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对象他又高又大
“就是,夫子竟还拿他当做我等之榜样,我看哪,这等榜样不要也罢!”
一人略略提高了声音道,“这却不妨,自古才士多风流,须知朝中的老大人们还有几出风流佳话呢,我等末学后进,只要立身清正,人品风流些有什么打紧?凭他爱的是男子还是女子,爱走旱道还是水道,论说起来,与人品才学是不相干的。我只恨他分明浪荡,偏要做出一副道德君子老学究的模样来压人,如此虚伪矫饰,便是赢得些许清名又如何?白教人看他不起。”
“是极是极。”
“子容兄此言有理。”
众学子纷纷附和。
冉季秋听得只言片语,仍是摸不着头脑。莫非说的是他心慕男子?
可他从未对人提起过,也从未表露分毫,就连家里都无人知晓,书院的同窗又是从哪里得知?
他索性推书而起,直直盯着那位苏子容,“子容兄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子容看他一眼,目光隐有不屑,“冉兄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当着诸位同窗的面装糊涂。你若是敢于承认,苏某人还敬你有几分担当,可若只想着狡赖饰非,也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冉季秋气乐了,他也不是懦弱怕事之人,当下回敬道:“我倒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引得子容兄如此抨击,当着诸位同窗的面,不妨与冉某说道说道。空口无凭,总不能子容兄诬赖冉某杀人盗窃,冉某也要白担了这份罪名罢?”
“呵!”苏子容一甩袍袖,正要说话,忽听云板连响,便冷笑一声,道:“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苏某何必自降身份诬赖你。”
冉季秋冷冷看他一眼,回身坐好,不一时就见夫子持书进来。
因有此事,冉季秋也无心听讲,将此事前后翻来覆去地思量,越想越觉得前日万全当做赔礼送他的南风春|宫可疑,便知此事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他与万全向来少打交道,自问也不曾得罪过他,万全又为什么要在书院里挑弄是非,散播他的谣言?
冉季秋百思不得其解,待夫子走后,寻了个时机堵住万全,要问个究竟。
万全负着手,下巴微抬,眼睛斜睨过来,“谣言?冉少爷如何能证明这是谣言?”
冉季秋忍着气,皱眉道,“我可有得罪过你?”
万全哈哈一笑,上下打量着冉季秋,跟着趁他不备,伸出一只手飞快地摸上他的脸。
冉季秋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一把将他的手打回去,脚下也跟着后退一步,警惕地瞪着他,“你做什么?!”
万全捻了捻手指,又将摸过他脸的手指放在鼻间轻嗅,言语动作十分轻佻,“冉少爷生得这般颜色,就算得罪了人,万某又怎好与你计较?”
“你!”冉季秋又惊又怒,哪里还不晓得这万全打的是什么主意,登时被恶心得不行。
这万全
历来荤素不忌,城里的青楼、象姑馆都熟的像是出入自己家一样,就连书院里也有他的相好,冉季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须知冉家世代仕宦,虽则如今人丁单薄,唯一的男丁冉季秋也才只考了个秀才功名,但多年积累的名望可不是万家这样的暴富之族能比的,别的不提,就是当年冉父的好友同年,如今也还有几分香火情在。
敢打这样的主意,万全是欺他冉家现在无人么?!
这厢万全嘻笑道,“既然全书院都知道冉少爷乃是个断袖,冉少爷何不索性作假成真?万某自问也算是一表人才,配得上冉少爷的风流样貌,你我两个一双两好,既有同窗好友之谊,兼有夫妻恩爱之义,岂不快活自在?”
冉季秋被他这番无耻的话气得脸都白了,他哪里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嘴唇哆嗦半晌,怒道,“你、你不要脸!”
万全越看他的模样越爱,心里痒痒的,哪里还按捺得住,左右看看无人,一把扑将上来要搂抱他,嘴里道:“我的乖乖,哥哥想你许久了,快来与我亲香亲香——”
冉季秋大惊,连忙闪躲,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一个钵大的拳头猛地递到万全脑后,将他砸翻在地。这一击来得势大力沉,万全白眼一翻,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将将赶到的柳应一步赶上来,又是一脚踢过去,将万全偌大个身躯踢得凌空倒飞,砸在几步远的树干上,在软绵绵掉下来。
柳应犹不解气,冉季秋回过神来,连忙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柳应,够了、够了。”
柳应见到万全强行猥|亵的一幕,眼睛瞬间就红了,这会被冉季秋抱住腰,才堪堪拉回濒危的理智。他的目光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昏迷不醒的万全,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拳头攥得咯吱响,半晌才从齿缝里逼出来一句:“他该死!”
