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都是我媳妇
“哎?”
“不然你已经去投胎了。”
谢天盈打了个呵欠,看上去像是刚刚午睡起来的样子,连说话都带着淡淡的鼻音:“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师父,我是莫悲!你别和我开玩笑,你不记得我了吗?”
“谁是莫悲?”
“你的徒弟呀!这你都……?”
谢天盈笑了。他晃了晃手:“你是哪位师叔带进来的,这么敢说瞎话?我还没出师,又怎么能收徒呢?这只老虎我替你收了,就当是你的赔礼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莫悲晕晕乎乎地看着对方,他突然发觉,眼前的谢天盈和他记忆中的有些许不同。
面前的人更加懒散风流,看人的眼神也远比莫悲认识的那个谢天盈疏离得多。比起人,他更像是一把铸造精致的文人佩剑。
“怎么?不服?”
谢天盈慢条斯理地把拍在自己脸上的小老虎爪子揪下来,耐心地和莫悲讲着道理。
“不是我吓唬你,私闯洞府本来就是冒犯之举,又碰了我的剑。你知道剑对于剑修来说意味着什么嘛?也是我心好,才让你以物赔礼——”
谢天盈捧着小老虎的屁股,一点放手的意思都没有,悠哉悠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哎,你是哪位师叔的弟子?我看你还
是凡人,是刚刚上山来的?我这个人宽宏大量,就原谅你了,赶紧走吧。”
这人一幅无耻耍赖的模样,还真是莫悲认识的那个不正经师父。
“师父,你别和我开玩笑了,先把它放下来!你吓着它了!”
莫悲一头雾水走上前,伸手就要扯谢天盈的袖子。对方的眸子跟随着他的手,透出许些冷意。
“!”
一丝鲜血从莫悲的手背上滴落下来。
“我说,滚。”
谢天盈笑着道。
第38章
“……”
莫悲这下是彻底愣住了,他和谢天盈开过许多次玩笑,两人之间的气氛全然不像寻常师徒那样恭恭敬敬,谢天盈没有一次和他黑过脸。
可今天,谢天盈似乎真的记不住他了,皱着眉,眼里全是陌生,没说几句就动了手,这是什么了?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莫悲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随之而来的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他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谢天盈怀里的小白虎。
谢天盈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它。
可能是被吓着了,也可能是因为一夜没找着地方撒尿,小老虎蹬着腿,把黄澄澄的尿液全喷在了谢天盈身上。
“………!”
莫悲当机立断,从呆若木鸡的谢天盈手里接过尿完的小老虎,捏着鼻子退后了一步:“我先替你看着,师父你赶紧去换衣服!”
谢天盈是没什么洁癖,可被这么一针对,也有些受不了,顾不得继续为难莫悲,抬脚急匆匆地就往里屋走。等他收拾干净自己,发觉那个傻小子居然没有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而是抱着那只闯祸的老虎,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
没想到还挺老实的吗。
被这么一折腾,两人之间没了之前紧张地气氛。
在谢天盈换衣服的时间里,莫悲将功赎罪,赶紧把地砖上的尿液洗干净了。他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觉出些不对劲的东西了。
之前院子水池里的那株莲花,早就长成一片了,大片大片的莲叶盖满了小半水面,莲花花朵热烈的盛开着,其中的莲蓬也长了出来,莲子粒粒饱满诱人。
可是如今,水池中只有一株亭亭玉立的花骨朵,莲叶也只有小小的几片,簇拥在花骨朵旁边——
莫悲想起了以前看过的话本,自己莫不是遇上了洞中一日,人间百年的事了吧?
可这玄天派,本就是孤立于人间之外的世外桃源呀?
他原本还想出去转转,后来想想,还是呆在这里最为保险。师父再凶,也不可能多为难自己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还不走?”
“我把小老虎给你。”
莫悲厚着脸皮道:“只要你听我说会儿话,我就把它给你,怎么样?”
小白虎像是听懂了莫悲的话,嗷呜嗷呜不满地大叫起来。
慌什么!等师父想起来自己是小徒弟,肯定还会把小老虎还回来的。其他不说,和师父耍赖撒娇,莫悲可是自觉。
他挠了挠小白虎的脑袋,讨好地递给谢天盈:“我屋子里还有半根他没吃完的大鸡腿,也一起给你,怎么样?”
“有点意思。”谢天盈饶有兴致地接下了话头:“那我便洗耳恭听了。”
你看,还是那个八卦的师父嘛!
莫悲整理了一下思绪,从两人初见起,一直说到了今天早上他来找谢天盈这件事。说完,莫悲发觉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儿奇异。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相信我,我说得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下次再也不乱摸你的剑了!”
