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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作者:巫羽 时间:2020-10-29 16:21:28 标签:种田文 情有独钟 架空

  戎人铸造青铜剑有着独特的工序,它的过程繁杂,中间环节不得有一点失误,否则功亏一篑。近来桑城城主在大力铸剑矛戈,来戎和晋夷的战争,让缗人感到威胁逼近。
  来吉是个老匠工,他起先对于姒昊想学铸造感到不解。住在附近的人们,都知道姒昊和虞苏是从虞地来的陶贩,当陶贩可比铸造轻松多了,也有更好的收益。渐渐,来吉发现这个年轻人肯学,而且不介意吃苦。他热爱铸造,从他打造器物时的态度便能瞧出来。
  在数百次千次的打磨下,青铜剑绽露出金灿灿的色泽,姒昊用手轻轻触摸剑身,看到映在剑刃上属于自己的眼睛。那一刹那,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窗外,夕阳西沉,来吉猫身收拾自己的工具,一头黄褐色的发像稻草一样披在他背上。做为大作坊里最出色的老匠工,来吉使用的工具也最好,每日离开作坊,他都要带走。
  来吉起身,发现姒昊还在擦拭青铜短剑,他对于经由火冶炼、铸造的武器,带着一份特殊之情,来吉瞧出来了。来吉觉得姒昊不是寻常人,他还从没见过哪一个人能这么快掌握铸造的工艺,不说铸造,他来桑城也不久,好些戎话都会说。
  如果不说他是大河流域的族群,以他高大的身体,冶炼铸造的能力,还有一口戎语,说他是戎人,大概无不相信。
  日薄西山,姒昊离开作坊区,走向位于奚里的家。
  家中虞苏已经准备好晚饭,站在院中等候,他身边跟着大黑。远远看见他的身影走在木桥上,大黑立即撒脚丫子奔出去,热情迎接主人。
  姒昊带着大黑回到虞苏身边,此时天色已黑,四周听得鸟儿归巢的叫声。虞苏握住姒昊的手,两人携手进屋。屋中火塘的火烧得正旺,把小小的家照得通明。
  秋日到了,姒昊不再到冶炼作坊里帮忙,虞苏也不再去早市售卖陶器,两人开始为前往戎地做准备。虞苏在陶坊烧制最精美的彩陶器,姒昊筹办布帛米粮,不时到桑城走动,寻访商队。秋市即将形成,商队陆陆续续前来。
  姒昊跟一支戎人商队购买戎布,并用戎语询问商队的领队,是否会途径昆湖?领队告诉姒昊,他们不是昆戎,行程也不会经过昆湖。姒昊可以等昆乌戈的商队,此人是昆戎,他的商队每年都会出现在桑城。
  戎布的制作工艺不同于缗布,别具特色,穿上用戎布缝制的斗篷,也是戎人的象征。前往戎地的路途上,姒昊打算将自己和虞苏打扮成戎人,这样能避免许多麻烦。
  秋日,四方的商队云集桑城,各地的货物出现齐聚,秋市已经开始,热闹喧哗。姒昊在商队间穿行,他打探子山晋的消息,并且寻找昆乌戈。
  从商的人们,对子山晋多有耳闻,有的说他回了老家晋山,有的说他留在规方,还有的说他死了。唯一一致的说法是:子山晋不来桑城已经好几年了。
  昆乌戈的商队今年来得晚,人们都说他每年秋市必来,只能再等等。
  姒昊扛着一袋米粮,正欲离开秋市往南去,突然听得身后一个女声在唤他名字,他回头一看,见到一位高挑的女子。女子正冲他笑着,问道:“吉蒿,还认得我吗?”
