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
不止叶白玉,宁曲衣在听到夏遥说叶白玉的舅舅是陆行之时也惊讶不已,陆行之是谁,宁曲衣虽未见过他,幼时却听父亲说过,少年意气,睥睨天下,一剑斩平天下不平事,是江湖人都尊崇的少年侠客,只是结局不太完美。
家族覆灭,亲人全失,最后自己也陨落荒野,这是个传闻中已经死了的人。
花灵秀问:“江湖传言,陆行之已经死了。”
夏遥坚定回道:“他没有死,不过他当时也和死了差不多。”
夏遥语气悲悯,叹息一口后,将她幼时改变她命运的事说了出来。
夏遥出生在烟花柳巷,父母不详,她记事起就是一家记不起名的妓院婢女,她手脚利索勤快十一二岁时成了当时院里头牌姑娘的贴身侍女。
那天她按照姑娘吩咐,去常去的药铺抓一些调养身子的补药,路上因事耽搁,到了药铺天已经快黑了,刚抓好药,药铺就来了一个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俊美无俦,只是神色着急。
这男子就是陆行之。
陆行之进药铺就直问药铺里的人,“我姐姐要生了,需要大夫,谁是大夫?”
药铺里的抓药伙计回:“生产该去找产婆,再说我们铺子里的大夫出去问诊了,没人!”
夏遥常来铺子里抓药,知道药铺伙计说的是实情,可陆行之神色实在着急,夏遥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开了口:“我知道哪里找产婆,我带你去。”
陆行之听了这话当即就让夏遥带路,夏遥以前帮院里姑娘找过产婆,所以知道。
找到产婆后,陆行之拿出不菲的银钱让产婆去接生,产婆看到钱立马要跟男子走,夏遥见了也说:“生孩子一个人忙不过,我可以帮忙。”
陆行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夏遥一说就点头答应,嫌弃走路太慢,陆行之施展轻功带着两人前行,陆行之施展轻功提溜起她时,夏遥以为,她看错人,这人或许是江湖大盗,自己的决定草率了。
正想着陆行之带着两人来到郊外一处农舍,脚刚站稳,就听本该幽静的农舍里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
农舍简单,夏遥进屋绕过一道屏风就看见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浑身是汗痛苦的躺在床上。产婆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一看情况就忘记刚才受过的惊吓对夏遥道:“去烧热水。”
交代完夏遥,产婆又对陆行之说:“找把剪刀和布。”产婆说完就扎到女人身边忙碌起来。
夏遥第一次知道,女人生孩子可以那么久,那么痛,她烧了一锅又一锅热水,从天还没黑到深夜,她已经完全忘了时间。
夏遥端着一盘热水进入屋内,听得产婆焦急的说:“不行了,大人和小孩只能要一个。”
第62章
农舍地方小且简陋,女子生孩子的地方和农舍正屋只用一块破小的屏风隔开,陆行之就在屏风外,在产婆进屋后做完该做的就静立在外等待结果。
听到产婆说只能保一个时,陆行之手握成拳,然后无比冷静的说:“我只要我姐姐能活。”
产婆经验丰富听陆行之做了决定,便知道怎么做,产婆让夏遥进去帮忙,夏遥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一个汗水湿透的女人,尽管脸色苍白,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夏遥走进去时陆行之刚做了决定,女人早已被疼得麻木,但她还在用着所有力气让孩子降临,在听到陆行之的决定后,女人手抓着床单,忍着疼痛说。
“我要我孩子活,行之这个孩子是我所有希望,我要他出生。”
女人说这话时无比坚定。
两个人两个决定让产婆无从下手。
那边陆行之又说:“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死。”
尽管女人正在被疼痛折磨,她还是温柔劝道:“傻行之,这孩子也是你的亲人,我活着,我俩只会活在恨意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但这孩子不一样,你会抚养他长大成人,看他娶妻生子,他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他是希望。”
女人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夏遥后来才知道这两姐弟刚经历灭族之痛,两个家族,只余他们两个人,现在又要选择谁活下来。
陆行之有些动摇,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自然敌不过平日对他照顾有加的姐姐,“我还是想要你活着。”
刚才那话已经费劲力气,见人还是不听劝,女人严厉说道:“我要我的孩子出生,这是我的权力你无权剥夺,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生下来。”
一向温柔的姐姐在此事上如何严厉,陆行之知道若此时违背了她,日后必会对他恨及,于是他艰难说道:“让孩子出声。”
两人达成一致,产婆开始动作,又经历了漫长的几个时辰,在天要破晓之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夏遥在产婆的交待下将婴儿包裹好,而产婆则看着刚生产完的女人说:“出血太多,真的活不成了!”
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女人生完孩子加上出血,虚弱得紧,像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快让我看看我孩子。”
夏遥抱着孩子,正想递过去,发现手中一空,孩子已经在刚刚进来的陆行之手中。
陆行之僵硬的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将孩子递到他母亲旁边,悲伤之情已经浮于面上,但他还是笑着说:“是个男孩,长得像他爹,有点丑!”
原本虚弱的女人听到这话笑了,“听老人说孩子跟谁长大就像谁,这孩子以后要麻烦你照看,以后定是跟你长得像,会是个受姑娘喜欢的俊俏公子。”
女人借说话的时间,想了想孩子长大后的样子,很可惜啊!看不到了。
女人又说:“行之我枕头底下有有把玉剑,是孩子他爹特地打造准备作为孩子的出生礼物,虽然他爹不在了,这礼物还是交予他吧。”
女人说话带笑,陆行之听着眼中含泪,他忍着泪:“嗯。”了一声,起身从枕头旁边拿出一把用布包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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