“我倒没有怀疑你说得都是瞎话。”谢天盈逗着小老虎,慢慢悠悠地回答道。他看起来挺喜欢小白虎的,可惜对方不怎么喜欢他,把谢天盈的指尖咬得全是口水。
莫悲心疼师父,想着师父的手指这么好看,可是用来拿剑的,要是留下一个牙印,就一点儿也不帅气了,气鼓鼓地拍了好几下小老虎的鼻头。
“好啦,他不喜欢我,我就不强求了。”
谢天盈摇了摇头
,他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凡人少年,又笑了。
“你没有说全,对不对?”
莫悲心口一跳,不知道这个古里古怪的师父看出了什么。
“我为何要平白无故对你这么好?毕竟你这个徒弟呀,又馋又懒,不听话还不孝顺,有机会我早就扔出去了,还留你作甚?”
谢天盈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别提有多嫌弃了:“我怎么觉着,有你这个徒弟,我要短命好几百年呢!”
“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徒弟!”
“你是我徒弟,我就能照顾这么一头小笨猪?听你的话,我也没对你那个什么师兄这般好那。”
“嗯……那时因为师兄比我争气多了,不需要别人多操心。”
莫悲不情不愿地说,又马上强调道:“现在我可不一样了,今天找师父,就是为了开始好好修炼!从今以后,我也会和师兄一样,每天刻苦修炼,绝对不给师父你再添麻烦!”
谢天盈嗯嗯嗯了几声,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把莫悲的话没当真,还兴致勃勃地拽了一下小白虎的耳朵,气得小老虎在桌上打了个滚儿,差点掉了下去。
“你来山上几个月,我就没督促过你好好修炼?”
“对呀,所以说,我们师徒俩是臭味相投。”
这臭小子在说些什么呢!谢天盈瞪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徒弟一眼,对方马上就怂了,闭上嘴,开始认真研究小白虎额头上的“王”字有几道笔画。
谢天盈怎么也想不通,他会真的放任自己的徒弟闲散成这样。
自然,他也是个懒散的人。可谢天盈他闲云野鹤,全然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不用日日夜夜地修炼,也能在这个残酷的修士世界里有立足之地。
莫悲可不一样。没了师门的庇护,就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以谢天盈的性子,是万万舍不得自己的徒弟受这种委屈的。
起码也得像自己的便宜大徒弟一样,哪怕是被人欺负了,也有欺负回去的实力吧?
让徒弟过得像个废物?这实在是不符合谢天盈的处世之道。
他倒是没怀疑莫悲在欺骗自己。谢天盈对自己的判断有足够的自信,莫悲这种小毛头的心思,在他眼里,和池水一样透彻,一眼就能望到底。
他能看出莫悲嘴里的种种蹊跷之处,不是对方在刻意隐瞒,纯粹就是傻,被别人瞒在鼓里,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毫无察觉。
“师父?师父!”
“别喊我师父。”谢天盈斜了一眼:“我可不想被你喊老了。”
“有什么好老的,师父年纪也不小了吧?几百岁?上千岁?我喊你师父,还把你喊年轻了呢!”
自己收这个徒弟到底是为了啥?为了修养心性,早日成仙吗?
谢天盈难得地怀疑人生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师父?我和你怎么到了这儿?这儿是哪儿?怎么回去?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悲连珠炮似地提问道,谢天盈敲了敲桌面,太阳穴隐隐发痛起来。
自己养这个小东西,绝对不是为了当徒弟,继承衣钵用的。有这么一个在门派里待了几个月,都没长什么见识的徒弟,真要教起来,他估摸着自己要被气到三尸神跳,走火入魔。
“你听说过幻境吗?”
“幻境……?听说过一点点,师父是说,我们是在幻境里?”
“不是我们,是你。”
谢天盈轻抚着爱剑的剑身:“此剑名为蜃。”
“啊!是那个海市蜃楼的蜃?
”
“是,他原本不是黑色,只是浸了蜃的血,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说到这里,谢天盈淡淡一笑:“说起来,这条蜃也是我斩杀过最为可怕的妖兽了。”
“蜃龙的体型极庞大,吐出的气息能覆盖一座小岛。我一踏进去,便陷入了一重又一重的幻境……”
“师父是说,我也陷入了蜃的幻境之中?”
莫悲看向这把平淡无奇的佩剑,其上细碎的金色光芒不时闪过,显出几分不凡来。
可他相信这把剑能制造出这么一个十分真实的幻境,还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不明白,师父。如果说这里是幻境的话……”
“我自然便是幻境的一部分。”
莫悲住了嘴,诧异地注视着谢天盈。对方说起这话,依旧云淡风轻,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那……师父你知道……自己是……”
“我自然是没有感觉的。如果幻境中的事物自己都觉着自己是虚假的,那这个幻境怎么可能真实呢?”
如果师父不知道自己是假的,那他现在的心思应该和真的师父一模一样。可假的师父又怎么能和真的师父一样呢?
莫悲纠结地咬着手指,想不明白这一点。他看了看小白虎,又后知后觉地说:“那,那它不会也是……”
“它自然也是幻境的一部分,真正的小白虎应该还在外头,等着你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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