  “认得。”姒昊自然认得她,少有女子会在腰间别戎刀,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子蚕会抵达桑城,姒昊一点也不惊讶,这奇女子曾说过她想随同商队,走遍天下。
  姒昊将子蚕带往奚里,领到家中,虞苏热情接待她。通过交谈,才知道子蚕离开父亲的商队,跟着其它商队前来桑城。
  “我打算跟他们去帝邑,正好经过桑城,顺便看看你们。”子蚕跟随的子族商队,将前往帝邑,那是一段不短的路途。
  眼前这两位在旅途中相识的男子,变化不小,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任虞之人那种安逸的气息。他们更像子族人,入乡随俗,随遇而安。
  作者有话要说: 昊总:光膀子“打铁”的男人最性感
  鱼酥(拿陶器招揽顾客):快来看看啰,买大送小,只需要五个禽蛋,有面粉换也行哦。


第83章 出发戎地
  子蚕是故乡的来客, 携带着来自虞地的信息, 姒昊和虞苏有许多事要问她。三人围着火塘坐, 炙烤戎人贩来的牛肉,喝着缗方的美酒,相当惬意。
  就在几分醉意下, 子蚕谈起任方在晋阳谷和穹人的战争,她自然没经历过,但听去任方的子族商队言及。
  “任军起先打赢了, 穹人退兵, 直退到晋原的要塞夷城。任君嗣子趁胜领兵攻打夷城,眼看夷城就要被攻下, 晋夷突然从晋水派出援兵,援助穹人。”
  子蚕讲述的是一次大事件, 晋夷终于在晋原出手了!晋朋篡位帝邦后,他的老家晋东只保留一支算不得强盛的军队。晋东临近规方和任方, 晋朋不放心这两个方国,他纵容穹人进入晋原,阻断通往规方之路, 并且撺掇穹人骚扰任方边界。穹人在晋原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眼看它就要被任方联合翟夷给逐出晋原,晋朋不再旁观,果断出手扼制。
  “任军和晋夷交战了吗?”姒昊听得皱眉,他觉得如果交战了,事情将不可预测。他离开虞地时, 任嘉屯兵在晋阳谷,还未和穹人开战。战局有些出乎他意料,原来穹人并没有多强大,而晋朋也终于插手任方和穹人的战事了。
  “任军退兵,退回了晋阳谷。”子蚕觉得很可惜,她虽然是一位女子,但对军事很感兴趣。任方明明战胜了,却不得不退兵,统领者心里该是多愤恨。晋夷这次出兵威逼,显然已懒得做一丝遮掩,明目张胆,耀武扬威。
  姒昊一阵沉默,他垂下眼睑,无法去想象任嘉当时的心情,仿佛能看到他憋愤得捶梁的样子。在晋夷出兵的情况下,兵退晋原是唯一的选择,任方无力跟晋夷和穹人同时宣战。
  “要是任君嗣子不退兵,一口气打下夷城,然后反攻晋夷在晋东的老窝,那可就很精彩啦!”子蚕从小在方国间行走,熟悉它们的地望。她对晋夷,穹人没什么仇怨,只是看不惯它们以强凌弱。再说,穹人将商道阻断,影响他们子族贸易。
  “无法如此做,力量不足够,除非能联手夷人四部,或者和规方联手。”有些想法,当年在任邑,吉秉和任君都讨论过了。他们自然也讨论过一口气撵走穹人,并打残晋夷在老家的势力,解决后腹之忧,然后以帝子的名义号令诸侯,攻克寻丘,将大军压向帝邦。
  因为看不到解决边患的希望,所以任君这些年一直在隐忍;因为看不到姒昊复国的希望,所以任君默许了姒昊外出流亡。
  虞苏静静地听,他听得懂他们的讨论,但没有参与。任君拿晋夷没有办法,所以他的阿昊才一直流亡在外。冥冥之中有天意,如果他们能前方规方,也许就能改变战局。
  听得姒昊提起规方,子蚕抬眼看他,也看向虞苏,她听他们说过要前往规方。在缗邑时,姒昊询问她父亲关于子山晋的消息,曾说他是洛姒族,他想前往规方。
  “秋市开始了,你们还在寻找前去规方的商队吗?”子蚕觉得现在根本不会有商队去规方,穹人才不管你是不是商队,先洗劫一番再说,大家唯恐避之不及。