冉季秋胆战心惊地拖着他远离万全。
万全固然可恶,却不能就这么打死,刚才那一脚已听得“喀嚓”一声闷响,显然骨头已经被踢断了。只要他以后不来招惹,这番教训已经够了。
反而现下如何善后,却成了一个问题。
万家乃暴富之族,行事颇为张扬,十分不好相与,如今柳应把万全骨头都打断了,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第14章 再提亲事
万全的腿被人打断了。打断他腿的,正是冉季秋那个高大健壮的仆人。
据说,万全对冉季秋欲行不轨,被冉家下人当场抓住。也有人说,冉季秋与万全勾搭上了,因事不谐起了纷争,护主心切的冉家下仆就动了手。
书院众学子纷纷哗然,山长也被惊动了,命人将冉季秋叫过去详细询问事情起因经过。
冉季秋原原本本的说了,却隐去了万全欲调戏他一节。
山长沉吟半晌。
冉家世代书香,在本地十分有名望,且冉季秋少年才高,年仅十七就考中了秀才,教导他的李夫子也对他明岁的秋闱试寄予厚望,相比之下,万全不仅课业拿不出手,为人也劣迹斑斑,论情论理,山长都更偏向于冉季秋。
只是万全被打断了腿,冉季秋却没有损伤一根毫毛,论说起来,冉家这边就理亏了三分。尤其,万家穷人乍富,行事张扬无忌,无理都要争出三分理来,如今占了道理,必定更加难缠,此事一出,莫说冉家,就是书院也得拿出个说法来。
山长许久不言,闻讯赶来的李夫子顿时急了,“山长!”
冉季秋是他心爱的学生,倘若山长为了此事严加责罚,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山长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看向冉季秋,道:“纵容下仆打伤同窗,你可知错?”
冉季秋低着头,“学生知错。”
山长点了点头,“既已知错,罚你闭门自省一月,心服否?”
冉季秋毕恭毕敬,一拜到底,“学生心服口服。”
山长此举看似是惩罚,实则是维护。
此事万家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冉季秋若是正常上下学,难保那边不会在书院使出阴损手段来害人;另则,书院这么做也算是给了万家一个交待,冉家在应对时也有了几分底气,不至于被万家为难太过。
冉季秋有心要谢山长维护之情,但他因己身过错带累山长和书院,内心着实羞惭,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站在原地讷讷不语。
一旁的李夫子见他如此,一拍几案,喝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回家闭门自省!”
冉季秋羞愧再拜,掩面而出。
门外等候许久的李云戚一见他就连忙迎上来,急急问道:“山长怎么说?罚了你不曾?”
冉季秋道:“山长令我闭门自省。”
李云戚闻言松了口气,旋即又道:“万全那样的人,打也就打了,叫我说,打得好!不过他们家难缠得紧,这回他被打断了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当心才是。若是他家胡搅蛮缠,你尽管找我,我去找舅舅给你说话。”
冉季秋谢了他,转头令五福收拾好了东西,领着两人就往家去。
那厢,万全叫人送去医馆救治,万家人得到消息,顿时炸了锅。
万全乃是万父万母年纪最幼的孩子,平日里宠得不像话,如今骤然听闻他被人打断了腿,这还了得,当下一拨人哭天喊地直奔医馆,另一头万父则纠集起一帮下人,命管家带队,拿着棍棒绳索直奔书院而来,要抓住“凶手”报仇雪恨。
万家一帮人气势汹汹,正好在街上撞上坐着马车回府的冉季秋主仆三人。万家人中有一个回家报信的小厮,时常在书院里见到柳应,故此远远地就发现了身材高大的他,急忙蹿到管家身边指认,不一时一伙人便杀气腾腾地冲将过来。
“给我打!”
“老爷说了,打死打伤不论!立功者重重有赏!”
管家扯着嗓子叫,指挥一帮下人挥舞着棍棒恶狠狠地扑过来。
那头柳应早就
看到来者不善的一帮人,令车夫停下马车,只身拦在车前。第一根棍子挥舞着横扫过来时,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右手只那么一伸,就抓住了棍身,再猛力一拉一推,那小厮就被他撂倒在地,棍棒也掌不住撒开了手。
此时万家众人的乱棍杀到,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头砸下,一时棍风呼啸,换个人恐怕脸色都要吓白了。柳应却浑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棍棒,只将手里的长棍一扬,照着来袭众人一式简单的“横扫千军”,一棍子下去就打翻了冲在前方的三四人。
亏他还记得不给冉季秋添麻烦,手底下收了大半力道,要不然,恐怕这一棍子扫下去几人脏腑都能被打烂。饶是如此,几人也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哀声痛叫,再也无力起身。
后头跟着杀到的人哪里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只觉眼前陡然一空,前边的人已经倒下去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还不等他们心生退意,柳应的棍棒已经递到眼前,或撩或点或挑或拦或抡或扫,简简单单的棍子到了他手里仿佛成了万用的兵器,他的动作又快,疾如闪电迅若奔雷,刷拉拉几下功夫就把人全都撂倒了。
还有几个想偷摸绕到马车旁把冉季秋抓出来,其中一个甚至已经摸到了车帘。柳应一撩眼皮,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找死!”脚下猛一撤步,手中长棍一拦一挑,将几人一一挑飞,紧接着一步赶上,照着几人腿骨狠狠劈下去。
“啊!”几声惨叫过后,欲行偷袭的几人均抱着断腿打滚哀嚎起来。
冉季秋心惊胆战地撩开车帘,看到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的柳应才松了口气。
柳应眼中煞气未退,拎着棍子走过来瞧了瞧冉季秋,见他安然无事,方道:“少爷请回马车安坐。”
冉季秋担忧地看着,见他又拎着棍子朝那些已被打翻的万家人走去,忍不住叫了一声,“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