有些昏昏欲睡。
韶信过来,三人围着火堆坐,便烘烤衣裳边商量事情。
“前方如何?”
“派斥候去看过,海风刮得厉害,树倒了一地,恐怕还得过两日才能出发。若不然怕树砸到人。”
“沿海传来的消息中,洋夷可有动静?”
“并无,估计也在外头避海风,短时期内不会过来。”
沈歌睁看眼睛凑过去荀飞光处看了眼信鸽刚传回来的信。这次海风刮得有些大,又是风又是雨,还有不少树木被吹断,外头并不安全,各方都比较安生。
九、十月,算下来正是刮台风的时节,有这番变故也不足为奇。
“资敌的那几户可有找着证据?”
“已找到账本,认证也有,待我们抵达后,便可着人押解上京。”
荀飞光颔首,“先按兵不动,莫打草惊蛇。”
“资敌之人多么?”沈歌问,“是给洋夷送粮食了还是如何?”
“不多,就六七户大户,一般人想资敌也无甚可资。”韶信回答,“不过都是地头蛇,不先把这事弄好,接下来我们便要处处受制肘。”
想了想,韶信又补充道:“卖粮食,卖军械等都算资敌,那些大户向来是谁的生意好做便跟谁做,只要洋夷出得起价,他们也不在意这些。”
沈歌忍不住道:“这般说来不是卖国么?把洋夷养肥了,转头就攻打我们大燕,这样对他们来说有甚好处?”
韶信脸上带着一抹嘲讽,“天高皇帝远,他们只看咱家碗里有无吃食。只要洋夷不打他们,他们哪会在乎这个?”
在许多人看来,就算自家不卖,别人也会卖。与其让别人去挣这个钱,不如便宜自家。
第72章 地动
沈歌睡前又下起了雨, 他觉得有点冷, 往荀飞光怀中缩了缩。
荀飞光担忧地伸出大掌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感觉出发热来,又用自个的额头贴过去, 感觉确实无碍,方将人裹紧了放在怀里紧紧抱着。
半夜, 雨下得越来越大,忽然床铺摇动起来。
“地动了——!!!”有人大喊, 声音随着嘈杂的雨声传开, 引来一片混乱。
沈歌被惊醒,睁眼满是黑暗, 不由有些惊惶, 他第一反应就是猛地扭头去找荀飞光。
“莫怕,我在这。”荀飞光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 将人抱紧些。
他的声音很冷静, 人靠着墙,将沈歌整个护在怀中, 万一若有什么事, 他可以挡一下。
屋子还在摇,东西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外头满是惊慌失措的喊声,还有人在尖叫。
待地动告一段落,荀飞光拿被子将沈歌裹起来,快速道:“我们先出去。”
沈歌顾不上穿外衫, 拖着鞋子就拉上荀飞光的手,两人一道往外走去。
外头极黑,无星无月,只能影影绰绰地看个轮廓。好在地动已过去,除有风雨外,外头还算平静。
韶信很快举着火把找过来,见到沈歌与荀飞光,他松口气,“老爷,沈歌儿。”
荀飞光问道:“将士如何?可有伤亡?”
“回老爷,还未点过人数,我先下去点!”韶信说着抹了把脸,转身过去准备清点人数。
“我与你一道去。”荀飞光目光沉着,接了支火把看沈歌一眼,刚要交代他什么。
沈歌赶忙出声:“荀哥,我也去。”
“你在这里呆着,别乱跑。”荀飞光进屋将油灯拿出来,让沈歌在柴房门前等着,“我让人过来陪你。”
这家的柴房是茅屋,就算塌下来也不打紧,砸不伤人。
沈歌心中虽不愿意,但不好给他们添麻烦,只能点头,“你们小心。”
荀飞光与韶信匆匆过去点人,并安排人将村内百姓一起清点,看是否有伤亡。
不一会儿,董小伍赶过来,陪着沈歌。两人在屋檐下等天亮,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地下,飘过来带着一丝凉意。
沈歌觉得这一夜极为漫长,好在最终还是捱到了天亮。
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头总有些发慌。沈歌站起来,揉揉蹲得有些麻的脚,“小伍,我去看看荀哥在何处,你去灶上瞧瞧,若是有人就吩咐今早多煮些好东西。”
董小伍不愿:“二爷,今日这么乱,我还是跟着您罢?”
“无碍,你去就是,等会再过来找我。”沈歌说着不给小伍拒绝的机会,站起来迈着长腿飞快走了。
董小伍只得领命而去。
村内屋子崩塌了好几间,晚上就听见了响声,有两家村名与二十几个清凌卫被埋在房子底下。
坍塌的都是泥砖房,雨水将墙根泡软了,地动一晃,房子再支撑不住,整间整间砸下来。硕|大的房梁咣当砸到地上,有人当场就被砸死。
荀飞光指挥人救人,半夜有风有雨,不好点油灯,半晚上过去,救出来的人才四个。
随军的大夫看过,救活两个,其中一个奄奄一息,只是还在喘气,另一个好一些,只砸伤肩膀。剩下的两个年轻人不幸被埋在泥里,挖出来时就已没了气息。
挖了半夜,大伙又累又疲惫。
“还有没有人,能不能听到?”挖泥的百夫长大吼完,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着土堆,泥土下传来细细的呻吟。
“还有人,继续挖!”
天一亮,众人的动作明显加快。
沈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走到一身泥水的荀飞光旁,担忧地问:“荀哥,现下伤亡如何?”
“还不清楚,但愿能多活几个。”
火头军那边麻利地把早饭做好,三千多人轮流吃了,又继续奋战。
临近中午之时,所有人都被挖了出来,一共死了十六个,有三个重伤,情况不容乐观,剩下几个好一些,只要小心些就无大碍。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地动?”韶信想不通。
斥候已走到前头去看,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得原地休整一两日。
沈歌提醒荀飞光,要小心泥石流与山顶滑坡。荀飞光派经验丰富的老兵带人去周围查看。
前车之鉴在,众人不敢再进屋时,不敢睡得太死,屋子周围一直有兵丁巡逻。见着有坍塌迹象的屋子,众人还拿梁撑着,就怕会倒。
斥候回来得极快,不仅回来,还带回几只迷路的信鸽。
这些信鸽都是外头传信过来找荀飞光的。
此次地动主要还是安常一带,那头半夜地动,无数人死伤,连当地的县官都折了进去。南关城这头没怎么受影响,不过沿海一带好几个村叫浪给淹没了。
事发突然,能飞过来的只是附近的信鸽,更远一点的消息稍后才能传过来。
“大灾过后防大疫,现下清理附近,得将动物的尸首从水里挪开,防止疫病。若水的颜色不对,千万不能喝,水未烧开也不能喝。”沈歌将自个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他眸子里带着担忧,看了不远处的山林一眼,“这又雨又地动的,就怕山崩,我等住在里头不甚安全,最好去开阔一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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