  “我们想先去昆湖,听说有一支昆戎的商队,往年秋市都会来桑城。”四海为家的子族,对于远行经验丰富,对于商队知晓不少,虞苏乐于和子蚕讲述。
  “你们……”子蚕实在没想到他们前往规方的执念如此之深,她感到惊讶。她是居无定所的子族成员,她能适应远行,习惯离开故乡漂泊,但是这两人,明明先前过着优渥而安定的生活。
  对于子蚕的惊讶,姒昊神色淡然,虞苏嘴角微微笑着。子蚕把手伸向腰间,摘下一块木牌,递向虞苏,她说:“这是子族的木牌,人们需要子族贩货,一般不会太为难子族,小苏,你拿着。”
  在同族子弟中,子蚕没有交好的人,但她和虞苏特别有缘,她很喜欢他。她老早知道姒昊和虞苏是情人关系,她也很敬佩他们的笃情。
  虞苏摩挲木牌,没有收下,他还给子蚕,诚实告诉她:“子蚕,我们有一面戎王赐下属的铜饰。”子蚕一时没反映过来,只是把自己木牌收回,挂在腰间。木牌挂好,她终于意识到虞苏说了什么,她抬起头来惊愕问:“小苏,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到的还是虞苏淡淡的微笑,还有姒昊淡然的表情,子蚕想他们果然没那么简单。子蚕为人爽快,见他们不肯说,就也不再追问。
  子蚕在姒昊和虞苏家待了半日,都是在闲谈,谈得最多的是虞地的消息。她告诉虞苏,她去过虞城,见过虞苏的父亲和母亲,还见到了他的二姊和外甥女呢。虞父虞母生活无忧,身体健康,虞城安然平和。
  这是子蚕带来最好的消息,虞苏心怀感激。
  黄昏,姒昊和虞苏亲自将子蚕送到桑城城门,目送她洒脱地摆摆手,消失在城墙后。当她再次返回虞地,她还会前去虞城,帮虞苏跟父母报平安。
  希望下次还能和她相见,希望以后自己还能返回虞城,他的故乡。
  送走子蚕,两人返回奚里。走在木桥上,夜幕已降临,姒昊执住虞苏的手,以免他不慎踩空坠河。两人在河岸的家,于月光下显得分外静谧,它低矮而简陋,陪伴他们渡过了桑城的夏秋。
  第二日清早,姒昊仍是去秋市探寻昆乌戈商队的消息,虞苏留在家中。他到陶坊里拿一件彩陶盘,到屋后盛土,他要种东西。
  三颗小麦的种子撒入盆中,再盖层薄薄的细土,浇上水。虞苏把它放在木棚外的一块石头上,让它沐浴阳光。
  种上小麦,虞苏回屋,他坐在木塌上缝制戎布斗篷。戎人的斗篷厚实,很宽大,用于遮蔽风沙,抵御寒冷。他们做好了启程的准备,只差一支前往昆湖的商队。
  姒昊在秋市走动,遇着胥吏,跟他打了下招呼,询问他:“今日有新来的商队吗?”胥吏听职于桑城城主,时常到市场走动,处理交易纠纷,并且盘问抵达桑城的商队,他消息灵通。
  “昆戎来了一支商队,住在馆屋里。”胥吏认识姒昊,知道他和贩陶的虞苏住一起。自从那个叫虞苏的虞人到桑城来贩陶,胥吏家中就没缺过陶器,当然他对虞苏,甚至是他的伙伴也很关照。
  “领队的可是昆乌戈?”姒昊心里已有七八分的把握。他询问过其他戎人商队,昆戎只有这么一支商队会前往桑城。
  “正是他。”胥吏回道。
  在后来,胥吏才知道那位温和的虞城陶匠,就是跟着昆乌戈商队离开桑城,他心里一度有点懊悔。
  获得昆乌戈在桑城馆屋的消息,姒昊没有当即急着去见他。
  第二日清早,姒昊带上虞苏,携上戎族的通行牌饰,才前往桑城馆屋。两人在馆屋外,请仆从通报,得以见到昆乌戈。这是一位身材魁梧似小山,浑身金饰的凶恶男子,褐色的发和胡子虬曲交结在一块,一双碧色的眸子冰寒似青玉。他的身上佩带着一把戎刀,一把戎剑,刀剑金灿灿镶嵌玉石,散发着异彩。要是寻常人见到他,恐怕要心生恐惧,连话也说不利索,只能畏畏缩缩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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